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海平
席洵理帶著許霧晞上了頂層,輕拍她的后腰,示意她先進房,自己和迎面走來的寫崇對了一個眼神,兩人往陽臺走去。 “怎么回事?” “他昨天回的國,聯系了阿朝,說要談談這次反壟斷審查的事,周傳這次和常付其做老鼠倉的事影響太大,石崇出面保下了一個周傳,可是常付其背下全部黑鍋自然不甘心,將當初程偉的事爆了出來,想要拉石旁海下馬,借此讓石家保住他,可是石家的手段你還不清楚,當初程偉坑了年少的石樂一馬,下場是什么,現在就剩一個獨苗女兒,還進了監獄。韓家那小子還有點本事,居然真的通過楊郜查到了石樂身上,科陸這次回國,是想要……”謝崇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手勢, “……斬草除根!” 許霧晞本來坐在沙發上優哉游哉地喝果汁,乍一聽到熟悉的名字,頓時豎尖了耳朵。 席洵理嗤了一聲,不屑道:“他以為這是什么地方,還想把墨西哥的那套手段用到這來,他是在墨西哥砍人腦袋砍多了,智商給砍沒了,只剩腦漿了?” 謝崇憂心不改,“阿朝昨天跟他談了一下,科陸是想在公海動手,到時候做個局……”謝崇看了一眼許霧晞,聲音放小。 “跟阿朝說一聲,別沾染這些爛事,必要的話聯系周家,讓他們出面。至于現在!立刻!把他給我弄下船!” 席洵理臉色黑得不能再黑,頭頂rou眼可見地要冒煙。 他心血來潮帶許霧晞來散心,可不是來送命的,他怎么允許許霧晞身邊出現一絲危險。 兩人交談了很久,許霧晞困意逐漸上來,還在奇怪兩人的聲音怎么越來越小,后頸突然傳來一陣冰涼觸感,席洵理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時間差不多了,我帶你海釣去?!?/br> 釣什么,釣鯊魚嗎? 許霧晞后仰頭,腦袋被席洵理托在掌心上,他順勢啄了一下,然后露出微笑。 “我給你定制的魚竿到了,走,帶你夜釣去?!?/br> 許霧晞默默翻了個白眼起身,一邊接過席洵理遞來的外套穿上一邊埋怨道:“夜什么釣,大晚上的黑不隆冬,去跟魚將鬼故事嗎?哎,席洵理,你現在特別像那種變態殺人犯,誘騙女孩子然后拋尸海上?!?/br> 席洵理在她腦袋用力揉了一把,“一天天的瞎想什么,你去試試,挺好玩的,覺得無聊了我就馬上帶你回來?!?/br> 謝崇在一旁看得樂呵,沖她比了個大拇指?!办F晞meimei說得是啊,我也搞不懂釣魚有什么意思,我二大爺都嫌無聊,還不如跟老太太跳廣場舞有意思?!?/br> 席洵理一個飛刀沖謝崇殺了過去,說道:“你趕緊去找阿朝,別在這哈巴狗搖尾巴了?!?/br> 謝崇一邊離開一邊碎碎念:“也不知道是誰搖尾巴,為了出來約會把私藏全部拿出來顯擺,孔雀開屏都沒你能耐,上次我借你游艇你怎么說的,你讓我滾一邊涼快去?!?/br> “我為什么不借你你心里沒點數,你自己又不是沒有,每次出海就是開趴,烏煙瘴氣的?!?/br> 席洵理牽著許霧晞出了門,坐了電梯下樓,然后上了一輛快艇。馬達發動,在身后帶出魚尾般的浪花。 飄散的水汽鋪面而來,在朦朧的水霧中,看見了一個穿著花襯衫的身影。 許霧晞沉思片刻,扭頭問道專心致志地開船的男人:“那個科陸,是什么人?” 席洵理調了一下方向盤,將快艇減速,斜睨了許霧晞一眼,問道:“怎么問起他了?” 許霧晞捶了他一下,“別想些有的沒的,你不知道我為什么問他嗎,你知道我剛都聽到了?!?/br> 席洵理還是語氣怪異,“哦,那些都是商業機密,你偷聽?你知道這屬于商業間諜行為嗎?” 許霧晞毫不客氣地懟他,“那把我槍斃好吧,你也一起,你個幫兇?!?/br> 席洵理將船停下,然后長手一撐,將許霧晞攏在身下,說道:“科陸就是蔣商言養得一條瘋狗?!?/br> 許霧晞:“……”從剛才開始可就是一堆人名,都TM是誰??? “蔣商言跟老頭子當初是一起創業的,就是現在的信科,靠著一個能源項目把公司上市,后來因為理念不合鬧翻了,老頭子自己帶著分紅出來創立了曜空,打下了席家的商業版圖,跟蔣商言的信科也算平起平坐 許霧晞點了點頭,她來到安港后自然也了解到安港目前的兩大財團就是信科和曜空,就像東西宮一樣,勢均力敵的狀態,只是近幾年信科旗下的公司連連暴雷,讓席家一躍登頂成為首富。應女士失憶也與此有關,她在跟席英東出席一場活動的途中遭遇車禍,那場車禍,據說就跟蔣商言有關。 “雖說老頭子也干凈不到哪里去,但是姓蔣的手段確實要狠得多,國內還有所收斂,在國外簡直是……”席洵理似乎是怕嚇到她,所以強壓下脫口而出的話,繼續說道:“科陸是負責墨西哥那邊,你也知道,那邊出了名的,就是——” “科陸這次回來,估計是因為之前的收購案,蔣商言想要收購潤思銀行,這家銀行是隸屬于瑞士一家家族銀行帝國,家族業務橫跨巴西、瑞士和美國。 而周傳知道這件事后,動了歪心思,聯絡了一家子公司的證券經理常付其,做了老鼠倉想要趁機獲利撈一筆。結果兩個沒腦子的人哪里逃得過蔣商言的眼線,事發后周法官找到了石崇,又加上周泊黎幫蔣商言搞定了歐洲的反壟斷審查,這才保住周傳的一條命,常付其就沒這么好命,他想活命,就得拉人下水?!?/br> 席洵理說到一半,突然住了口,把許霧晞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然后呢,常付其又拉了那個什么石下水,然后就扯出了程家的事,程偉跟石家有什么關系?” 席洵理看許霧晞攀著自己的肩,頂著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沒了以往的梳理冷淡,只覺可愛。 “你怎么開始對這些感興趣了,還有程家的事,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知道的?!?/br> 許霧晞露出苦惱的表情,“我知道一些,猜出來一些,但也只是一知半解,哎呀,你就跟我說嘛?!蹦挠羞@么故意吊人胃口的。 席洵理難得有逗弄她的機會,以往自己才是被逗弄的人,哪里肯輕易放過。 “想知道啊,交換啊,你拿什么來跟我換?”席洵理儼然一副資本家姿態,倨傲的揚起下巴,在許霧晞的臉蛋上戳了兩下,腔調散漫。 許霧晞眼珠子絲滑地轉了兩圈,接嘴說道:“不說算了,我問周泊黎也是一樣,反正他肯定知道,搞不好比你還要清楚?!?/br> 席洵理臉色突變,力道卸了兩分,下身用力頂了她兩下,森森然說道:“我都不知道你們倆感情這么好了?怎么,相親看對眼了,你跟他睡過了?他活好嗎,有我伺候你舒服?別是那種叁分鐘就射的玩意兒吧。他們當律師的玩得最花了,誰知道有什么病,董雪寧那個未婚妻就不說了,他還有固定炮友,之前去雍益會的時候你不是也見過?!?/br> 席洵理越說越怒火上頭,心里早就暢想過無數次將周泊黎大卸八塊的場景。 見他越說越離譜,許霧晞知道他又開始吃飛醋了。 “行了,就此打住,我不問了,我們換個話題,你不是要釣鯊魚嗎,怎么釣?” “鯊魚,霧霧你想釣鯊魚,這片海域沒有鯊魚,不過我上次釣過一條巨人石斑?!?/br> 巨人石斑,跟普通石斑有什么區別?好吃嗎?許霧晞這么想,也就這么問出了口。 席洵理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只是寵溺一笑,“沒,放生了?!?/br> 許霧晞更疑惑了,釣上來又放生,那費勁扒拉的釣個什么勁,這群有錢人果然是錢燒得慌。 “我以前也會去稻田里捉魚,又一次滿滿捉了一桶,可惜一晚上全被野貓叼走了,氣死我了!” 許霧晞想起來就生氣,她跟許瀾懷捉魚捉到太陽下山,最后全便宜了野貓,她一條也沒吃到。氣得那段時間她路上見到一次野貓就要呲一次牙,許瀾懷還笑她,不過最后許瀾懷又偷偷去捉了一桶魚回來給她,還耐心地烤給她吃。 許霧晞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味道,下巴墊在膝頭,歪著腦袋看瀟灑甩出魚竿的席洵理,說道:“你給我釣條大點的唄,我想回去烤魚吃?!?/br> 快艇的光打落在海面,照出翡翠般的光澤,像云層墜入深海,深不見底,遠處海盡頭升起一片幽藍色的弧光,如同極光漫游深海。 許霧晞被這幅美景瞇了眼,乖巧地不像話,看得出神——因為看海。席洵理偶然瞥了一眼,也出了神——因為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