第297章 逐漸清晰
書迷正在閱讀:妖王吃錯藥、重生之營銷女王的誕生、快穿:白月光宿主又回去善后啦、五行缺錢、八零致富從做彩燈開始、我靠美食把小啞巴夫郎寵上天、直男被群A環伺后、佛系古代生活、網戀嗎?我女裝超牛的、紅樓小丫鬟
第297章 逐漸清晰 “主任說的對,咱們應該先把這人給找出來。 要不然,咱們就先確定,這事是真是假?!?/br> 一組的工人短暫的沉吟,交頭接耳的商量一頓,由劉海中作為代表,表達了他們的感官。 這個時候的工人,是有自己的權利的。 趕著李茂他們商量妥當的時候。 另一邊,傻柱已經端著托盤又走了上來。 “呦,這么安靜,這是商量好了?” 傻柱半是驚愕,半是竊喜。 別人不知道這消息是從誰嘴里傳出來的,他何雨柱能不知道? 要不是早早的打聽清楚了,這消息的源頭是許大茂,傻柱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好心給李茂他們通風報信。 自打張萌進了老何家門,傻柱這日子過的,那是一天不如一天。 就這,其他的時間還得被許大茂折騰。 現在張萌在外出車回來了。 傻柱找不到機會親自動手,就只能通過李茂等人來敲敲邊鼓。 只可惜,心里知道歸心里知道。 為了不引起李茂還有劉海中的注意,傻柱可不敢直接透露消息的源頭。 “商量什么? 沒風沒影的事兒,不至于這么上綱上線。 就算你這消息是真的,跟我們又有什么關系? 任命誰去管理車間,那是廠領導的事情,我們cao著心干嘛? 要我說,柱子你與其八卦這么多,還不如往席面上多上點心。 臨近年關,等著結婚要孩子的人可不少。 多跑些席面,也能填補填補虧空不是。 張萌可是司機,你們兩個加在一起,一個月的工資可不低。 這要是再弄不出來三轉一響什么的,怕是會有人說伱閑話?!?/br> 當著傻柱的面,李茂并沒有透露他們商量妥當的打算。 “嘿,我說李茂,你這人,到底是當了車間主任啊,眼里還真的是看不得人閑。 我不就是趁著上菜的功夫,跟你們聊一會天么? 至于跟我這催促過來催促過去的么? 三轉一響?我差的不就是票么? 你要是能把票勻給我,我立馬就能把東西給買回來?!?/br> 被李茂這么一說,傻柱臉上多少有些掛不祝 嘴里嘟嘟囔囔,還想著給李茂準備一些小磕絆。 “票?” 一邊招呼著一組的工人吃飯,李茂一邊故作驚詫的抬頭。 秉了秉眉頭,上下打量的傻柱渾身上下都有些發毛: “我說柱子,你的家底為了給許大茂治病,怕是沒有多少了吧? 就算你跟張萌已經結婚了,結婚后的工資你們怎么處理,沒有人說閑話。 但是要是花張萌壓箱底的嫁妝錢。 嘖嘖。 院里的賈張氏,可是有些時間沒有鬧騰了。 你就不怕她找到這個機會,讓你在街坊鄰居面前,狠狠的抖擻一下?” “張嬸.?不會!怎么可能。 我跟東旭這關系.” 傻柱的側臉忍不住的抽動了幾下,心里想著要擠出一個笑容的時候,卻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根本做不到。 之前被賈張氏那臟指甲撓出來的印記還沒有消失。 被張萌壓榨的一滴不剩的傻柱,有心念著秦淮茹的濾鏡,心中終究是過不去那個坎。 “跟賈東旭有關系?” 李茂哂笑的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說什么。 當著一群工人的面,說這些話不好: “柱子啊,老大不小的,也結婚了。 你啊,也該長點心了。 等到閻解成也結婚,院里你們這幾個年齡差不多的人,就都結婚了吧?” 傻柱到底不是真的傻。 看似信口閑聊一般的話語,硬是被傻柱聽出了潛臺詞。 年齡差不多的人,都結婚了? 稍微在心中盤算了一下,傻柱愕然震驚。 “不會吧,都是一個大院的” 嘴里這般嘟囔著,飄忽不定的目光,終究還是落在了李茂身上。 “李主任,這” 不等傻柱多說,李茂干脆的甩了甩手: “豁,難得啊,應了柱子你這一聲李主任,那我就得催你兩句了。 我們這一桌,湯怎么到現在還沒上?” 還以為李茂要說什么厲害的話,結果等了半天,聽到的卻是這一句。 “嗨,我還以為什么大事呢。 湯是吧!我這就給你們端去1 撇了撇嘴角,將盛菜的托盤往胳膊底下一夾,順帶著將心中的疑慮壓在心底之后,傻柱搖晃著頭,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那么多的工人等著呢。 就算是傻柱,他也不敢偷工減料。 等到傻柱的身形消失在拐角,劉海中這才好奇的詢問: “主任,你剛才說,賈張氏?還有傻柱這一批人? 這是個什么情況?” “什么情況?這事啊,不好說的。 賈東旭只是進去蹲一蹲,又不是不出來了。之前易中海不是還立功了么? 街道沒有通報最后的結果,老賈家的人肯定知道些什么吧。 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院里的事,拉扯到工作上干嘛? 時間緊,任務重,吃飽喝足,保證體力,咱們才能更好的工作?!?/br> 到底是中灶,在傻柱沒有敢克扣的前提下。 每一桌都吃了個舒坦。 別看一桌那么多的人,但是一個人吃多少,心里都是有數的。 感覺吃菜吃的差不多夠自己的那一份了,也就停下手不再夾菜。 像是那種明知道菜不夠一桌人放開吃,上了桌還什么都不講,往死里塞的人。 并沒有出現在一組之中。 對于一組的工人來說,這每周一次的中灶,那是他們的榮譽。 該多少就是多少,不能克扣,也不該多占。 吃過午飯,一組的工人順勢走了走他們徒弟的車間,嘴里交代了幾句,就回到了自己的車間。 都是有徒弟的人。 一點小事,哪里還用的著自己親自動手。 安排下去還沒有多久,許大茂自己就聞著味兒,順著風跑了過來。 跟秦懷安說了好一會嘴皮,還是不能進車間的許大茂,只能央求著把李茂給請出來。 “許大茂? 這廠里的風聲?跟你有關系?” 站在車間不遠處避風的地方,李茂雙手環抱,看似玩味的笑容,雙目之中卻是說不出的懷疑。 “什么風聲?” 許大茂故作不知,疑惑的抬起頭,別提自己有多無辜。 “跟周志剛有關的消息,不是你透漏的?” 這大冷的天,李茂可不想在外面挨凍陪許大茂繞彎子。 一開口,就是直截了當的詢問。 “透漏,透漏什么?我只是跟人聊天的時候聽到過一嘴?!?/br> 許大茂的神色不似作偽。 但是同樣的,他也沒有否認消息的源頭是他。 無視了這些框架,李茂盯著許大茂的眼睛: “都是一個院的,說說吧,你到底想要干嘛?一個周志剛? 值當你浪費這么大的力氣? 我從柱子那聽到消息的時候,心中還反復想了想,就這么一個消息,好像也坑不到柱子。 坑不到柱子,又不跟我明說? 說真的,我很好奇?!?/br> 許大茂的身體微微僵硬,剛準備從兜里掏煙的動作,都有了瞬間的卡頓。 這種感覺,就好像看電影的時候,被人給強行抽幀的一樣。 “好奇?好奇什么? 李茂你這話,我怎么有些聽不明白。 實際上,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當時真的只是在跟人聊天。 等到我知道消息擴散的時候,這不就過來找你了么?” 身體恢復了正常,但是許大茂的表情多少還是帶著一些僵硬。 嘴里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也不知道在念叨著些什么。 “找我?然后呢?” 李茂沒有這么簡單的相信,但是依舊順著許大茂的話往下試探。 “然后.然后就沒有什么然后了??!我已經過來跟你解釋了,我沒有什么別的想法?!?/br> 許大茂攤了攤雙手,表現的很是無辜。 就在李茂準備跟徐大媽細細討論這件事的時候。 之前跟李茂抱怨的廠辦辦事員,嘴里出著一口一口的熱氣,雙手揣在衣袖里,一邊走還一邊用肩膀籠著衣領的朝著李茂靠近。 走到近處的時候,兩邊的臉頰都已經被凍的通紅。 “李主任,我就說,您們車間得裝電話了。 這一天天的,不能光是我跑?!?/br> 那名辦事員開口說著。 走路的動作一停下來,整個人都忍不住的泛起哆嗦。 “今天? 這會就讓我去廠辦?” 李茂錯愕的應了一聲,轉而偏過頭,看了看沒有什么動靜的許大茂。 就是這一眼,就讓許大茂不受控制的蜷縮起了身子: “不是,李主任你別看我??! 這事真跟我沒關系! 自打我知道你們在廠里找我,我這就自己送上門了。 廠里找你,我也不知道是要干嘛1 這一下,不光是李茂,就連剛剛過來傳話的辦事員,也歪了歪頭,看了一眼許大茂: “呦,這不是許大茂么? 我說你小子夠厲害的??!早上的時候跟我說周志剛準備到卡車車間,這還沒到下班呢,廠里就已經開會研討了。 說真的,你小子進去待了些天,這打聽消息的本事還是一頂一的強?!?/br> 這話一出,許大茂的臉那叫一個苦澀。 朝著辦事員使喚了一個‘兄弟你別害我的眼神之后’,許大茂又變成了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冷冷的看了一眼許大茂,李茂并沒有在這時候多說些什么。 “開會研討? 這事跟我有什么關系?” 李茂晃了晃身子,對著距離幾人還有些距離的秦懷安擺了擺手。 被叫去開會可不是小事。 說不準時間的事,得提前跟車間的工人說一聲。 也幸好之前就安排好了下午的工作進度。 要不然的話,非得把車間的事情安排好了,李茂才能離開。 這一來二去耽誤的時間,怕是足夠讓楊衛華他們在心里記恨的了。 開會? 竟然還讓他一個廠長等?! “懷安啊,我去廠辦開一下會,你跟劉組長說一聲,車間的一切照舊?!?/br> 秦懷安應聲離開。 李茂同樣的轉過身,跟著廠辦的辦事員,快步朝著廠辦走去。 看的出來,這人也是個想上進的。 要不然的話,廠里的辦事員那么多,怎么次次都輪到他? 還不是為了在廠領導面前博出位,讓領導記住自己么? 但凡jian懶滑饞一點,這事都落不到他的頭上。 兩人快步朝前,在他們身后,是縮頭縮腦卻佯裝順路跟著的許大茂。 李茂沒有開口,那名廠辦的辦事員也沒有說什么驅趕的話。 馬上就要過年了,按照慣例,廠里也得放幾場電影。 廠里的人那么多,想要找一個靠近領導的好座位,那就得看許大茂這位放映員的。 “我說李主任,這一次會議你可得小心著點,我之前到里面給暖瓶添水的時候聽到了一點。 周志剛這人啊,嘖嘖,這一次橫的很?!?/br> 辦事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跟暖身靠抖的普通人相比。 軋鋼廠的工人待遇明顯好了不少。 剛入廠的時候發的那一件大衣,那叫一個厚實。 天冷的時候穿在身上不明顯,但凡天稍微暖和一點,就能感覺出來那衣服的重量。 關于這一點,李茂一直趕到費解。 那身能當被子蓋的大衣,到了冬天穿上感覺不到重量就算了。 怎么平時穿起來感覺刺撓的毛衣,一到天冷的時候就感覺不到刺撓了? 一動不動的時候還不明顯。 直到行動起來,才能感覺到那身大衣帶來的壓迫。 就廠辦到李茂車間的這段路,這個辦事員走的那叫一個累。 “橫的很? 知道他給廠里立下了功勞,他總不能拿這個當成跟廠里對話的籌碼吧? 廠里的工友可是都知道了。 要是玩這一出,周志剛確實是有點傲氣了?!?/br> 嘴里說的是傲氣。 但是只能說,這種事情懂的都懂。 “傲氣?李主任就別給他臉上貼金了。 要我說,沒了他周志剛,咱們只要有卡車,一樣能調劑到東西。 他周志剛也不怕玩砸了。 真要是把廠里逼的著急了,到時候不換了! 我看他周志剛怎么跟兩邊交代! 真的是,拿廠里的福利當籌碼,周志剛可真不是個東西?!?/br> 該說不說,這個辦事員是真的敢說話的。 說完這話之后,兩人就沒有在多說什么。 往廠辦那邊走,是迎風的方向。 背風走的時候沒感覺,但是迎風走的時候,只感覺一口一口的冷風,硬是往肚子里灌。 大冬天的,無論是李茂還是誰,都沒有喝西北風的想法。 按著帽子頂著風。 好不容易來到了廠辦,李茂渾身上下已經被吹的麻木。 迎風走很累,身上出了汗,還不等衣服把汗吸一下,就被從各個地方鉆進來的冷風給吹的沾在身上。 那種又冷又熱的感覺,活脫的像是光著手玩雪。 被冰到發熱的感覺,那叫一個酸爽。 “呲呲~” 跺著腳,嘴里吸溜著冷風,哆嗦著進了廠里。 跟其他的地方不同,廠辦這里,通的有暖氣片。 軋鋼廠,熱能豐富,熱水多的很。 車間裝不上,但是廠辦跟招待所,還是供的上的。 打著哆嗦進了會議室,跟廠里的幾個正副廠長打了個招呼。 李茂干脆找了個貼在暖氣片旁邊的位置。 聽著聽著,李茂就感覺,今兒這開會的風向,好像有一些不太對的地方。 “正好李茂也來了,我們來問詢一下李茂的意見?!?/br> 主持會議的楊廠長說了這么一句,然后引導著眾人的注意力,跟著轉移到李茂這邊。 “不是?問我什么意見? 廠長哎,我這才剛來沒多久,之前開會的時候我就不在。 上來就問我的意見? 這不合適吧? 要是萬一說錯了話,那可就不好了?!?/br> 李茂搖晃著頭,就跟那撥浪鼓一樣,雖然緩慢,但是一字一句都是拒絕的意思。 “說錯話?咱們這是開會,有不同的意見就直接說,怕什么說錯話。 李茂你還年輕,現在就不敢闖,不敢跑的,以后可怎么辦?” 像是教育,又像是申飭的說了這么一句。 見到李茂依舊不肯搭腔,楊衛華只好長話短說的將之前的會議總結了一下。 “哦,周志剛工友說,他想申請調轉到即將劃分到我們多功能車間名下的小車間。 然后又說我一個人管理不過來。 希望能幫我分一分擔子,幫我管理生產紅星卡車的業務? 嘖嘖嘖。 之前就知道我們車間在廠里不受待見。 但是我真沒有想到,竟然能不受待見到這種地步。 我才提出讓車間的工人加班,換取一些年終福利的想法多久? 這才剛剛上手,就有人要摘果子了? 真的是。 這欺負人欺負的,都不帶背著人的了?” 李茂口中嘖嘖有聲,來開會的一些車間主任一個個的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站隊歸站隊。 可要是吃香太難看,他們也不是不能掉頭。 “看看!看看!我之前就說了! 老楊啊,你這個提議,真的會讓廠里的工人寒心的! 就算你忘了,我可沒有忘記! 李茂的這個車間主任,那是建立在之前立功的基礎上,之后又立下了軍令狀,這才艱難上任!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成果,未來有了指望。 這就上來摘果子?不說李茂不同意,我這個管后勤的,那也是不同意的! 多功能車間的物資,走的是我后勤的賬。 我還是那句話,卡車車間交給別人?我李懷德不同意1 作為合作者,李懷德果斷的對李茂展開聲援。 “老李,話不是這么說的。 現在上下一盤棋,只要是廠里的東西,那就沒有不能協調的。 周志剛這話說的也是實話。 李茂到底還是年輕,管著一個車間,研發一些東西,已經占用了他太多的精神。 要是在給他加擔子,到時候忙不過來,耽誤了生產怎么辦?” 李懷德一開口,楊衛華就以此為論點進行反擊。 現在的局勢非常明顯。 楊衛華借口周志剛的申請,并以此為根基,對不受管轄的多功能生產車間進行削弱。 沒有說反悔之前約定的事。 但是卻抱有拆分李茂權利的打算。 李茂不同意,李懷德也同樣不同意,并以之前付出的代價和摘桃子為借口,想方設法的維護自己的權利。 “耽誤了生產? 怎么會耽誤了生產?上下一盤棋,之前研發申請的專利,上下都能用。 仿制改良后的邊三輪,我也交出了設計方案和具體的圖紙。 紅星邊三輪的廠子都立起來了。 我怎么沒有看到耽誤生產? 廠長,不是我抗拒,不是我不懂事,實在是,吃相真的太難看了?!?/br> 故作失望的搖著頭,口吻更是說不出的惋惜: “上面的難處,廠里的難處,我理解。 但是理解歸理解,就算薅羊毛,也不能可著我們一個車間薅吧? 之前的邊三輪就算了,左右我們車間,也確實沒有指望依靠那個打開明年的展會市常 但是紅星卡車就不同了。 這可是經過我們改造,并且改變了一些參數,并且準備進一步調整的展品! 之前是不想按照解放廠的配件進行模仿。 經過這段時間對多地形農用車的生產研究,我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如果將這些想法付諸實踐,我敢說,我們廠的紅星卡車,完全能夠達到區別于解放汽車,達到跟邊三輪一樣獨立建廠的標準。 這種情況下,廠長讓人從我手里接手車間? 冒昧的問一句,廠長您是何居心? 要是都這么干下去,廠里工友的心,不寒么? 別忘了! 廠里想要用來調劑物資的邊三輪和卡車,歸根究底,那都是我們車間的東西。 就算是卸磨殺驢,也沒有這么干的吧? 合著責任我扛著,軍令狀我立著。 東西我畫著,生產我們車間的工人干著。 到了最后一算,哎?!這功勞,這榮譽,我們竟然還得分給別人? 好家伙,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明年的時候,紅星卡車等等我們車間拿出來的展品。 在展會上受到了歡迎。 這功勞,是不是還得算到別人頭上?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我手底下的車間,二組的工人還沒有想著分享一組工人的榮耀呢! 您給我來這么一手? 呵呵,這工作啊,他真就有些不好干?!?/br> 李茂搖著頭,直接就說了這么一連串的話出來。 車間主任? 這根本不是李茂的想法。 積累榮譽,獨立成廠,這才是李茂想要做的事情。 一點小事就要被管來管去,多少時間都浪費在這個上面。 “李茂同志這是鬧小情緒了? 我都說了,這事是周志剛同志提議的。有意見咱們可以提嘛。 沒必要這么鬧情緒,為了唱反調而唱反調。 功勞,榮譽,該是誰的是誰的。 廠里和部委,肯定不會弄岔的?!?/br> 就算被這么懟來懟去,手里沒有什么好牌,暫時找不到手下跟李茂唱對臺的楊衛華,依舊只能順著李茂的話往下說。 翻臉? 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不會弄岔?這話我是相信部委,相信領導,相信工友的。 但是問題的關鍵是,誰會嫌棄自己身上的榮譽多? 我們車間能夠獨立完成的事情,為什么要讓別人跟著鍍金? 換句話說,既然榮譽都能多到給別人鍍金了,我為什么不選一些跟我關系好。 平時說話辦事向著我們車間的人? 選周志剛?廠長您這選擇,不還是奔著摘桃子來的么? 廠里人都知道我李茂是高中畢業,沒有上過中專,沒有上過大專,更沒有上過大學。 手里沒有職業評級,研究畫圖什么的全都靠自我鉆研,以及車間的工人努力。 廠里的工友知道,但是外面的人知道么?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到時候廠里公開,外面的人有人信么。 一邊是有著工程師名頭,有工作經驗的周志剛。 一邊是我李茂。 真到了那個時候,怕是我李茂就成了別人口中鍍金搶功勞的那個了吧? 我相信,就算到了那個時候,廠里的工友已然愿意相信我。 但是那有什么用?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年齡就是我最大的軟肋?。?! 廠長您要是必須讓周志剛接管我手里現有的車間,以及之前說好,要劃歸我手中的新車間。 那我只能說,這工作我做不了。 要是不行,您就把我的工作關系調到其他廠子去。 反正只要我李茂管著車間一天,我手底下的車間就必須聽我的。 要是沒有對車間的管理權,我畫出來設計圖讓誰去干? 要是車間之間的工作進度不協調,出了事情誰去擔?” 李茂的反駁,還是有些作用的。 要說動一動物資什么還都好說。 可要說到榮譽,功勞? 就算是現在投靠在楊衛華麾下的那些人,也一樣會在心里犯嘀咕。 “李茂同志,這話就有偏激了。不過考慮到你的年齡,跟你現在的閱歷。 有這些想法也是情有可原的。 老楊啊,你是得好好的想一想。 李茂的能力強,周志剛的考級高。 他們兩個要是放到一起,一旦有了成果,真的會有人說閑話的。 知道你是為了大局考慮。 但是大局,也不能一直犧牲部分埃 從我的角度來看,你這想法,確實是有些欠考慮了?!?/br> 李懷德唏噓了一口,看似敲打,實際上卻是在給李茂開脫外加站位。 “老李,怎么連你也這么說? 就算李茂能力強,畢竟沒有經過系統性的學習。 現在不明顯,等到之后工作之中出現差錯,那就晚了??! 為了部分著想,但是大局更加重要埃 李茂年紀小,看不到,老李你作為廠里的副廠長,怎么可以這么短視? 一時的榮譽和廠里未來的路。 哪個重要?這不用我多說的吧?” 楊衛華到底是楊衛華,就算被這么反擊,心中依舊有著腹稿準備。 “這么說,老楊你這是打定主意要犧牲李茂還有他們這些車間工人的榮譽了? 什么是大局? 是東一部分,西一部分湊到一起! 老楊你一口一個大局,一口一個大局。 我就好奇了,李茂他們車間從上到下犧牲了榮譽,獲利的是誰? 是大局? 那不對! 從我的角度來看,就算李茂他們沒有犧牲名聲,沒有犧牲榮譽。 廠里的大局一樣不會混亂。 廠里的榮譽,一樣沒有缺失。 既然廠里的榮譽沒有缺失,那么大局為重也就不成立。 我很好奇,你口中的大局,指的是誰? 老楊,作為老搭檔,我覺得你這話還是欠考慮了一些?!?/br> 李懷德到底也不是吃素的。 楊衛華開口大局壓迫,李懷德反口就站在部分人的視角上進行反駁。 今天的回憶一旦傳出去,李懷德肯定能收獲不少工人的好感。 會議室中的其他人沒有發表意見。 但是互相之間的目光,已經能夠說明很多問題。 “周志剛同志,你覺得呢?” 楊衛華面不改色的點出周志剛的名字。 借著喝水的動作,將自己重新放到幕后。 就算被懟了這么多,周志剛依舊沒有怯場的想法。 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李茂身上: “我覺得,這就是有些同志心里有鬼!自己肚子里沒有二兩墨,偶然有了一些功勞,就想方設法的藏起來。 這種自私自利的行為,是對廠里資源的浪費。 我之前進廠的時候我就說過。 作為一名工程師,我有足夠的專業素養。 作為一名工人,我有權利有義務提出自己的見解。 就算是到了今天,到了這個會議上,我依舊有足夠的信心,認為我,周志剛,有能力有責任扛起紅星卡車的生產車間1 “有能力?有義務? 呵呵,說的可真好聽埃既然你這么厲害,為什么要從我們車間摘桃子? 是設計圖我不上交么? 是我攔著你自己改造了么? 軋鋼廠那么大,有那么多的車間。 你干嘛就非要在即將出成果的時候,從我們車間的工人手中搶奪? 工程師?了不起。 但是你周志剛?呵呵?!?/br> 李茂搖了搖頭,在今天的會議上,他可以說是展露鋒芒。 “上交?改造? 等到了那個時候,要是再出現事情,問題就大了去了! 術業有專攻,你李茂看不出來的問題,不代表我看不出來1 當著眾人的面,周志剛拽了拽自己的衣領,傲然的挺起了胸膛。 得虧是在屋里。 要是在沒有暖氣片的外面,只需要一股冷風,就能讓周志剛重新蜷縮起來。 “你能看出來?呵呵?!?/br> 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李茂的動作更是顯得格外的游刃有余。 “廠里那么多的工人看不出來? 廠里車隊的那么多司機開不出來? 專門生產汽車的解放廠,難不成也是個睜眼瞎? 我說周志剛,你跟我叫板之前,有沒有好好打聽過一下消息? 雖然設計圖我還沒有完全上交。 但是廠里的卡車的去向,有一條占了很大比重的,是解放汽車廠! 除了那些,廠里的車隊也分了一輛。 這么多天,這么多的路沒有個什么問題,到了你這就全都是問題了? 你以為我手里的設計圖沒有上交,沒有跟邊三輪一樣直接建廠子,是因為我心里沒底氣? 錯了! 大錯特錯! 我沒有上交圖紙,是等著之后的零件適配性補齊,是我想按照紅星卡車,專門琢磨一套裝配方案。 跟邊三輪不一樣,卡車這種東西。 是想建廠就建廠的么? 就算產品通過了檢驗,那也需要很多準備才能展開。 從我們車間的工人手中搶奪榮譽? 周志剛啊周志剛,你這腦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茂肆意的開口,話里話外都是滿滿的不屑。 別看李茂這會這么厲害,可是在他的心里,還是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周志剛這個人,倔頭歸倔頭,短視歸短視。 但是之前吃了一次虧,被李茂給趕出了車間,應該不會主動在迎上來才對。 好不容易有了點成果。 好不容易靠著蔡曉光,在廠領導面前有些面子。 這么直接跟李茂放對? 確實不像是周志剛自己的想法能干出來的事情。 思索著,李茂還是覺得,這件事跟許大茂脫不了干系。 手段對比之前有長進。 但是還是有些太粗糙。 可如果背后的推手是許大茂,他這么做是圖什么呢? 從目前的進度來看,李茂著實沒有發現許大茂能得利的點。 爛好心? 不可能吧。 許大茂可一向都是損人不利己也要干事的。 椅子上,李茂分出部分心神思索著。 只有被懟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周志剛,一個人孤零零的站立在原地。 孤零零的,就好像被世界遺棄了一樣。 深深的看了一眼孤立無援的周志剛,楊衛華清了清嗓子,開口打斷會議進程: “周志剛同志,對于李茂同志反駁了接納你進入多工能車間的決斷,你還有什么需要表述的么?” “我我腦子有些亂。 不過就算到了現在,我心中依舊堅持著,我的專業素養比李茂強。 就算不能接管紅星卡車的車間。 我也要向廠里提出建議。 我需要紅星卡車的設計圖。 我堅信,在設計圖上一定有沒有被發現的漏洞。 完美到沒有差錯的設計圖,是不存在的1 周志剛的身子搖晃著。 就算到了現在,面子里子已經丟了個干凈。 就連之前給廠里工人找路子,帶來過年福利的好感都被丟了個干凈的現在。 周志剛的嘴,依舊是那般的硬。 這倔強的,頗有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意思。 只是聽著周志剛口中的話,李茂心中卻是忍不住的想要發笑。 完美的設計圖? 從這句話一出來,就知道周志剛的職稱里有多少水分。 完美? 所有的設計都不過是妥協。 對材料的妥協,對構思的妥協,對經費的妥協,以及對現實的妥協。 到底是開會,但凡換一個不那么嚴肅的場所,說什么李茂都得開口說上兩句。 “設計圖? 李茂同志以為呢?” 楊衛華沒有答應,轉頭就把問題扔給了李茂。 “真問我?我還有選擇權?” 故作錯愕的說了這么一句,李茂環顧四周,緩緩的搖了搖頭。 臉上帶著些許自嘲,又夾雜了譏諷的笑容,搖頭苦笑: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要是在開口拒絕,是不是就會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顯得有些氣量狹小,經不起考驗了?” 不等楊衛華回話,李茂就唏噓著點了點頭: “行吧,這件事我同意了。 不過,如果卡車的圖紙泄露,丟失,周志剛需要為這件事負全責。 另外,我沒有時間去給他額外的畫圖。 想要設計圖,就在下班之后,自己到我們車間比這畫?!?/br> “負全責? 不行!萬一問題不是出在我這里,而是你們故意泄露的怎么辦? 難不成你們的問題,我也要跟著負責?” 一聽這話,周志剛就忍不住的叫屈。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差擺明的說,李茂會用這一手去陷害他。 “周志剛同志1 李茂猛然拔高了聲音,語調冰冷: “有人說,心臟的人看什么都是臟的。 這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我跟我徒弟被人襲擊,你就毫無誠意的到醫院譏諷我! 現在當著廠里的領導,同事的面,你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出這些話。 我就想問問,說這話之前,你捫心自問了沒? 廠里廠里你打聽打聽,我李茂的名聲! 說句不好聽的,就你周志剛的爛名聲,但凡我真的想收拾你,用這些招式都是浪費你明白吧? 廠里廠里你不行。 院里院里也一樣。 收拾你,我犯得著饒這么大一個圈子? 你多大? 我多大? 你的未來一眼能看到頭,我的未來才剛剛開始。 兩條路差別這么明顯,我是瘋了傻了,才會想著跟你拼出來好歹? 說真的,你自己要是想不明白,就趁著這個機會問一問廠里的領導,同事。 你問問他們,跟你置氣? 我犯得著么我! 別人是以大欺小丟人,我這是以小欺大丟人1 原本嚴肅的場合,被李茂這么一說,多少變得有些滑稽了起來。 “咳咳,周志剛同志,李茂說的沒有什么大問題。 這種事情,我只能說是你想多了好吧。 但凡你說個靠譜一點的,這話我都不會說。 但是吧,差距這么明顯的事,還是不要放在一起說了。 當然,我這話不是說沒有未來。 只是吧,都這個年紀了,作為前浪,就算被撲在沙灘上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服輸可以。 硬著頭犟嘴.那是真沒有必要?!?/br> 說這話的是李懷德。 可就算是楊衛華,也只是神色復雜的看了看周志剛,沒有選擇幫他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