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之名?
許霧晞本來沒打算乖乖聽席洵理的話去吃飯的。 但是看到張顯臉上的傷時,她還是屈服了。 “你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昨天見面的時候都還一切正常。 張顯摸了摸臉上的淤青,沉默地搖了搖頭。 “不會是因為我喝酒的事吧?” 昨天肯定是張顯告訴席洵理她喝醉的事,不然席洵理怎么找到她的。 張顯沒有說話,但很明顯,態度已經是默認了。 許霧晞垂下眼,思忖片刻,驀地笑出聲。 “他故意的?!惫室庾審堬@來接她,讓她看到張顯因為她被——教訓。席洵理擺明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你臉上的傷不會是他動的手吧?” “不是,是我自己去領的家法?!?/br> “家法?張顯,什么年代了,還家法,你又不是他們家的家奴?” 張顯看不出情緒,只是停頓幾秒,才解釋道:“許……霧晞小姐,我的父親,從年輕起就跟在席董身邊,我從小到大的學業,也完全是由席家資助的,包括出國留學的費用,我的叔叔,阿姨,甚至侄子侄女,全在席氏名下的企業上班,席家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們,我……我們,都沒辦法違抗席董和席少的命令?!彼麄兯艿亩髑?,不是輕易能償還的,所以家奴這個詞,也沒說錯。 許霧晞情緒復雜,她能說什么呢,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張顯他們做錯了嗎,沒有,為了錢,犧牲掉一點點的自尊而已,這個社會誰不是這樣,離開了席家,他們也不過是換一種方式當奴隸罷了,甚至還沒有這么好的待遇。 底層人就是一群金魚,為著上位者丟下的一點點魚食,爭得頭破血流。 “所以你早知道會受罰,為什么昨天還送我去那?”不應該直接把她架回家嗎? 張顯側過身,打開了大門,聲音似乎刻意壓抑過, “我只是覺得,您需要發泄一下您的情緒?!?/br> 許霧晞扣弄了一下手指,指頭上的倒刺被她撕下,微微有血滲出。 她神色如常地走出家門,在經過張顯身邊時,留下幾不可聞的兩個字: “謝謝?!?/br> 張顯把她送到了謝崇的會所,許霧晞看了一眼門口的招牌——雍益會。 上次來都沒看名字。 許霧晞沒有急著下車,而是忽然開口說道:“上次綁了我的那幾個男的,后來怎么樣了?” 張顯回道:“已經被拘留了,不過大部分人因為……重傷,還在醫院治療,等到治療結束會正式提起訴訟?!?/br> 許霧晞瞇了瞇眼,重傷? 她當時可沒有把人傷到重傷的地步了,除了那個什么賤人。 “重傷成什么樣了?” 張顯沉默了,半晌才回道,“手腳筋都被挑斷了,脾臟破裂,在ICU?!?/br> 許霧晞心臟被重擊了一下。 “那個公安局長的兒子呢?” “植物人狀態?!睆堬@的回答簡潔明了。 “……我以為,他們會被直接移交警方的?!痹S霧晞感覺背上有股涼意。 “席少很生氣,所以親自動了手,霧晞小姐,席少很在乎您?!睆堬@的語氣倒是習以為常。 許霧晞嗤笑一聲,他席洵理的在乎,是什么很了不起的東西嗎? “席少并不是經常會這樣做的?!睆堬@看到許霧晞表情不對,補充了一句。 許霧晞不置可否,席洵理怎么做與她無關,她卻不希望是打著為她的名號。 誠然那些人是罪有應得,但就算背上人命,那也得是她自己做決定。 為我好這叁個字,從來都是一種枷鎖,即便是出于善意。 而她許霧晞做的選擇,不管結果怎么樣—— 她都背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