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溫長玄眼皮一翻:“試探我呢?你要真想去做這個皇商,別說是我,你去跟我大哥開口,難道他不借銀子給你嗎?他沒有,他自會去跟我爹要。橫豎你是要做皇商的人,這銀子還怕你不還我們嗎?” 陸景明苦笑,唇角往上揚了揚:“你還跟我開玩笑呢?” 既要不開玩笑—— 溫長玄叫了他一聲:“我離開杭州之后,你們究竟還發生了什么?” 他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陸景明看了很久:“這次從定陽過來,我覺得桃蹊比在家時開朗了許多,可她仍然有很多的心事,不告訴我—— 她雖然有心事,但卻能開開心心的,連我都能覺得她開朗很多,那說明她如今的心事,是有人分享的?!?/br> 溫長玄頓了須臾,想了會兒:“林姑娘那個時候在歙州,幾乎與她形影不離,那此事就一定與你有關?!?/br> “今天齊明遠說,你去調查蘇林山的事,少不了是同桃蹊有關系的,我也不是不知道,不愿意說而已,他既然說破了,那我就問問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揚聲反問了,點著桌案:“我忍了好幾天,憋著沒問你,這事兒正經古怪。你們之前遮遮掩掩的,說一半,不說一半,我想你是怕她不高興,不然有什么說什么就是了,橫豎是為我們家的事,又不是你有什么見不得人的?!?/br> 早晚有這么一天的。 陸景明早就知道。 “她原來不是問過你,覺不覺得山泉香這名字,聽來同蘇林山,同林月泉,有莫大的關系?” 溫長玄點頭說是:“就是胡思亂想,聯想到的?” “當初我去接近她,頻頻示好,是為了林月泉,這事兒我跟你們說過?!标懢懊魍伪成峡苛丝?,側目過去,“我之前跟澤川說過,她小小的年紀,心思卻很重,我不知道她怎么養成這樣,但同她一般大的女孩兒,我真沒見過這樣的?!?/br> “前些日子我問她,怎么就這樣懷疑了?!?/br> “她跟我說,林月泉好端端的,為什么要來接近她呢?若是為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大方方的,難道不好嗎?” 他失笑搖頭:“不得不說,她直覺準的嚇人,我應該說她是心思縝密。林月泉到了歙州后做起香料生意,她越發覺得奇了怪的?!?/br> “你們溫家的根本就在歙州,他要做香料生意哪里去不得,跑去歙州干什么?” “后來她可能自己胡思亂想的吧,才想到你們家的山泉香,還去問過你,也試探過澤川,都沒得到答案,郁悶了好長一段時間?!?/br> “不過那會兒在歙州發生了好多事,她才漸次拋到腦后,暫且不去想這些?!?/br> 溫長玄越聽眉心越是蹙攏:“所以后來去了杭州,路上遇到那些所謂的山匪,她幾次差點兒被人設計坑害,后來再發現林月泉在杭州也有香料生意……總之這一切算下來,她越來越懷疑,你也就為這個,才替她去調查當年的事情?” 陸景明說是,幾不可見的松了口氣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她也只是懷疑,我更是懵懵懂懂,所以只能慢慢的調查?!?/br> “可誰也沒想到,查到的線索越多,越是令人心驚?!?/br> “你如今瞧著她開朗多了,也不全是我一個人的功勞?!?/br> “她如今有心事,肯與我說一說,我能開解的,自然開解,但女孩兒家的心思,我又哪里全都猜得準呢?好在還有林姑娘陪著她,林姑娘又心思縝密,總不會叫她郁郁寡歡的?!?/br> 溫長玄似乎在品著他這一番話有多少真實性,沉默了很久:“你覺得林月泉是為什么來的?” 為了所謂的復仇唄。 陸景明撇了撇嘴:“心懷鬼胎的人,你叫我怎么猜?你知道當時齊明遠跟我說,我幾年前生意上出岔子,手頭的現銀周轉不過來,要去跟澤川借一筆錢來,這事兒根本上是壞在了林月泉身上,我是大吃一驚的?!?/br> “差不多。你寫信來,說定陽和泉州的生意出岔子是他在搗鬼,我真是嚇了一跳的?!?/br> 溫長玄嘆了口氣:“我怕桃蹊擔心,一直也沒說,那會兒幾天沒給你們寫信,確實是被扣在了府衙里,但也就那么兩三日,說我的路引有問題,要核查,沒幾天又把我放了?!?/br> “我那會兒就懷疑,這怕不是什么人想要絆住我的腳,拖延時間的?!?/br> “等回到定陽,已經又過了好幾日,我想泉州的生意只怕是要黃了,如此等明年出了年,便又要頭疼一陣,眼下只能盡可能的減少損失?!?/br> “可誰知道——” “可你回了定陽,卻發現事情已經解決了?” “也不算是解決,”溫長玄摩挲著下巴,“原定好的那批貨,泉州那邊突然說不要了,寧可賠付銀子也不要了,我留在柜上的老人兒怎么說都沒用,甚至親自去了一趟泉州,都談不攏,無奈之下,只能寫信告訴我?!?/br> “但等我真的回了定陽,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后,準備了書信要送去泉州,想著只怕還要去一趟??删褪沁@時候,泉州那邊又送消息來,說那批貨照舊交付?!?/br> “我就更篤定,是有人想要支走我?!?/br> 生意場上,如此言而無信,幾次反復,這算什么呢? 陸景明不知道溫長玄所謂的生意是和誰家做的,但總歸經此一次后,恐怕再也不會同他們家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