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景年皮膚細白,紋理如上等品順滑的綢緞般細膩,而顯得瞳仁如石墨珍珠般泛著清澈的水色,唇紅齒白。 望向二樓時,那抹月光般白色一晃,舉著手里的花蹦蹦跳跳地跟人打招呼。 孟策舟立刻斂了眸色,轉身后呼吸都變得斷斷續續:“總之,我會時刻警惕他的?!?/br> 何老仍舊搖頭:“警惕得了一時,警惕不了一世。若沒有完全將人把握進掌心,他遲早是要背叛你——” “如果他敢,”他的話被截斷,孟策舟眼眸半瞇,像是從腹腔擠出的一句: “哪怕有那個念想,我也絕不會放過他!” 見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何老閉口緘默,什么也不再說了。 樓下。 劉在陽黑著臉過來:“你在干嘛!” 他轉頭掃了一眼二樓,看他跟看貞子似的:“你在跟誰打招呼?” 林景年收回神色,其實他一直挺想不明白的,原著里劉在陽跟原主熟悉的陌生人關系而已。 可自從劉在陽接替高毅位置后,對他就沒什么好臉色好語氣,要么黑著臉跟欠了八百萬;要么不耐煩地跑來跟自己吵架。 平白無故的,林景年不想挨罵,轉身就走。 “哎!” 劉在陽再次立馬伸手拽他。 不料林景年疼的到抽一口涼氣,他嚇得立馬松手了:“有這么疼嗎,我沒用勁啊?!?/br> 林景年瞪他一眼,掀起袖子,手腕已經泛紅一圈了:“你早上弄的?!?/br> “你、”劉在陽一噎,不敢碰了:“我就拽一下,你也太嬌氣了吧!你整天又蹦又跳的,是不是跟誰玩的時候碰到了,我就拽兩下怎么可能紅成這樣!” 林景年拽下袖子,直接不理他了。 這個人,對誰都挺正常,唯獨到他就立刻垮個臉,現在又說他嬌氣。 就因為他沒完成上次的任務指標,現在來折磨他的是吧? - 二樓。 興許是剛才談話并沒有很愉快,一直到何老做完每日例行檢查后,孟策舟都在沉默不語。 他斂眉凝視著書桌擱的唯一相框。 照片里只有何老與他過世的商老爺子,即使被封存的再好,過于久遠時間的泛黃仍遮蓋不住。 這是他們四十多年前的合照,那個時候倆人都還很年輕。 二十歲的上老爺子長相還有些青色,但眉眼間自有一股不可逼視的狠戾,而顯得要更像天生的上位者。 細看,孟策舟其實更像爺爺一點。 孟策舟望著,深色的眼底的譏誚一閃而過:“何叔叔,您知道嗎,” 醫生離開后,何老獨自推著輪椅回來,聞言,抬眼。 “就算親如爺孫,他也從沒對我說過‘愛’這個字?!?/br> 這句話里,是難以掩飾的落寞。 第12章 第 12 章 何老目光挪向別處,顯得手足無措,那雙泛黃的眼珠里透著愧疚。 再抬眼,房門緊閉,人已經離開了。 缺愛的人生好比干枯的樹木,遇到春天會瘋狂地抽枝發芽,等秋天一到,便又要凋零。 枯木逢春,逢的是一場留不住的春天。 孟策舟清晰的記得,爺爺死的那天。 天際低垂,落日殘霞。孟家別墅前院雕花大門緩緩打開,陸陸續續走進一行莊嚴肅穆的人。 兩邊白花簇擁,高樓之上垂墜白幡,映入眼簾的第一眼便是靈堂。 挽聯前,孤零零跪著一個人。那時候孟策舟23歲,大學剛畢業沒多久,遠沒有如今這般穩重,英挺眉宇青澀感還未全褪。 胸前別帶白花的賓客排隊吊唁,對去世的孟老爺子紛紛哀悼,再點香敬香,最后與遺囑繼承人孟策舟握手告別。 流程籠統,但是,幾乎每一個人走出靈堂后都會不約而同地嘆一句:“可惜了?!?/br> 他們在可惜什么? 可惜孟家父子不和、可惜威風一世的孟老爺子死后只有孫子守孝、可惜年僅23歲的孟策舟要面對孟氏那群“豺狼虎豹”…… 待到賓客離開后,靈堂霎時又恢復孤寂。落日余霞斜映,白霧裊裊,模糊了他的情緒。 “孟總?!?/br> 高毅弓腰,“孟先生說,既然您是遺產合法繼承者,那老爺子的后事也應該由您全權負責,他……他這個外人就不摻手了,還、還、” 孟策舟舉著香,頭也沒回:“繼續說?!?/br> “還說,以后這種事不用再告訴他了……” 說完,靈堂內落針可聞。 搖曳的燭火在昏暗的傍晚映著黑白遺像,孟策舟跪在軟墊,脊背挺直,整個人風平浪靜般起身上香,可垂落的手還在微微顫動。 那天是守孝的最后一天。 直至孟老入葬,他也沒有離開。 “別人雖說隔輩親,可你爺爺知道,你其實要比你父親有膽魄的多。從前的嚴苛,都是為了來日能接手孟氏能更順利?!?/br> 許執推著輪椅穿過清晨的青煙微雨,何老緩緩來到他身邊。 “孟、孟哥好?!痹S執面對孟策舟時還是怯生生的。 孟策舟如一塊冷峻的雕塑般站立。 何老語氣懇切:“請不要責怪從前他對你的嚴厲。他很關心你?!?/br> “……”孟策舟的拳頭松開又攥緊,攥緊又松開,反復幾次,還是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