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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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再提到梁玦,梁瑾都是那副風輕云淡的模樣,毫不在意。 傅逢朝回想先前飯桌上的一幕,心頭驀地涌起一股怒氣。 他的手指無意識撥向前進檔,右腳尖點上油門。 只要踩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 幾秒后傅逢朝垂下眼,面無表情地換回倒車擋。 車退出去調頭,迅速遠去,沒入似血殘陽里。 第5章 最后來電 接到秘書的電話時,梁瑾已獨自在海岸碼頭站了許久。 “我知道了,等我明天回公司再說?!?/br> 簡單交代兩句,他掛斷電話,放空的神思也逐漸回來,呼吸間嗅到海水的潮腥,干癟肺腑間掙出一絲生氣。 看看時間,五點多了。 大片紅霞壓下,渲染在海天交接的盡頭,那抹深紅也隨之暈開在他眉梢眼尾。 今天是梁玦的忌日,十年前他的骨灰灑入這片海水里,之后每一年的這天梁瑾都會開車過來,獨自一人在這里站上一整日。 也沒什么好說的。 站在這里于梁瑾而言,愧疚也好、解脫也罷,總能得片刻喘息。 梁瑾與梁玦的關系從來算不上親密,雖是孿生兄弟,實則個性迥然。 一個溫柔包容,一力肩負起家族責任,是家中長輩的希望和驕傲,一個叛逆乖張,頑劣不受拘束,從來讓人頭疼不喜。 他們一前一后出生,一模一樣的長相,是彼此最鮮明的對照組。梁玦永遠比不上梁瑾,所以最后該死的那個人也是梁玦。 五點半,梁瑾的車開出碼頭,駛上回程。 車窗玻璃升起時,另一輛車自后方而來,拐向碼頭方向。 車頭與車尾錯身而過,帕拉梅拉消失在后視鏡里,車中人都沒有看到對方。 梁瑾回去了白莊,這里是梁家的私莊,在外環的人工湖畔,依山傍水的地方。 他爺爺退休后一直這邊休養,除了偶爾約老朋友來喝茶釣魚,再不在公眾場合露臉。 梁家旁支眾多,但本家僅有一兒兩女,梁瑾的父親在他年少時就已病逝,兩位姑姑和她們的子女都只圖安逸,能接手格泰的便只剩下梁瑾一人。 前些日子梁老爺子身上長腫瘤,做了個開胸手術,精神氣大不如前。梁瑾工作再忙每周也會抽空回來一天,陪他爺爺吃飯聊天。 飯桌上的菜色清淡,用晚飯前老爺子先去佛堂上了炷香。 他老人家年輕時也曾是臨都叱咤風云的狠角色,臨到老了卻開始信佛,求的不過是心安——送走兒子又送走孫子,一而再地白發人送黑發人,總歸是不好受的。前兩年梁瑾奶奶也去世后,梁老爺子再沒別的念想,公司有梁瑾接班,他也終于能放下心。 老爺子隨口問起:“你今天又去了淺灣碼頭?” 梁瑾握著湯勺的手微微一頓,很淺幅度地點頭:“嗯?!?/br> 半晌,身邊響起老人的一聲嘆息。 “梁玦”這兩個字是他們家的禁忌,便誰都沒有多說。 “云琴島的招標轉讓,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老爺子岔開話題問。 他雖已退休,每回梁瑾來,總還要問一問公司的事。 “政府公告剛出了,我正在讓人準備投標文件?!绷鸿唵握f道。 老爺子聞言有些擔心:“有幾成把握?” “前幾天去何局那走了一趟,他說打算參與投標的公司還有華揚,他想推薦我們跟華揚合作,不過華揚那邊沒有這個意向,真跟他們競爭,我只有一半把握,我再想想辦法吧?!绷鸿獙嵤虑笫堑?。 提到華揚,老爺子眼中神色略復雜:“……華揚那位小傅總,前段時間是不是回國了?” 梁瑾慢慢喝了口湯,聲音很低:“嗯?!?/br> 他爺爺沉默一瞬,接著問:“你跟他,有沒有見過面?” “在徐家的婚宴上碰到過,之前去何局那里,他剛巧也在,”梁瑾平靜說著,“跟他聊過云琴島的事,何局說的合作我覺得可行,但他不太愿意?!?/br> “只有這些?” “嗯,就這些?!?/br> 梁瑾很坦然,看向他爺爺的目光里全無閃躲,即便他爺爺有意試探,他說的也全是實話。 他早已不是十年前面對巨變時彷徨失措、束手無策的那個他,人總要成長,只有他自己能救自己。 祖孫倆的視線碰上,如同某種較勁,最后是梁老爺子先移開眼,他年紀大了身體衰竭,也已不復當年強勢。 “徐笙的事我前幾天聽他爺爺說了,那小子也真是作孽,現在還在醫院里躺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院。要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本來都結婚了,收收心過兩年再生個孩子多好,偏他自己不爭氣?!?/br> 老爺子感嘆起別人的家事,梁瑾安靜地聽沒有出聲,哪怕知道他爺爺是意有所指。 老爺子說了幾句大概也覺沒意思,便算了,只問他:“你也三十了,打算什么時候結婚?我有幾個老朋友,家里都有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你想不想見見?” 梁瑾神色不改:“我剛接手公司,工作很忙,沒有這個想法?!?/br> “什么時候會有想法?工作總是做不完的,終身大事更重要?!?/br> “我不想?!?/br> 梁瑾依舊很客氣,語氣里絲毫沒有頂撞之意,說著“不想”時的態度卻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