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消失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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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消失的信號 我使勁掙扎著,心里也特別緊張,不知道身后這人是誰。他還想繼續拽我,把我全拽進去。我想抗拒,也被逼得沒招了,張嘴想咬他。 這人倒挺了解我,在我嘴剛張開的一剎那,他就已經察覺到了,急忙把手往下送了送,抓住了我的脖子。 他繼續一邊拽,一邊輕聲念叨一句:“是我,鐵驢!” 這聲音太有魔力了,一下讓我變得放松。我也不掙扎了,任由他使勁。 我發現這草垛子真是另有乾坤,從外面看,我以為這里面得非常實成呢,但實際上,這里有個小空間,能緊巴巴地容下兩個人藏身。 這一定是鐵驢偷偷做的,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技巧與手法,卻打心里默默地佩服他。 我不能直勾勾地在草垛子中橫著,就趕緊蜷著身子,縮成一團。 我還發現,這草垛子里并沒缺氧的感覺,一定有銅管之類的東西,讓草垛里外相通。 鐵驢打了一個小手電,借著昏暗的光線看著我。他臉上帶著好奇,就好像說,你怎么來艾買提家了?不過他沒問,又轉變態度,突然嘿嘿笑了,說,徒弟啊,你也太逗了,這都啥年代了,還用那么老土的辦法,爬墻偷聽去? 我猜自己剛才那點舉動都被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也不想多解釋啥,反倒盯著他強調:“你說我土?你不更土鱉?躲草垛子里,藏得是好,但你有順風耳嗎?能聽到屋里的談話嗎?” 鐵驢反駁地搖搖頭,說我沒救了,又指著自己的兩只耳朵,還從其中一只耳朵里拿出一個小黃豆粒來。 把它叫黃豆粒也不太恰當,我知道這一定是一種設備。 我跟他是兄弟,沒必要斗氣,我又心平氣和地問他:“這是啥?” 鐵驢說:“這玩意兒其實就是一個迷你耳機,連在接收器上,我自己聽一個,你聽一個吧?!?/br> 我接過黃豆粒,也知道應該把它放到耳朵里,問題是,我怕用力不當別真把它塞大發了,最后拿不出來。 我自己沒敢動手,讓鐵驢幫我戴上。等黃豆粒送到我耳中之后,一股很小卻又很清晰的聲音傳了進來。 是艾買提和女子的談話聲。 鐵驢讓我少說話,一起用心聽,之后我倆用一種半相依的姿勢,沉默著。 我聽了半天,這期間艾買提說完了白頭翁和魔心羅漢的事。女子認為寅寅四人確實可疑,她要把這事報告給九娘,而且事不宜遲,一旦真是她們要提防的人,九娘就早點安排人手,把寅寅四人擒住并消滅。 這女子也不想在村里過夜了,這就起程往回返。艾買提問用不用找兩個手下護送,女子拒絕了,還不客氣地說要兩個廢物陪著干嗎?豈不是更浪費她的精力嗎? 艾買提似乎很怕這女子,只是賠著笑,不反駁。 之后他們下樓了,還一起出了院子,艾買提一定想把女子送到村口。 我對這女子很在意,跟鐵驢說:“咱倆也從草垛子里爬出去吧,繼續跟蹤女子?!?/br> 鐵驢不贊同我的想法,又淡定地勸我,說這草垛子里這么暖和,多待一會兒又何妨? 這種懶散勁兒不像是鐵驢的做事風格,我真懷疑自己聽沒聽錯。鐵驢不理我,擰了擰身子,換個相對舒服的姿勢小憩起來。 我懷疑鐵驢不走應該還有啥后續計劃沒做呢,就不敢亂來,只這么默默等著。 不過,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也沒見有啥新動靜,我熬不住了,使勁推了推鐵驢。 他終于醒了,打著哈欠問我睡沒睡。我心說這都啥時候了,自己有那么沒心沒肺嗎? 我搖搖頭。 鐵驢讓我等等,他先悄悄把腦袋探出去四下看看,確定周圍沒人后,他帶著我一先一后出了草垛子,跳出院墻。 我趁空跟他念叨了幾次,雖然那女子離開半個小時了,但我們要想追,還來得及。 鐵驢又把我這么中肯的建議否了,反倒帶著我一路回到住所。 等一進門,我發現不僅是我倆,姜紹炎也回來了,而且這時的姜紹炎很興奮,站在地上正亂扭屁股跳舞呢。 我納了悶了,不知道啥事能把他高興成這樣。 姜紹炎看到我倆后,還主動分煙,我不想抽,把剛才經過的事都說了一遍。 姜紹炎跟鐵驢一個想法,也不想追,不過他沒藏著掖著,一掏兜,把手機拿出來。 我看到手機屏幕上是一張地圖,是匪村附近的,上面還有一個紅點和一個綠點。我對這個太熟悉了。 我一直以為,這東西只有特殊跟蹤器上才有,沒想到還能把這種技術移植到手機上來。綠點該是我們,紅點就該是那女子了。 我沒急著說啥,又仔細琢磨一番,姜紹炎跟鐵驢分工了,鐵驢負責監聽,姜紹炎攀爬本領好,一定躲在某個墻頭或某棵樹上,偷偷把迷你跟蹤器撇下去,黏在女子的身上了。 有它在,我跟吃了定心丸一樣,也不想那么多了。 姜紹炎本來把煙都收回去了,我一時間煙癮來了,就攤開手說:“快把煙拿出來,讓我過過癮?!?/br> 我們在屋里坐了四十多分鐘,姜紹炎時不時看著手機,等紅點離我們有五千米遠后,他叫上我倆出發了。 這紅點是奔著匪村西南方走的,我打心里估算著,要是她一直這么走下去,豈不是進了禁區? 我看姜紹炎跟鐵驢追擊的態度很堅定,我有啥說啥地問了句:“咱們手里有啥武器嗎?” 鐵驢回頭看看我,又拍了拍腰間,這里帶著艾買提給他的砍刀。 我比畫個手勢,說我們沒槍啊,這么去敵人老窩,是不是不妥當? 我又說我的建議:“既然有跟蹤器了,我們也別這么積極跟著了,等紅點最終落定,我們帶好武器,等著當地警方的支援,一起奔襲過去得了?!?/br> 我發現今晚邪門了,我提了好幾個建議,竟全被否了。 姜紹炎告訴我:“這次我們去,只是查看下地形,如果我們不事先探路,不摸清楚基本情況,一旦盲目帶著大部隊過去,風險會更大,甚至會 導致全軍覆沒?!?/br> 這道理我也懂,說白了不就是偵察嗎?但問題是,我也想到黑虎小隊了,那次圣地之行,黑虎小隊兩名隊員就是先鋒,結果被魔心羅漢扒了皮。 我不想我們有類似的命運,在心里不由得默默祈禱一番。 我們一直沒停歇地走下去,戈壁這種地方,夜晚跟白天不一樣,夜里的戈壁很冷,我嘴里都哈出一股股白氣來,大鼻涕也都在鼻孔附近徘徊著。 本來我們要是快走或跑起來,也能讓身子暖和一下,但姜紹炎就掐著五千米的距離,一旦走快了,他就讓我們減速。 那女子踩著小碎步,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兒根本不習慣這種走法,只能走走停停。 這樣過了一個小時,我們深入西南方了。突然間,姜紹炎咦了一聲,指著手機屏幕說:“那娘們咋走這么快了?” 跟蹤地圖的左下角有一排數據,是系統對紅點移動速度的大致評估。我看她的速度確實在快速地上升。 我們不得已,都快走起來,沒多久,又在不得已之下,跑了起來。 我真服了那女子,也一直跟在姜紹炎身旁觀察數據,她移動的速度最后顯出的竟然是一秒鐘十米。 我心說這是什么概念?舉個簡單例子,我一眨巴眼的時間,她就從我身邊瞬間到我十米開外的地方了? 姜紹炎跟鐵驢都急了,他倆都是鐵人的身子,一起加快速度。而我真不行了,一下子被他倆落下來一大截。 鐵驢還給我鼓勁,催促快點呢。但姜紹炎跑著跑著突然停了下來,拄著雙腿大喘氣,還一臉怪表情地嘿嘿笑了。 我趁空趕過去,鐵驢問姜紹炎笑啥呢。 姜紹炎問我倆,也有種問自己的意思:“咱們撒開了跑,一百米跑完要用多長時間?” 鐵驢說他十二三秒沒問題,而我本來想說十四秒,但一想,鐵驢這么胖都能跑這么快,我這數據說不出口。 我撒了個謊,說自己也在十二三秒之間。 姜紹炎沒在乎我說的是否真實,他把手機拿出來,指著女子移動的速度,又跟我倆說:“她可是百米十秒的速度,咱們特案特警都做不到,她一個弱女子,能有這么強悍嗎?” 我覺得姜紹炎說得很對,我們剛才真就是犯蒙了,只顧著追,沒想到這里面的古怪。 我們改跑為走,一邊慢悠悠地跟蹤著,一邊分析女子跑那么快的原因。 都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發現我們仨壓根兒連臭皮匠都不如,分析來分析去也沒個好說法。 這還沒完,那紅點最后的速度接近每秒十一米了,之后突然停頓不動了。 我當時眼睜睜地看到這一情況的出現,也把我嚇了一跳,心說那女子到底在搞什么,怎么跑著跑著又突然停了呢? 我有個不好的預感,這女子是不是發現什么了,正在那里等我們過去呢?又或者說,那里就是她最終的目的地呢? 其實我這么想還是簡單了,姜紹炎說了一句話,讓我詫異得更忍不住咧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