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禁忌檔案1_第八章 女警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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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寅這問題,立刻遭到我和姜紹炎的雙重否定。我倆還很默契地一起說:“不可能?!?/br> 我看了看姜紹炎,又瞧了瞧周圍同事,先說:“任何人中毒,身體局部都會有一些異常反應,我記得很清楚,女尸的腸胃、肝脾、心臟,甚至血液與尸表都很‘正?!?,不像是中毒的跡象?!?/br> 當然,說完這話我也掂量掂量,覺得不能說得這么死,又補充一句:“也不排除這毒非常罕見,連法醫學都檢查不出來?!?/br> 但姜紹炎立刻把我最后一句話否了,他是徹底定了調調,把中毒的可能性完全排除。 接下來他又拿起小平板翻看起來,不過他翻看什么內容,沒在投影儀上顯示。我們其他人都不再說話了,一時間會場很靜。 我留意姜紹炎的一舉一動,發現他突然皺了下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那煙少說還有半截呢,也顧不上抽了,用拇指和食指這么一捏,“哧”的一下把它熄滅了。 這讓我看得倒吸一口冷氣,心說我的乖乖,他也不怕燙到,而且這動作也能側面反映出來,姜紹炎是個武把子,至少他手指頭有說道。 姜紹炎回過神,又問我們大家:“這幾天調查得怎么樣,有什么收獲?” 這下張隊急了,他可是給我們下命令了,說專員來之前,這案子先擱淺的,可姜紹炎這么一問,他總不能這么說,這把他憋的,“這、這”地念叨好幾遍。 張隊畢竟是我領導,我不想看他出丑,另外我和寅寅昨天也真遇到怪事了,我就拿它說事,把小辮子的疑點說了出來。 這下把張隊樂壞了,還順著我的話往下編,說警隊對小辮子的尸體很重視,今天正想繼續跟進呢。 姜紹炎點點頭,問我們還有其他發現沒?這下連我也沒詞兒了,張隊只好硬著頭皮搖搖頭。 姜紹炎很怪,又一下子窩到椅子里,閉上眼睛。我心說他在干嗎?想事情還是困了睡覺? 我也不敢問,看樣子副局和張隊他們打定主意干等,我總不能這時候無聊地四下亂看,我也有打發時間的法子。 開會前,我帶來一個筆記本,我就拿筆在上面假裝寫字,做會議記錄,其實就是忙里偷閑當練練字了。 這樣過了有十多分鐘,姜紹炎睜開眼睛,坐直身子又繼續開會,趁這段時間,他把思路捋順了。 他跟張隊說:“小辮子的尸體即刻發往省廳,讓省里法醫繼續檢查,另外歌手駐唱的酒吧是個能挖到線索的地方,張隊你是‘地頭蛇’,這任務你來辦吧,找幾個機靈點的線人,去酒吧里蹲點,看能不能問到或發現什么?!?/br> 張隊急忙點頭,說今晚線人就能開工。 姜紹炎繼續說:“那歌手平時就是賣賣藝,不至于惹到什么仇家,她這次死得如此蹊蹺,很可能跟集團老總有關,咱們找專人跟外地警方聯系,看能不能對那個集團老總做一番調查。另外法醫老劉因女尸案變瘋了, 雖然還在治療期間,但我們也要找人跟他詳細聊一聊,看能否得到有價值的線索?!?/br> 張隊很配合,姜紹炎說出一個任務,他就立刻安排下去,挑出幾個參會的干警,讓他們著手準備。 最后我也被提到了,但屬于待命狀態。 不久會議結束了,副局長在會上是沒說話,現在卻來勁頭了,讓姜紹炎跟他一起去辦公室繼續聊一聊。我覺得這個聊一聊就不是公事了,而是私下攀攀感情啥的。 我們這些下屬,懂規矩是很必要的,開完會領導不走,我們是不能動的。我就繼續整理“筆記”。 等領導撤了,其他人也走得差不多的時候,我也想收工了,但無意間抬頭一看,發現寅寅依舊抱著胳膊,沉著臉坐在位置上。 我好奇,心說她這是干啥?開個會咋還急眼了呢? 我走過去碰了她一下,問了句。寅寅看我的眼神都很冷,還說:“冷詩杰,你發現沒,這省里來的專員重男輕女?!?/br> 我差點兒笑出來,心說她欺負我笨嗎?剛才的會議我可是全程參與了,我咋沒看出來姜紹炎重男輕女呢? 寅寅接著說:“在場所有人,哪個比我更了解女尸案?這一陣子我也真花大心思去追這個案子了,可姜紹炎什么態度?連個任務都沒給。不是瞧不起女警還能是什么?” 較真說,姜紹炎的破案思路跟寅寅很像,至少在對劉哥與酒吧這些方向上,他們都重視起來了。我不知道姜紹炎為啥不給寅寅下任務,但總不能順著寅寅的話火上澆油。 我又嘻嘻哈哈地打岔,想把她火氣降下來。當我這么說了一會兒時,會議室門開了,我扭頭一看,姜紹炎回來了,正靠著門框看著我呢。 我心說他不是去副局長的辦公室了嗎?又回來干嗎?本來姜紹炎是專門看著我,跟我這么一對眼,他又避開了,瞧著寅寅。 他突然嘿嘿笑了,拿出一副溜達的樣子往里走,問我倆:“你們這對小情侶,這是開完會又要溫情一下的節奏嗎?” 寅寅別說婆家了,男友還沒有呢,我太怕姜紹炎這么說了,真傳出去,寅寅嫁不出去可咋整。 我急忙擺手,那意思我倆是清白的。寅寅根本不理這句話,猛地站起來,問姜紹炎:“專員,為啥不給我任務?” 姜紹炎看著寅寅,先指正一句:“說過叫我烏鴉的,專員這稱號我不喜歡?!?/br> 寅寅急忙改口叫烏鴉,又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 姜紹炎拿出一副沉思的樣子,一邊擺弄額頭的頭發,一邊說:“烏州這地方是小,但怎么也算是個市,每天都有命案發生。這次女尸案,你是沒有任務,但你可以把精力放在別的案子上,不一樣能盡到警察的職責、維護社會安定嗎?” 看寅寅搖頭不認可,姜紹炎嘆口氣,說女尸案真的太危險,他不想這么一個年輕漂亮的女警因為這個案子受到什么終生的傷害。 我一直旁聽 著,當姜紹炎說這案子危險時,我心里咯噔一下,尤其他表情那么嚴肅,讓我覺得今天開會時,他沒對我們這些市局警察露底,一定還有些秘密沒說出來。 寅寅的心思全放在爭辯上了,沒細品姜紹炎的話,我看她有些激動,想走到姜紹炎身邊繼續理論,就趕緊拽住她,先出了會議室。 我是覺得讓寅寅先冷靜地想一想比較好。姜紹炎不想給她任務,也未必對她不好。 可寅寅不這么想,她找個墻靠著,倔強地望著窗外,跟我說:“冷哥,你知道嗎?我老家就有重男輕女這個規矩,甚至男人吃飯,女人都不能上桌的。只能等男人吃完了,她們才能吃剩下的,我從小就不服這個,女人差哪兒了?” 寅寅的家事我了解不多,也真不知道她早年有過什么經歷,但她說的這個現象,我也有所耳聞。我猜她一定是被今天的會議勾起了陳年往事、不開心的記憶。我一時間想不到啥理由勸她,索性繼續插科打諢,轉移話題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這么胡扯一會兒,姜紹炎又從會議室出來了。我不知道剛才寅寅的話他聽到沒有,但他直接奔著寅寅來的,還說道:“這次專案還有一個地方需要調查,本來我想自己入手的,你要是覺得能行,這活兒就交給你?!?/br> 寅寅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問:“是什么?”我也急忙支個耳朵聽著。 姜紹炎比畫一下,說:“歌手家里不是有個養小鬼的壇子嗎?那里有大學問的,你是個聰明的丫頭,多研究多琢磨,一定會有所發現的?!?/br> 我是聽呆了,心說那壇子說白了跟個尿盆似的,有啥秘密???不過它里面那塊“大鼻涕”,弄不好能有點說道。 寅寅也疑惑地看著姜紹炎。姜紹炎不多解釋,讓寅寅立刻著手就是了,隨后他離開了,只是動身前,又特意瞧了瞧我。 我隱隱覺得他找我有事,但他不說,我也不知道咋問。 這樣我們散伙了,我又回到法醫門診,開始我正常的工作。 我可記得“正事”呢,把昨天夜里收集的血跡樣本拿出來,另外也把自己血液提了樣,一起交給一個司機。他正好要去殯儀館,把小辮子尸體最快速地運到省廳,我這也是搭了順風車了。 我也給師父打了電話,讓他幫忙打聲招呼,加急處理下。 師父沒說的,真照顧我這個徒弟,下午就有一個省廳法醫打來電話,只是結果讓我異常吃驚。 他說昨天送來的樣本中沒值得注意的東西,而且在解剖室窗戶上發現的那個血跡,經過比對,是女尸的。而我今天送去的血跡樣本,經過比對,也是完全吻合的。 這什么意思?換句話說,我認為家里很可疑的血跡是我自己的。 這讓我一下子蒙了,等撂下電話,我還去了趟廁所,把褲子脫了看了看,褲衩上面沒血,說明我真的沒痔瘡。 我納悶,心說床單那塊血,自己怎么弄上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