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于是桃小蹊耐著性子給她解釋,最近她們有些錢了,可以改善一下生活,改天還要帶她去縣城買新衣服呢。 貝貝從桃小蹊的臂彎里揚起小臉來,淚水還掛在睫毛上,娘,我不要新衣服,我也不要吃rou,我要和娘在一起。 桃小蹊喉嚨哽咽,聲音發啞,嗯了一聲算是承諾,那就在一起吧。 晚上的炕桃小蹊燒得熱熱的,她手縫大,但凡有點錢都存不住,如今有了柴,雖然她很珍惜,但是做不到省著用,先顧好當下是她的人生信條,不能因為未來的自己委屈了現在的自己,都是自己,她得一碗水端平。 睡在暖和的炕上,桃小蹊開始想白天發生的事,誰知道她缺柴來了個雪中送炭呢? 梁衡聲! 她只和梁衡聲打聽了此事,不會是他吧?! 意識到有這個可能的桃小蹊,頭皮都發麻了,被喜歡的人惦記那叫心動,但如果被不喜歡的人惦記,那最多是感動,還有可能是被動。 是什么時候自己給了梁衡聲錯覺她可追好追了呢?她一定要改! 顯然這一夜,桃小蹊又失眠了,好不容易睡著就夢到被毒蛇追,有幾次還追上了,纏著她就咬,可是卻不痛。那種感覺就像你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睜開眼卻啥事沒有,可是你眼瞅著自己的手被啃沒了,腳被啃沒了,然后臉也沒了,你就是還沒死。 第二天,桃小蹊睡到日上三竿,孫婆子餓得在外面捶胸頓足,貝貝給她吃了一個生紅薯后,也不頂用,嗷嗷叫著要吃飯。 桃小蹊被吵醒,推開窗戶一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萬物歸于沉寂,只有孫婆子的哭叫聲顯得格格不入,分外刺耳。 一大早起來看到兩樣不喜歡的東西,注定今天是沒法好了。 米缸面缸所剩無幾,桃小蹊把面缸刮了個底朝天,再從屋檐下扯了兩個苞谷下來,對付了一頓早飯。 吃了飯的桃小蹊尋思著怎么把梁衡聲這堆柴還回去,看著漫天的雪,一時不得法,眉頭擰成一座山,就在這無計可施之時,她猛然間看到手上的紅繩,靈機一動,想到了主意。 第15章 雪其實很臟 桃小蹊想到的好主意便是把柴火兌換成錢給梁衡聲,這樣她還回去省事還不用挨凍。 估摸了一下市價,桃小蹊拿了一塊錢包在一塊布片里,用一根紅繩系著,然后就出門了。 這一次她帶著貝貝一起去的,小孩子多愛玩雪,貝貝也不例外,怕冷又想玩,一張臉凍得通紅,桃小蹊就想得趕緊上一趟縣城給自己還有貝貝置辦點御寒的衣物。 雪天寂靜,萬物都像是沉睡了般,偶有一兩只鳥撲簌著翅膀飛離枝頭,格外的惹人注目,還帶下簌簌的一陣積雪。 到了梁衡聲住的窯洞前,距離還有百來米的時候,桃小蹊就沒往前了,瞅了瞅,門是關著的,便把布包交給了貝貝,交代她掛到大門的門環上去。 貝貝乖巧,拿著布包深一腳淺一腳就走了過去,一絲不茍掛在了門把手上。 行了,貝貝,我們回去吧。桃小蹊做完這件事一身輕松,笑著對貝貝說。 娘,我想玩一會。貝貝小聲道。 玩什么呢?因為四周寂靜,所以貝貝的聲音還是落進了桃小蹊的耳朵里。 我想堆雪人。貝貝指著地上的雪。 這可難為了桃小蹊,她不怎么喜歡雪,自然也不大會堆雪人。但是看著貝貝期待的目光,她不忍心拒絕。 可是我不會堆雪人,你會嗎?桃小蹊實話實說道。 娘,你會的,以前你還給貝貝堆過黑眉毛紅鼻子的雪娃娃呢。貝貝提醒道。 桃小蹊啞然,這不是她,是原主所為。 呵呵,是嗎,那就是我忘記了,那這一次我們一起堆好嗎?堆一個大大的雪人。 好!貝貝滿口應下。 奈何地上雪花千千萬,能被桃小蹊滾成球的寥寥無幾,桃小蹊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只是滾了個不圓不方的雪球出來。 貝貝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 桃小蹊不認輸的勁上來,袖子一擼,還要再滾,貝貝卻心疼了,抱著她的手臂,使勁搖:娘,貝貝不要雪人了。 那怎么行,貝貝你等著,我今天非得給你堆出來個雪人不成。 雪球滾到一半,打村口來了姜芽仔,就是那個讓孫婆子瘋了的人,一身酒氣,步履搖晃朝著娘倆走來。這個打了半輩子光棍的的饅頭村資深單身漢,一好酒,二好女人,可憐偏偏年過四十,依舊未娶,因為家里太窮,也因為嗜酒如命,有時還要去賭上幾把,壓根沒人敢把閨女嫁給他。 今天不知道在哪里喝了幾口馬尿,醉了,遠遠看見白花花的雪地里兩個花一樣的人,一大一小,實在讓他歡喜,也顧不得光天化日之下,一上來就拉著桃小蹊要親。 桃小蹊那一刻是懵的,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姜芽仔死死地抱在懷里,那身酒氣,混雜著身上的污濁之氣一陣一陣撲進桃小蹊的嘴里,耳朵里,把她惡心得想吐。 可是任憑她如何的拳打腳踢,都掙脫不開姜芽仔的禁錮,這個狗男人像是惡狗見著了rou包子,寧死不撒口。 桃小蹊在這一刻的確感受到了恐懼和一股深深的無助感,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無奈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