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者2_第十九章 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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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忍 忍耗費了巨大的意志力,才將意識集中器遞回給奎因,讓她把它拿走。當他們從屋頂上向下爬回房子里面,下樓走到房子的一層(筆記的紙張仍然散落在檢查臺臺面上)的時候,奎因跑步上樓,將頭盔再一次藏起來。當然了,他知道她把它放在哪兒了,所以頭盔并不是真正意義上被藏好了。 奎因是對的,他不該使用意識集中器。但是他會繼續在夜里秘密使用它,在奎因睡著的時候,有的時候他還會在白天使用,當奎因和她母親在譚醫師的醫館里幫忙的時候。盡管他從來沒有嚴格遵照真理子的指示來使用頭盔,忍還是開始將使用它的行為視為一種儀式——等到房子里完全沒有人活動之后,他走到樓上的浴室里,在地板上將長長的雙腿緊緊貼住身體,等著自己意識的嗡鳴,然后戴上意識集中器。 他并沒有忘記,這個新儀式很像過去他在母親家躲著母親吸濕婆的時候,也很像他和他的朋友布萊恩一起沉浸在橋區的鴉片館的時候。布萊恩早已不再吸食毒品,他一定就在香港城里附近的某個地方。對于忍像吸食毒品一樣使用意識集中器,布萊恩會說些什么呢?不過頭盔絕對是不同的。就像毒品一樣,在他使用它的時候,它將他身體上的痛苦帶走了,它對他精神上的影響是特別的。而且他覺得,意識集中器的作用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這很奇怪。他現在感受到的不再是像第一次戴上它時所感覺到的清晰感和意識集中的感覺,更像是意識集中器在告訴他一些東西。 這是個愚蠢的想法。不像是意識集中器真的會對他說話,更像是一間遙遠的屋子里的一個聲音在聽力范圍的邊緣低語,你無法聽清它的詞句,它話語中的情緒和含義卻不知怎么抵達了你的心里。忍無法準確說出意識集中器到底在對他低語著哪些念頭,但是他認為這些念頭可能是某個宏偉計劃的線索,就像他第一次戴上它時所窺見的一樣。那兩個男孩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中階裁決者……他也是其中的一部分,盡管忍不知道要怎么解釋自己是如何知道這一點的。這是一種超越了認知的強烈的感覺。 他不該戴上意識集中器的。他也告訴過奎因,他不會再戴上它的。 忍能夠聽到奎因此刻正在樓上的樓梯平臺上。等她下來,他就會向她承認自己都做了什么。這么做會減輕他的壓力,因為他可以向她解釋它帶給他的感受了。這些念頭是重要的,也許他確實窺見了某些他們兩人都需要理解的東西。 奎因腳步輕快地下了樓梯。在有時間思考之前,他會告訴她的。然后她會看著他,過去當母親發現他在她家前門外面失去意識的時候,她也是以那種眼神看著他的。她會像看一個癮君子一樣看著他,因為他就是一個無法自控的癮君子。 “嗨?!彼哌M檢查室的門,說道。 忍注意到自己正緊緊地攥著拳頭。他將拳頭深深地插進衣服口袋里,不讓她看到它們。 他下定決心說道:“嗨,奎因,我——” 他停住了??虻哪橗嬁瓷先ラ_朗而可愛。她白皙的皮膚仍然因為在屋頂上使用了意識集中器而泛著紅暈。而且聯系戴著它時所做出的行為,他看得出來,她有心事。 “怎么了?”奎因問道,在忍陷入沉默的時候,她將全部注意力轉向了他?!澳氵€好嗎?” “也許我不該讓你戴意識集中器?!彼麑λf道。 她捏了捏他的手,對那些他未曾出口的話渾然不覺?!爸笪也恍枰俅魃纤?,”奎因輕快地說道,“現在我們可以用自己的思維——在不戴意識集中器的情況下——去研究意識集中器讓我看到的那些東西?!?/br> 奎因松開他的手,緩緩地走向檢查臺,一邊走一邊端詳著一頁頁筆記,尋找著某個特別的東西。 坦白的時刻已經過去,忍現在沒法兒告訴她了。他會停止使用意識集中器的,最終——也許很快——他會不再想要使用它。到時候告訴她就容易了,因為 那時這就無關緊要了。 “你看,這些是我希望和你一起研究的部分?!笨驅θ陶f道,將幾張紙從檢查臺上拿下來,跪在地上將它們在面前排開?!叭绻覀儗⒔裹c集中在中階裁決者身上——即使這么做只是因為凱瑟琳將焦點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這就會讓我們有一個起點,從這兒我們可以開始研究探尋者是從哪兒開始偏離正道的?!彼粗匕迳系募垙?,“這三條和中階裁決者相關的記錄似乎……相互關聯,至少在戴著意識集中器的時候我是這么想的?!?/br> 忍在她身旁坐下。他和她并肩瀏覽著她挑出的幾張紙,很容易可以看出筆記巨大的時間跨度。三條記錄中最早的一條是以幾乎無法辨認的、密集而古老的字體書寫的??蚝退哪赣H一起將這條記錄謄寫了一遍,現在她將謄寫版放在原版旁邊。另外兩條記錄的時間更接近現代,它們本身足以讓人讀懂了。 奎因將最古老的那條記錄的謄寫版拿起來,大聲朗讀著,而忍則試圖努力看著原版跟上她: 1433年 中階裁決者扼死了初階裁決者。 我躲在河邊距離城堡有一段距離的橡樹林里,看到中階裁決者和初階裁決者赤手空拳地搏斗。 一開始只是練習,直到中階裁決者壓制住初階裁決者,并用雙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說:“你看到的太多了,還對我們的老師張嘴亂說?,F在我要讓你永遠地閉嘴?!?/br> 等那個年輕人死去之后,從我在樹叢中的位置,我看到中階裁決者將他的尸體捆好,涉水走向河中央,然后消失了,他可能是將初階裁決者的尸體扔進深水里了。 “所以這條記錄,”奎因說道,“描述了中階裁決者殺害一名初階裁決者——顯然是比我們認識的這個時間要早很多的另一個初階裁決者——然后將他的尸體拖到河里的過程?!彼噶酥敢袁F代圓珠筆寫在頁邊空白處的一組儀式劍符號?!翱瓷先P瑟琳似乎弄清楚了這件事發生的地點,因為她將坐標寫在旁邊了?!?/br> 忍的心中立即冒出了一些問題?!耙幻脹Q者可以殺死另一名裁決者嗎?”他問道,“還是他們也有類似于審判或者投票之類的程序?” “我不知道,即使他們被允許這么做,我也無法想象這一切會發生在高階裁決者不在場的時候,你覺得呢?” “的確?!?/br> “我覺得我們可以假設中階裁決者做下的是某種不義之舉,”她說道,“那么,在第一條記錄里,中階裁決者在河邊的一座森林里殺死了一名初階裁決者,森林距離一座城堡有一段距離?,F在看看第二條記錄?!?/br> 他越過她的肩頭,她大聲地讀出紙上的內容: 1610年? ……他指控我的父親——駿馬家族的羅伯特爵士,違反了探尋者那神圣的三條法則。他宣稱羅伯特爵士殺死了另一名探尋者,同樣也傷害了全人類。 他讓我父親前往森林里他經常被人看到的地方。我們用我們的石頭工具記錄了下來—— 在這里,記錄的作者用羽毛筆凌亂地記錄下一組儀式劍坐標。他們仔細辨認了片刻,然后繼續讀下去: 我和父親一起抵達那個地方,父親命令我爬到一棵樹上,以保證我的安全。我要作為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的見證者,而不是參與者。中階裁決者出現了,沒有任何爭議地就將我父親殺死,作為對我父親罪行的懲罰,他將我父親的尸體扔到了河里。 中階裁決者自己回來了,將土踢到我父親留下的血跡上。我躲在樹枝之間,無聲地哭泣著。 傳來儀式劍的聲音和空氣的震動,然后年齡最大的裁決者出現了,眼睛里面燃燒著火焰,軟劍也拔了出來。接下來是可怕的爭執。高階裁決者動作起來四肢快得如同閃電,他將中階裁決者繳了械,打倒在地,但是中階裁決者辯解說他的舉動是正義的。 我無法指揮自己的四肢,無法讓自己從樹上下到地上來說出我所知道的一切。我的父親除 了目擊中階裁決者對一名女子做出了不當的行為之外,并無任何罪過。我因恐懼而動彈不得,愿上帝原諒我。 中階裁決者帶著恥辱離開了。高階裁決者留在了原地,他向我轉過身來,這樣說道:他是罪惡的一方,我向您道歉。他不會再做出不義之舉,我向您保證。他會改過自新,成為一名正直的裁決者。 一個月內,我的兄弟也去世了,其他人向我發誓,他是被另一名探尋者殺掉的,兇手并不是中階裁決者。我不知道該相信哪種說辭。 停止朗讀后,奎因花了幾秒鐘瀏覽那些紙張,然后敲了敲紙張邊緣空白處一幅小小的圖畫,似乎是凱瑟琳后來畫上去的?!澳阌X得這是什么?”她問道。 “一座小山?”忍說道,“或者是一個巖洞?” “在這條記錄里,”奎因若有所思地說道,“中階裁決者指控一名探尋者,并叫他前往森林里某個特定的地點——這些坐標指示的位置,也許附近有一座小山——在這里,中階裁決者殺掉了探尋者,作為對其違反探尋者法則的懲罰,而死者的兒子在樹上目睹了一切?!?/br> “死者的兒子說這不是正義的判決,”忍指出了這一點,“聽上去高階裁決者對此也十分同意,并且對中階裁決者的做法很不滿意?!?/br> “是的。上面還提到一條河。再看看這些坐標。這不是蘇格蘭嗎?這兩條記錄難道不是都指向蘇格蘭嗎?” “我認為是這樣的?!?/br> 在訓練中,他們掌握了儀式劍坐標的實際應用知識,但是,除非是一個他們非常熟悉的地點,像香港或者英格蘭,他們兩個都無法僅憑涉及的坐標符號就判斷出一組坐標會將他們帶到何處。 “現在我們來看第三張紙張?!笨蛘f道,讀出了最后一條記錄: 1870年4月12日 父親: 過了不到三天,中階裁決者就回來了。他沒有聲張,杰拉爾德當時正獨自打獵,在湖和城堡那邊發現了他。 我需要表明自己知道他在這里嗎?我不想顯得唐突無禮或者對他不敬,不想冒犯他。 另外,還有一些新情況。有兩個年輕人和他一起,從衣著和談吐來看,他們出身低微。裁決者指導他們的劍術。他們之間會進行一種奇怪的計算,數著數,這些數字累計總會達到200. 我們要怎么看待這種情況呢? 向您和我的兄弟們致以問候。 托馬斯 然后,凱瑟琳又在空白處以現代字體寫下了儀式劍的坐標?!皫缀跏且荒R粯拥淖鴺?,”奎因說道,“這里也是第一次提到中階裁決者訓練那些男孩的事——如果他們確實是同一撥男孩的話?!?/br> “在一座森林里,而且又是在水邊,因為他提到了湖泊?!比萄a充道。 “還有一座城堡。這三個事件一定互相離得很近。在所有三個事件里都有中階裁決者的身影,而兩個男孩則出現在最后一個事件中。凱瑟琳還不辭勞苦地追查這些事件發生的地點?!?/br> 那些關于森林、湖泊的描述觸動了忍的思緒。他感覺到一陣即視感,仿佛他在回憶一場半被遺忘了的談話,或者一場特別生動的夢境一般。他想看看這些地方——不,他需要看看這些地方。 忍試圖努力保持聲音的平穩,問道:“我們要前往這些坐標指示的地點?你是這么認為的嗎?” 奎因抬頭望著他:“我覺得我們什么都發現不了——這些筆記記錄這么古老。但是……去看看這些事件發生的地點也無妨,不是嗎?” “沒錯,為什么不去呢?”忍同意道。 奎因的想法和他自己的很一致,這是一個巨大的安慰。也許忍永遠不必告訴她,有些想法是從意識集中器進入他的意識中的。對她說謊,讓他毀掉了某些東西,現在忍還不能承認自己說了謊,因為他仍然需要使用意識集中器。 他不會再使用它了,不會了。最終,他會將一切都告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