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中午在海市公安局食堂吃飯,公安局食堂竟然有鹽焗大蝦!還有羊rou湯 羊rou燉的那點精華都在熬湯里面,香得很,蝦吃起來特別鮮美,羊湯喝起來特別滑!海鮮還不要票,兩人買了一盆,大吃特吃一頓,吃完同事待在招待所睡覺,睡醒還要趕下午四點的火車回鹿城。 江見許躺在床上,一直等同事睡著了,才悄聲離開招待所。 他畢業后有兩年是沒有蹤影的,都以為他還在外地讀書,連江母都不知道,他其實在海市執行任務,兩年后任務完成,才調離國.安,當時還受了傷,養了一段時間才回家,后被江局送到鹿城做個普通民警。 江父別看面容和善,早年是個狠人,同樣在國.安部工作過,有段時間部分地區特務猖獗,為國家安全,江父一直隱藏身份,接到并執行排查肅清敵特份子的任務,待國家局勢穩定后,才調到地方。 他把兒子送進去組織這件事,后來被江母知道了,把他臭罵一頓,讓兒子執行什么任務?那地方,要么殺人不見血,要么殺人遍地血,他自己一個人不要命就算了 知道的是他兒子,不知道還以為老子跟兒子有仇呢。 江母:他家老江,心真大! 江見許很快拐進鬧市里頭,左拐右拐走了一會,在一處人少冷清的巷子盡頭,有個酒館。 門面不大,冒著酒香,他一彎腰悄聲進去了。 三五張桌子,兩桌客人,其中一桌在門口,兩個人,點了盤花生米,在那醉醺醺地喝酒嘮嗑,最里面有張桌子,坐著蓬頭垢面的小年,腳踩著椅子邊,手里拿著骨頭在啃。 江見許見前后沒人,老板在廚房忙,他直接走過去,敲了下桌子,拉開對面凳子坐下來。 哥,來了?吃吃,上好的牛rou!配這家香釀,絕了。 吃過了。盆里牛筋燉得酥爛入味,離開海市后,他再沒嘗過這個味兒的牛筋rou了。 查到了嗎?江見許給自己倒了碗酒,喝了一口。 對面二十來歲歪戴帽的小年輕,把手上的油往衣服上蹭了蹭,從懷里掏出幾張紙扔過去。 他的任務就是常年在酒館周圍蹲哨,蹲大半年了,連組織給的那人的毛都沒見著,平時除了吃吃喝喝,也沒別的事干了。 江見許已經離開這里,按說是不能再回來,好在當初和他一批進來的人,有兩個關系賊鐵,江見許想查的事兒跟他們發了電報,一直沒拿到結果,就知道他們不方便了,江見許趁這次來海城的機會,親自過來拿。 我說江同志,楊家祖宗十八代都要被你查遍了,連遠房親戚都不放過,為了你妹,嘖嘖,你可真是,斬草除根啊!可怕!小年輕搖了搖頭。 你陰陽怪氣什么?江見許不理他,把幾張紙拿起來一張張仔細看,上面全是情報,都是楊家人的。 小年輕啃完一塊骨頭,剔了會牙,瞧著對面認真看情報的家伙。 這哥們真護短,為她meimei的事兒,把害他meimei的人全家查了一遍,出國的不提,留在國內還活著的,能查到的一個不拉,連只狗都不放過。 不過這招好使,真的好使,只要讓他查到楊家里面有一個是敵特,那楊家就完了,全家都要被國家重點監視,這輩子這家人都別想翻身了,永遠被壓在社會最底層,讀書給你卡掉,工作給你卡掉,想進政府誰都能進,他們家人一個也進不了,把所有這家人能起來的可能性,全部死死碾在地上,像鞋底的螞蟻,你說可不可怕這個人。 小時候沒看過連環畫嗎?江見許看完一張翻下一張,為國家者,見惡亦如農夫之務,去草焉,芟夷蕰崇之,絕其根本,勿使能殖,則善者信矣。 你少拽你那文言文了。惡熏。 江見許道:那就給你來點你能聽懂的,聽過一句話沒?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犯罪。 鏟除禍根,勿留后患!否則全家遭殃。 你這個人吶,誰要得罪了你,那是要倒大霉的,我真有點可憐那個拋棄你妹的家伙了小年輕又從盆里撈出塊rou無所謂吃起來。 江見許拿起其中一張紙,問對面:這個人,是楊弘杉的姑媽? 他嘴里含rou,抻脖看了眼:哦,這是親姑媽,這半年只有她一直試圖聯系這個侄子,楊弘杉他爺爺紡織業起家,到了他爹一輩,這兩兄弟將家族紡織業發揚光大,雖不是劉鴻金家族那樣的大資本家,但也混得風生水起,鹿城聽說還有他們建的小洋樓呢,海城這邊楊家人也有花園公寓的股份,全家出國后股份賣了,據說楊家當年那日子過得也是相當富足,就像老外說的什么幸福伊甸園! 后來國內形式不好,這兩兄弟一見不妙,把國內資產一拋,帶了錢全家跑去國外。 只是這個楊弘杉,他爹是兄弟倆中的老大,他是他爹第三個兒子,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二哥已經不在了,大哥一家跟著父親去了國外定居,他是家里最小的兒子,本來還有個meimei也沒了,就他自己一直留在國內,沒有出國,出事前一直在大學教書,其它的我也沒細查。 這些你自己查,我只幫你查海市與楊弘杉有來往的人,當年楊家兄弟把家里頭的幾個太太兒子都帶走了,留在海市的人不多,都是些遠房親戚,表兄表妹,這些年也都安安份份,沒什么異常,只有楊弘杉的親姑媽,當年嫁在海市,丈夫現在是某廠計劃勞動科的副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