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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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有鐵箭頭的床弩把城門都射碎了,城墻被箭雨射塌,玄甲軍列成軍陣進到城里,封鎖各道城門、街道,接著便開始抓人。 侯府的大門被撞開,里面的人全部擒下,有反抗的,就地處決。 城里的貴族官員、披甲人、戰奴,全部抓為俘虜,送去當苦役,都不需要押送進京,巨木城那邊修天子陵和親王陵正缺人手。從京城到巨木的道路,也要拓寬,修成南疆那樣的大道,很多荒地還需要人耕作,有的是地方需要苦役。 被擒下的侯爵還想找羽九玄理論。 羽九玄直接以“太女親至,閉城拒迎,未見歸降之意,只見謀反之心,誅!”從老侯爵、到侯爵、侯爵夫人、嫡出子嗣,除了沒滿十二歲的被拉去當了苦役,其余的全部推出去斬了。侯府被抄,府中的仆人、奴隸、披甲人、庶出子女、妾室全部抓去當了苦奴。 羽九玄心說:你們認為給你們封官不夠抵償收封地的,現在夠了吧! 這又不是做生意買賣,還想讓朝廷給他們按一分價錢一分貨算,想什么呢! 依附老八的眾公侯們,紛紛策馬疾奔趕去老八封地,想請他出來主持大局,意圖聯合眾封地的兵力拒兵相抗,好跟太女談判。 哪料到,他們剛邁進翎公府,翎公的外公便氣勢洶洶提起劍出來,當頭就是一劍劈過來。好在都是久戰的人,眾公侯趕緊閃躲,他們不敢還手打累世公侯府的領頭老公爵,連聲喊:“老謙公息怒,有話好好說?!?/br> 老八坐著輪椅出來,喊:“外公,請住手。我斷腿之事,與他人無關?!?/br> 老謙公提著劍,怒不可遏地怒斥趕到后還特意等到一起結伴而來的眾公侯們:“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安的是什么心!想想金沙城外那些被獻祭的喬世侯府的披甲人和戰奴,再摸摸你們的脖子有沒有太女手中的天子劍硬?!碧熳觿Τ?,那是來斬他外孫的。 這渾小子,為了保他滿門,把自己腿都打折了! 他讓公侯們好好降,謀官位,謀將職,同樣有前程!一個個不知好歹,往死里逼他外孫!那天子大位要是坐得上去,拼了命也得爭上一爭,可外孫沒天子的命,爭不了!上天屬意鳳鳴天子,降下帝君輔佐,連大鳳朝的天下都改模換樣了,他們有什么辦法! 現任謙公正跟老八和出自謙公府的其他公侯們正在議事,聽聞那些公侯們到了,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老父親已經提劍出去了,趕緊追出來。 謙公拿走父親手里的劍,又把人拽往內堂,說:“你看看你多大歲數的人了,少動怒,當心身子?!?/br> 老謙公說:“護好你外甥,誰要是欺負他,你提那人的頭顱來見我?!毕肓讼?,去到外孫身邊,把給他外孫推輪椅的仆人推開,自己推著外孫的輪椅,把人給帶走了。 謙公等他父親和外甥都走后,看向那些聚到院子里的公侯們,說:“咱們是降了的,朝廷來收封地,照朝廷的規格辦便是。這是要作甚?” 一名侯爵上來,說:“謙公府如今可是大鳳朝數一數二的累世公侯府?!?/br> 謙公的神情凜然,笑道:“這場大亂,天下多少累世公侯府灰飛煙滅。當初的越公府如何?靜公府如何?喬世侯府如何?如今他們又如何?我等能活到現在,能安穩地立在這里,已是萬幸!諸位好生想想吧!” 他頓了下,說:“待太女至我謙公的封地,我必出城五十里地相迎,我府中的披甲人、戰奴、錢財土地,盡歸朝廷?!彼┏欠较虮?,說道:“我謙公府為大鳳出的力、盡的忠,天子亦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給予了封賞的。天子繼位,封賞天下,諸位的獻城之功亦在封賞之列,如今太女來收城授官,諸位卻不愿了,出爾反爾,莫非想效法武侯聯盟不成?” 翎親王和謙公,兩個能夠出來領頭的人,如今都是這態度,叫來的人又急又氣卻是無可奈何。這是翎親王的封地,他的實力是眾人中最強的,他們可以堵著門鬧,可以在自己的封地堵他進京的路,卻不敢在這里強行把人擄走。 有人氣不過,又來上次那一套,堵在門口,坐在門坎上,不走了! 上次他們便是這樣擋下了翎親王的座駕。 謙公上前只勸了一句,“太女不日將抵達你的封地,還望早日回去準備相迎的好?!被厝ネ砹?,滿門上下連同封地都該沒有了。 弦外之音,大家都懂。 眾公侯們堵了半天門,老八沒再出來,謙公也沒再出來,又憂心封地,只能又調頭急急趕回去。 謙公等他們走后,長吁口氣,對坐在輪椅上想揉膝蓋又把手挪回去的外甥說,“太女可是招惹不得的?!庇侄谒?,“骨頭長傷口呢,不管是癢還是疼,都得忍住?!鳖D了下,又說:“你成這樣了,不如把兩個兒子都交給朝廷安置?!?/br> 老八的嫡長子頓時有種要被送出去當人質的感覺,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舅公。 老八琢磨了下,說:“如今天下最能出軍功的,便是跟著太女了?!?/br> 他嫡姐繼位當上天子,身系天下安危,莫說輕易離京,出趟宮都不容易。將來打居狼,若是讓望親王府收了居狼,朝廷、天下都將難安,多半是要太女出征的。 他的長子雖比次子長幾歲,但論頭腦卻要差上許多,有時行事還不如次子。眾公侯們堵門時,長子氣得提劍要砍人,次子悄悄地給他收拾了包袱,還給他搭了梯子,說:“父親,我們翻墻走,等我們走了后,他們就走了,到時候再派仆人送車駕來?!彼阕屍腿吮е巫硬戎巫幼约捍畹奶葑?,翻墻出府,進京了。 …… 羽九玄一路平推封地,把那些想拱她八叔上位的公侯們都送去修天子陵當苦役。 她將謙公府的封地放到一邊,先去她八叔的封地探病。據說她八叔在家練武時,一時不慎摔倒在地,長戟落地時正好砸在膝蓋上,砸碎了膝蓋骨頭,往后只能坐輪椅了。 她離城還有大半天的路程,便遇到坐著輪椅帶著嫡長子出來迎接她的翎親王。 羽九玄看到她八叔那張臉,先是愣了下,隨即心說:“果然二明長得像皇爺爺?!彼r候見過皇爺爺,但那時候小,又隔了太久,記憶很模糊,已經不記得皇爺爺的樣子了。二明、八叔,還有老羽家挺多人,看臉型都知道是一個祖宗的后代。她跟娘都像皇奶奶,對此,在長相上也很遭老羽家的人詬病。 老八見到羽九玄,趕緊拄著拐杖要起身行禮。 羽九玄快步過去,扶住他,用只有他倆才能聽到的聲音悄聲說:“八叔,我猜你肯定是自己打斷的。放心吧,替你報仇了?!倍冀o抓去當苦役了。 老八只能俯身行禮道謝。 嫡長子結結實實地朝羽九玄行過大禮,直到羽九玄叫他起身才起身。 羽九玄發現,這人跟二明更像兩兄弟。 人家都自己斷腿以表誠心決心,不打仗就還是自家親戚。羽九玄對著自家親戚向來很好說話,對她堂弟說,“瞧著身子像是養好了,挺壯實的?!?/br> 老八趕緊謝恩:“謝太女殿下?!辈∪蹼y擔重責跟身子養好了,前途待遇,將是大不一樣的。 羽九玄收她八叔的封地收得極為順利。 封地經營的時間短,沒什么舊貴族官員,非常好清理。她把八叔在封地的產業折現。披甲人、戰奴,立過功、確實有本事的,打散調到各地武部清剿流匪維護各府縣治安去。沒什么大本事的那些則給地,令其卸甲歸田。他打下來的那些封地連個封地主都沒有,只有治理封地的官員,官職最高的也只到太衛、太戍,跟縣武部司司掌差不多大小的官,處理起來很是輕松。 羽九玄不得不說,她八叔還是挺會用人的,挑的都是干實事的。 大鳳朝經過戰亂,到處都缺官,不管他們以前跟的是誰,只要沒有反心,當用則用。 京城的翎親王府那么大,她八叔想去住住,她很熱心地派了五千玄甲軍幫八叔搬家、護送他進京。 八叔的嫡長子想跟著她立軍功,她派隨從試過他的武藝才干后,建議他先去京城入太學。有個親王爹,讀太學不需要考,要是能從太學畢業,可以直接進玄甲軍新兵大營。 羽九玄收完老八的封地去到謙公府,那態度好得讓她沒話說,想挑點刺都不容易。 人家知情知趣,她也好說話。 以前有爵位在身的,直接委以縣令之職,但不能在原來的封地,要遷去別的地方任職。大鳳朝經過動蕩,遭過戰火的地方自然是沒有他們現在的封地富的,但地是好地,治理起來很快就富庶了,他們要是有政績還能有升遷。 沒有爵位的那些,按才能選拔。 如果是公侯府嫡出,十五歲以下的都能進太學,出來后也更容易搏得前程。 她把封地各項事務安排好,沒著急回京,往巨木和煙水山去,想親眼看看那邊是個什么情形。 老謙公、謙公,故土難離,祖墳在這里,太女抬手,讓謙公留在原來的封地做了縣令。不過,麾下的可戰之人、可用之才都讓太女調走了,土地莊子也都分給那些卸甲歸田的披甲人、戰奴。謙城的武部司司掌是玄甲軍中傷退轉業出來的一個千總。那千總雖然走路有點跛,無力奔跑,但揮起戰刀,十幾個武部新兵近不了他的身,騎上馬便能照常沖鋒陷陣,極為勇猛。這要是放在他們府里,也算是排得上號的猛將,但在玄甲軍中且不說同級別的,上面的副將都還有好幾十個。 老謙公在羽九玄走后很久,還在感慨,“大鳳朝變得太快了?!蓖皵祹啄?,戰奴都用骨制武器,披甲人只用得起銅頭木桿的長戟。如今玄甲軍根本瞧不上全銅鑄的長戟盔甲,嫌脆,不禁打、不好修、不好用,用的長刀連三層牛皮甲都能輕易砍開,銅戟鑄的戟桿都能一刀斬成兩截。 謙公把沒滿十五歲的子孫都送進京,讓他們進太學學本事自己掙前程去。 謙公府的貴族公子、女郎見狠狠地遭受了番風云變幻,挺不習慣如今的處境和街市上的變化。 突然間,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跟做夢似的,可事實又是如此。 他們經過之前依附他們家的那些封地,見到公侯府變成了縣衙,門口站著的再也不是公府或侯府的披甲人,而是當差的差役,再想想自家的宅子還在,自己沒被抓去修天子陵,后怕不已又覺慶幸。 第287章 其實裴曦更喜歡搞經營發展民生建設, 喜歡那種從無到有,一點慢慢改善把日子過好的感覺。打仗、造軍械、平定天下, 說到底其實只是為了活命。 冬天,經常大雪茫茫,但不是一直下個不停, 很多時候雪停了,太陽出來后,草原的雪景有一種不同于大海的波瀾壯闊的美, 讓人特別想在雪里面打滾。 裴曦三十多歲的人, 兒子都能獵猛獸了, 他不好意思再到雪地里打滾堆雪人砌冰雕, 只遺憾不能跟羽青鸞一起來兩個人騎馬同游踏雪看草原風光。 冰雪路難走, 但不是不能走。 從朝城到京城的路上有補給點,難走的路段趕在上凍前都修整過, 只要不是趕上能見度極低的大暴雪天氣,基本上不影響往返。 不過,臥牛山上設有關卡崗哨, 不僅在棧道等要險路段設下關卡,在那些能夠繞道的地方,也設有崗哨, 以防偷渡, 沒有通行證或者是身份高到羽焦明那份上, 都過不了。即使是跟隨裴曦和羽焦明到朝城的副將, 要回去也得憑通行證。副將官職再高, 遇到守關卡的校尉也得按規矩來。 涉及軍械生產,也沒誰覺得奇怪。 裴曦忙到年底,沒hold住,帶著羽焦明頂著風雪回京過年。 回京路上就是很滑的冰雪路面,一些難走的路段、險路,還得下馬車步行。 馬車上載的東西重,一旦打滑,馬根本剎不住,連馬帶車和車上的人,都危險。要是撞在樹林或草叢中還好,撞在巖石或山崖下,基本上就懸了。 羽焦明早看透了他爹,不過朝城這地方,又窮又苦,到現在都只能住帳篷,想洗個熱水澡都費勁。 能回京過年,當年好啦,過完年等到春暖花開再來就更好了。 所以,哪怕路上難走,他依難很開心,頂著風雪跟他爹一起回到京城。 他姐沒在,小金翅一人罷占所有人的寵愛,看到他的表情是:臥槽,你怎么回來了? 一副恨不得他不要回家的樣子。 羽焦明想把羽金翅扔到雪地里去滾幾圈,可他威武霸氣的娘在這,沒敢,回頭再收拾,有的是機會。 裴曦壓根兒沒注意到兩個兒子的眉眼官司,注意力全在老婆身上。他到羽青鸞跟前,先打量幾圈,發現不僅瘦了,臉色不太好,眼底的黑眼圈都快出來了。 羽青鸞當然知道他在看什么,哼哼的輕聲用只有他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解釋句,“沒人暖床?!彼膶m殿很暖和,不需要暖床,但……一直有人陪伴,早已習慣了那人超不雅的睡姿,乍然之間,身邊空了,再沒有胳膊伸過來摟住她,也沒有腿壓在她的腿上,更沒有人在她做夢的時候輕輕喚醒她,把她抱在懷里。 她不是睡不著,而是睡不踏實,總做夢。她不是夢到被追殺就是夢到過世的親人,還夢到羽飛鳳滿臉是血地來找她,鬼氣森森地喊:“姐,我死得好慘,把天子大位還給我?!彼朦c不懼,底氣十足,回他:“本宮有天神庇護,何懼于你?!彼萌鈨扇械对贁亓怂换?,醒了。她的身側空著的,宛若天神般護她的人不在,心頭空蕩蕩的有點不安,睡不著了,睜眼到天亮。 羽青鸞久經征戰,身上沾的血腥殺戮重,被她親手斬于刀下者數以百千計。她不懼他們,卻終究不是好夢。 裴曦心疼她,但身邊的人多,不好說什么,朝她笑笑,便轉移了話題,問:“元兒一切順利嗎?” 羽九玄去收老八封地,沒有一年半載回不來,但書信總會有的。他家三個孩子受他影響,通信很頻繁,且個個話嘮。 從京城、到巨木、到南疆的道路上設有軍驛司,騎馬長線奔跑,速度比起以前人用兩條腿跑著送信還是要快許多。軍驛司的奏報、羽九玄的奏報、情報處的奏報,每天都有送來。 羽青鸞對于羽九玄的動向掌握,雖然有延遲,但可以說是一清二楚。她對長女辦事,沒有什么不放心的,裴曦問起,自是有講不完的話。 …… 冬天,萬物蟄伏,是一年里耕作最閑的時候,但對于朝廷和京城商貿來說,則是相反。 每年秋收的糧食、稅收要運到京城,政績考評、謀官、升遷、降職、都在個這時候。 朝廷實施派官制,考慮到有些地方路途遙遠,以五年為任期,任期內可以不必年年回京,也不需要再連年進貢,只須派人把糧食稅收運到,在任期滿以后,進京述職,再根據政績考評或升、或遷、或降。 然而,大鳳朝九百多年實施的都是臘月進京上貢的制度,將糧食、稅收運到朝廷也是定在這個時候。這在大家看來,其實就是變相的進貢,大家又找回了當初那種進京納貢的熟悉感,減少了很多因為新政帶來的不安和不適。 雖然進京路遠、又苦又累,但政績考評關系到升遷和前途,而糧食、稅收、人口是三個非常重要的考評標準,加上一些偏遠地方還沒有派去官員,仍由舊公侯貴族們的掌管,很多地方仍有流匪盜寇作亂,府尹、縣令都覺得有自己親自押送糧食進京的必要。 縣上的稅收、糧食是要運到府城,上交到府衙,再由府衙押送進京??捎泻芏嗫h令不放心,怕府衙把屬于他的糧食、稅收給弄出紕漏,影響到自己將來升遷,堅持要自己盯著。 許多縣令原本是說一不二的一地公侯,他們要親自盯著自己上交的那份糧,且態度強橫、寸步不讓,又不違朝廷律法,誰都拿他們沒辦法。畢竟朝廷已經沒有“各地公侯無詔不得擅自進京”那一條,官員為了早點出政績,親自到南疆采購農耕工具的比比皆是。 曾經的各地公侯們押送貢品進京,變成了各府縣的府尹、縣令押送糧食進京。 以前各個封地是分開的,如今則是各封地劃成縣,再將幾塊、十幾塊不等的封地并成一府。這些縣令跟府尹一起進京,那陣容相當龐大。 豪商們都照以前的習慣,依然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