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說的有頭有尾，何野還是懷疑地追問一句：“你說的是真的？”

    “對啊，你不信可以問燕北?！苯娇蓱z巴巴地垂下腦袋，用力握住何野的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既然你問，我知無不言?！?/br>
    何野捏捏他的手，雖然心中仍然存有疑惑，但沒有確切證據前，應該是問不出什么了，燕北那邊估計在他開口詢問之前，就已經串好口供。

    姜山心眼子多，絕非妄言，這事兒他會好好地去查一查。

    “謝謝你，為我做了這么多，我真的很感激?！辈还茉鯓?，這塊土地已經無法被歸還，他能做的只有補償，“既然如此，那我會重新規劃，給你股份?！?/br>
    姜山用力抱住他：“不用感激我，也不用給我股份，我愛你，我就想看你掙錢，等以后我們結婚了，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了嗎？還推脫什么?！?/br>
    “我怎么和你結婚？”何野啞然失笑，“ 你就那么肯定我會和走下去？也許和你白頭到老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br>
    姜山握著他的手，虔誠地輕吻他的手背，十分堅定道：“你如果加入英國國籍，我們就可以領取結婚證，我這輩子只認你一個，如果這輩子你不愛我，我就自-殺，下輩子重新再來追你?！?/br>
    何野沉靜地看著他，姜山嚴肅又認真，一點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明明生著一張風流倜儻的臉，說出的話卻有著與之相悖的深情。

    當然，不僅僅是深情，更是一種無形的威脅與綁架，若是姜山真的因為感情失敗而草率結束生命，對于何野來說，后半生無疑是和愧疚自責相伴。

    他疲憊地嘆了一口氣，抽回手：“你讓我，好好想想吧?！?/br>
    姜山主動遞上來一杯水，岔開話題道：“對了，你昏睡的這兩天，有兩撥警察來過，一撥為全羽飛，一撥為了你父親?！?/br>
    聽到父親二字，何野忍不住皺眉，甚至覺得反胃，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哦，然后呢?！?/br>
    “你父親顱骨破裂，肋骨斷了幾根，手臂骨折，據周圍市民所說，他們看到你和你父親在家里打架。真的嗎？”

    何野淡道：“真的?！?/br>
    “為什么？”

    “別問?！焙我氨犻_眼，一雙漆黑的眼珠像鋒利的刀，看得人渾身發冷。

    姜山閉上嘴，與他對視。

    “你在西湖的那套別墅，怎么處理？警察說里面很亂?！苯奖荛_他的視線。

    何野自覺剛才實在有點兇，他是沒必要對一個毫不知情的人動怒的，只是一瞬間沒控制住火氣，和何大軍沾邊的事，他一件都不想聽到。

    “就...找個家政吧，把東西收拾了，就算了?！焙我邦j然倒下，嘆了口氣。

    姜山乖乖應下，剛要去打電話，何野又說：“姜山，別去查我以前的事，我實在難堪?！?/br>
    姜山站在門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第0038章 遲來的表白

    臨近除夕，何野才辦理出院手續，姜山領著他去了醫院附近一家粥店。

    “你瞧你，都生著病呢，還在醫院里開會，瘦了那么多?！苯侥闷鹜牒蜕?，給他盛上滿滿一碗排骨粥。

    窗外在飄鵝毛雪，小孩嬉笑著在凍冰的地面上滑行，粥在陶瓷鍋里煮得冒泡，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姜山拿起喝粥的小勺，放置在他碗里時，手機剛好震動。

    金城醫院的人已經打過一次電話，但上次他忙忘了接，后來也沒想起這回事。

    “喂？何先生，今年要和宋女士一起過年嗎？”醫生道。

    何野一怔，皺眉問道：“我母親最近狀態怎么樣？”

    “一周前有過一次狂躁，后來我們陪她一起做甜品，宋女士似乎對西點類很感興趣?！?/br>
    何野抬起眼皮，與姜山對視一眼，姜山微笑了下，用雙手比劃了下做蛋糕的動作。

    何野無奈地回他一個笑容，進而道：“好的，我知道了，這周周末我會過來?！?/br>
    姜山悄悄在桌子底下夾住他的腿，俏皮地眨眨眼：“我就說我那次沒去錯，阿姨果然喜歡這些?！?/br>
    “看來你比我懂得多?！焙我巴屏送票橇荷系难坨R，認真地看著他。

    姜山挑了挑眉，眼中閃過幾分犀利，他說：“如果一個人全身心地撲在同一個人、同一件事上，當這個被寄予全部希望的東西驟然抽身時，那么人的精神是會垮掉的?！?/br>
    “這點我很認同，所以我不會和我媽一樣，只圍繞同一個東西?！焙我安[起眼。

    姜山點點頭：“所以我支持你，也支持你母親，在愛一個人的同時，更要愛自己，你當然可以有喜歡做的事情，愛人與愛己從不沖突?！?/br>
    何野微微睜大眼睛，他第一次從姜山嘴里聽到這樣的話，他忽然對眼前這個24歲的男孩產生了別的情緒，一種想要深刻了解對方的情緒。

    但他冷靜下來，又覺得姜山是偽裝的，因而試探性說道：“所以，你也不應該完全地圍著我轉，你有自己的學業，未來也會有事業，更有愛好，但我和你相處快三個月，我沒有在你身上看到你說的這點，難道你自相矛盾嗎？”

    后來，何野聽到了他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一段話，他記得他那顆心，在那時跳得飛快，也讓他做出了改變人生軌跡的選擇。

    姜山說：“其實我很早就死了，因為你曾經的一次善意，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接下來的人生，我的心只能依靠你跳動，我已經沒有自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