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高考
叁模的成績下來前,顏杏發燒了。 陳凜得知情況后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來照顧她。先帶她去醫院打了叁天吊針,然后回家休息。 這期間顏杏一直要堅持做題復習,但她的身體狀態還不穩定,完全沒有精力來應對這些復雜的題目。 陳凜讓她適當放松一下,她卻總說時間緊迫。 回到家的第二天凌晨一點,顏杏還在復習,怕房間的燈從門縫透到客廳,所以只用了臺燈。 陳凜在她家客廳沙發上躺著,他沒有睡著,因為他知道房間里的人同樣沒睡。 聽見筆砸落在地上的聲音后,他起身敲了敲她房間的門。 顏杏輕呼一聲,將試卷放在床頭柜上,小聲說:“怎么了?” “想進來和你說說話?!?/br> “那你進來吧……” 陳凜幾天沒有合眼,眼底淡淡的青灰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憔悴。 他走到她的床邊,一句話也沒說,彎著腰俯身吻上她的唇。 在他伸出舌尖抵著她的牙關時,顏杏猛地推開了他。 “你干嘛!感冒會傳染不知道嗎?” 他輕輕“嗯”了聲,拇指在床頭柜的邊緣刮著,很久才說:“你這樣熬夜也會加重感冒?!?/br> “我不熬了……”顏杏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你放心吧,我立馬睡覺?!?/br> “我在旁邊看著你睡?!?/br> “……隨便你?!?/br> 困意襲上不過幾分鐘的事情,在她感覺到快要睡著時,她柔聲道:“陳凜,你去睡吧?!?/br> 沒聽到他的回應,徹底進入夢鄉后,他的身影依然覆蓋在她身上。 早晨醒來時,顏杏有點懵,因為伸手摸到一個腦袋。 她回過神,發現那是陳凜。 他趴在自己的床邊睡著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他睡覺的樣子,這段時間以來她沒有和他碰過面。 上個周末陳凜說想來看看她,但是被她拒絕了,那時候臨近叁模,她沒有任何空閑的時間。 現在好不容易見到面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她用掌心摸了摸他的頭發,遮住最兇的眼睛,下半張臉顯得特別柔和。 顏杏看得入神,指腹忍不住挑了挑他的睫毛。 輕微的聲響都會讓他驚醒,但他現在居然一動不動。 她猜想昨天他肯定睡得很晚。 于是今天的早餐顏杏決定自己來做。 面條對她而言還是比較簡單的,以前自己煮的面條總會粘在一起,后來陳凜教她面條要散開一點點放入鍋中。 在她打碎兩個雞蛋放進面里時,腰際被有力的胳膊圈了起來。 某人凌亂的頭發蹭著她的頸間,聲音帶著剛睡醒的?。骸坝形业姆輪??!?/br> 顏杏偏過臉,一邊撒入調味料一邊說:“離我遠一點,感冒沒完全好呢?!?/br> 陳凜沒聽進去,更加肆無忌憚地親她的脖頸,悶悶道:“要傳染早傳染了?!?/br> 如果不是鍋里煮著的面條快熟了,顏杏一定會把他推開。 她懶得和他爭辯,盛了兩碗賣相不錯的雞蛋面。 蔥花撒上去,她說:“松手,吃面?!?/br> 雖然賣相不錯,不過味道的確是一言難盡。 顏杏明明記得自己沒放多少鹽,整個面卻變得這樣咸。 陳凜對食物的味道非常不敏感,在她如同嚼蠟時,他已經吃完了。 她真心求問:“好吃么?” 他點頭。 顏杏干笑道:“是不是只要是我做的東西再難吃你都說好吃啊?!?/br> 陳凜喝了口水,盯著她看,簡單明了地回答:“是?!?/br> “那以后我不下廚了,這種事還是交給你比較好?!?/br> 陳凜放下水杯,說:“嗯?!?/br> 不知道他想到什么,目光移至廚房,很久之后忽然笑了。 - 返校那天叁模的成績剛好出來。 總分比二模高了十分,這個成績顏杏非常滿意,生病發燒所帶來的不安在此刻全部消失殆盡。 接下來的一個月她會盡力鞏固基礎,她不求高,只希望高考能保持這個分數。 課間休息十分鐘的時間里,大部分人都在睡覺。 顏杏正在整理以前做的筆記,聽見同桌小聲問她:“你的身體好點了嗎?” 她點頭說:“好多了?!?/br> 錢欣湊近看了眼她脖子上的紅色痕跡,驚訝不已:“你的脖子怎么了?” 顏杏連忙用手捂住了,顯得格外欲蓋彌彰。 她支支吾吾道:“可能被蚊子咬了吧,畢竟夏天蚊子太多了……” 錢欣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你把我當叁歲小孩呀?!?/br> 顏杏輕咳了下,覺得這個事讓錢欣知道也沒什么問題,坦白道:“好吧,就是你想的那樣?!?/br> 錢欣:“哇哦,那對方是誰呀?是我們學校的不?” 想到一些久遠的、不太好的回憶,她沒敢說那個人是陳凜,籠統道:“他不是學生,應該算是普通工人這樣子的吧?!?/br> 這個話讓錢欣大跌眼鏡,她實在不敢相信,做了個昏厥的表情,“你最好沒和我開玩笑?!?/br> 顏杏眨眨眼,說:“但他是個很溫柔的人?!?/br> 錢欣連連嘆氣,剛準備問她是怎么認識的,上課鈴卻在此時響了。 之后的她一直找不到合適閑聊的機會,因為每周一輪的考試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她再次提起這個事情時已經過了很多年,并且順帶著一場烏龍。 高考那天很多家長都撐著傘送小孩進考場,顏杏的父母沒有回來,他們只在前一天給她打了一個電話,交代她不要緊張,輕松應考。 雖然他們無法給她撐傘,但是身邊還有一個人可以給她撐傘。 排隊進考場時,陳凜站在她旁邊。 隊伍很長,人聲嘈雜,他舉著遮陽傘沒有說一句話。 等到顏杏快入場了,他才摸了摸她的腦袋,喉嚨莫名有些發澀,聲音很低:“考試加油?!?/br> 他只是感到一點可惜,畢竟自己放棄了陪她一起進入這個考場的身份,但他并不后悔。 盡管這段路無法陪她走進去,今后他們還是可以一起走過歲月的長河。 他是這樣天真地想,總是以一生這么漫長的時間來做設想。 然而這世界上有太多未知的變數,這些變數究竟是何走向,誰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