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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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種精靈夜視能力優越,她仰頭,在黑暗之中仍舊看得一清二楚,那十幾具尸體猙獰扭曲的死相,其中她熟悉的面孔,新鮮的血液順著鐵鏈不斷滾落到地面上。 聲音“嘀嗒——嘀嗒———”,清晰得折磨著科恩的耳朵。 她與生俱來五感極佳,不只是視覺,還有聽覺,觸覺,嗅覺…… 無時無刻無孔不入的血腥味蹂躪搓磨著她的鼻腔,驚惶,無措的情緒不可避免地攀附上脊背。 不要怕。她故作鎮定地在心里安撫自己。 沒事的……不用害怕。 昔日同伴的血落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極度不適,科恩有種想把血擦干凈的沖動,可是根根鐵鏈從頭到腳的束縛讓她行動困難。 “唔…”她一動,渾身的金屬束具就跟著發出清脆的碰撞,幅度微大,扯痛了傷口。 她身后傳來大門緩慢開啟的聲音,有人來了,而且不止一個。 他們的腳步克制沉緩,透露出一種經年接受訓練的井然有序。 是血戮軍嗎?她想,他們準備把她怎么樣。她已經做好了被酷刑折磨到死的覺悟,他們是從她嘴里套不出一個字的。 “咣當”一聲,刑室內的燈光亮起,刺目又灼熱,炙烤著她的肌膚。 強光照射,她眼瞳不由自主地分泌液體。 這算是第一步嗎?科恩心想。 她想扭頭去看來人,可鎖鏈束縛住了她的行動,隨著她動作幅度的增大,冰冷的金屬鏈不客氣地剮蹭她的傷口。 “別動?!鄙砗笠坏缆曇繇懫?,屬于血戮軍的金屬手甲從后環住她頭部,遮住了她的眼睛。 手甲冰冷不近人情,如同血戮軍一樣殘酷,外面的光線從縫隙里頑強地鉆進,繼續刺扎著她的虹膜。 科恩想掙扎,可鎖鏈和手掌共同牢牢地鉗制住身軀,她再用力也只能發出輕微的響動。 不只有一名血戮軍,另一雙冰冷尖銳的手甲強制按住她腰部,扯開她身上原本就單薄的布料,一個尖細的冰冷金屬猛地扎進后腰,鈍而清晰的痛迅速傳遞進大腦。 接著,一種冰冷的液體被推進她體內。 是注射液,這是什么藥? 身后兩名血戮軍松開了她,視線卻只清晰了一瞬,既而迅速模糊,所有的光點都相繼湮滅。 緊接著,科恩就發現她看不見了,黑暗再度取代了刺目的光芒,可灼熱的光照感卻沒有消失,她原本能在黑暗里依稀可辨的輪廓也全部消失了。 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視覺,惶然失措的畏怯迅速蔓延。 眼睛也變得格外敏感,她保持著未失明前的狀態,繼續睜著眼,可翠色的眼珠卻失去了聚焦,迷惘不堪。 她像是惶懼不安的受傷獸類,一頭扎進了獵人的捕獸夾。 “姓名?” 科恩高懸的身軀被摔到了地面,原本緊繃空中的鎖鏈一下都變的松弛。 科恩一言不發,她跪坐在地上,秀長的脊背像形狀優美的重巒。 失去了視覺,別的感官變得更加敏感,科恩清晰聽到了她周圍傳來三三兩兩的腳步聲,更多的血戮軍靠近她身邊。 現在她像一只圍困rou食動物群的獵物。 敏感酸脹的眼睛默不作聲地繼續掉眼淚,她咬著舌尖一聲不吭。 不要怕,不要害怕。 她在心里輕輕安慰自己。 這些東西已經嚇不到你了。 可是軀體已經控制不住地顫抖,痙攣。 “說話,啞了嗎?”下頜傳來細密的扯痛,她被人粗魯地拽起臉。 “……”科恩直接朝前狠啐一口。 “別碰我?!?/br> 她壓低的聲音森寒。 面前的血戮軍細細打量她這幅反彈不得身同困獸的模樣,雖然怕得渾身抖,但是嘴仍舊很硬。 “我知道你,我以前見過你,陛下吩咐說,你需要一點教訓……”話說到一半,血戮軍陡然換了個話題,“我看過你在統一戰爭里的功績,很出色?!?/br> “為什么要背叛帝國?” 又來……又是這套說辭,為什么每個帝國人都不能理解她…… 他們所有人都對迪索拉七世那套作風習以為常到麻木了,為什么他們都覺得想跑才是不正常的? 他們都是天生的虐待狂么? “如果同事都是戰爭狂魔,極端民族主義,嗜血變態,殺人魔,邪教信徒,草菅人命的瘋子,扭曲的不可明狀生物,戀尸癖,黑魔法師……你也會想跳槽的?!?/br> 面前的血戮軍一聲嗤笑。 顯然這套說辭沒有取悅審訊人,堅冰質感般的手甲塞進她口腔里,冷和涼的觸感刺激著神經。 “……” 舌被擠壓得反胃,她有一種想立即嘔吐出來的沖動。 科恩很想狠狠咬碎伸進嘴里的手指,可是他被金屬盔甲包裹得嚴嚴實實,她一下口,被崩斷的只有她的牙。 “不、入流……的賤貨……雜種……”她含含糊糊地罵,唇舌里滿是金屬的冰冷味道,一想到這副手甲可能無數次地舉劍開膛破肚過平民,科恩就覺得更惡心了。 她試著把身上潰散的魔法能量聚集起來,然后伺機而動給前面的血戮軍一擊。 “看來你還是缺點教訓?!?/br> 接著有人從兩側抓住了她的手腕,臂膀。 科恩立即聯想到了以前在軍中懲戒逃兵的各種嚴酷刑法,把人劈成兩半穿鐵柱上用火烤的,做成血鷹造型的,光是提名字就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