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個名字的。 與林月泉見面時的情景,林月泉那些理直氣壯的強詞奪理,還在他耳邊縈繞,今日便聽明禮回話,說細查下來,這些日子,林月泉走動最多的,就是章延禮。 當所有的巧合湊在一起,那就一定不是巧合。 溫長玄和謝喻白顯然也吃了一驚的。 謝喻白對林月泉實在算不上熟悉,只是上次客棧里見了一回,說了一車話,然后…… 在他的印象里,那是個巧言令色的男人。 于旁人而言,林月泉的姿態,林月泉的語氣口吻,也許不帶分毫討好。 但叫他聽,叫他看,就是帶著三分討好的。 他對這個人,屬實沒什么好印象。 鉆營,算計。 總之就不像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 “他有生意跟章家談?” “他近來想和胡家談一筆生意,還沒談成,且我姨父對他很是有些成見的,這筆生意,只怕要談成,困難得很?!?/br> “那他跟章延禮——”謝喻白抿唇,看看陸景明,又看看溫長玄,有些話,在舌尖上打了幾個轉,思忖良久,才往外說,“他倒是對三姑娘挺有心思的,就是不知道,這事兒他有沒有摻和進來?!?/br> 溫長玄一聽這話哪里坐得住,騰地拍案而起:“這是從何說起的?” 謝喻白眉心一跳:“別沖著我來啊?!?/br> 溫長玄自知失禮,尷尬的看他一眼,又慢吞吞的坐回去。 陸景明無奈嘆氣:“之前二公子見過他一次,他親口承認的,他喜歡桃蹊,而且我不是也跟你說過,他沒到歙州之前,就動過心思,只是過去這么久,他到了歙州也沒什么動作,我還以為,他那時候不過一時興起,之后就沒想過這個,誰知道他倒當著二公子的面,就承認了?!?/br> 溫長玄實在是頭疼。 在歙州有個吳二,心思放在他meimei身上不知道多少年,后來有個陸景明,到現在都明目張膽的,如今還多個林月泉。 他做兄長的,自豪于meimei的優秀出色招人喜歡,可打她主意的人多了,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而且這么想來…… “這一路從歙州到杭州,林月泉出現的,未免也太巧了吧?” 他反問了這么一句,陸景明和謝喻白二人沉默良久。 溫長玄點著扶手:“明日我去見見章延禮?!?/br> “沒證據?” “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還要什么證據嗎?”他冷笑,“今日不過詐一詐他,做賊心虛成那個樣子,還用得著拿住了他,才能確定此事是他干的?” 謝喻白面皮緊繃,抿唇不語。 有些事情,沒必要同他們說,但是他自己清楚。 章延禮是動過林蘅的心思的,且不是一日兩日。 好色之徒,貪圖林蘅美色,想把她娶回家去,這些事,他都知道。 所以當一切連貫起來,整件事情有了眉目頭緒時,他幾乎立馬明白過來,章延禮的動機是什么,且他也篤定,是章延禮。 “威逼利誘,言辭恐嚇,倒是能試出來,此事和林月泉又有幾分關系,不過你去,似乎不太合適?” 謝喻白眼皮翻了下,望向溫長玄的方向:“你歙州溫家是名頭是響,可都是生意場上人,這里又是杭州,真出了什么事,人家也未必看你家中面子。章延禮即便是個扶不上墻的,可這種事嘛,傻子也不會一口應下來的,你還真未必能問出什么來?!?/br> 言下之意…… 陸景明倒不跟他客氣:“你去見他,倒正合適?!?/br> 溫長玄幾不可見又擰眉,正要開口,陸景明攔在他前頭,把他的話全給截了下來:“有侍郎府在,見了你,他便先怕了。不過話說回來,你打算拿他怎么樣?” 謝喻白咂舌:“我沒傻到拿了他去送官,姑娘們的名聲最要緊。他既然是生意場上人,話我去問,事兒怕要你們來辦了?!?/br> 陸景明心里倒松快了些。 他斷然不會輕易放過章延禮,不管章延禮的目標是林蘅還是桃兒,他都該死。 但就怕謝喻白沖冠一怒為紅顏,氣急失去理智,出手太重,連林蘅和桃兒一并傷了。 這就好比當初梁時的那件事,道理是一個樣的。 彼時溫家人束手束腳,是為桃兒的名節,謝喻白嘛……血氣方剛,年輕氣盛,就怕忍不住。 聽他這么說,陸景明是真的松了口氣的。 謝喻白顯然看出來:“你倒怕我下手太重似的?” 陸景明挑眉:“找事兒?” 謝喻白心說還真不是我找事兒。 陸景明的態度挺奇怪的,本來他們倆又沒什么矛盾,心愛的姑娘又是閨中密友,且他也覺得,陸景明的脾氣性情,實在對他胃口,但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從林蘅她們兩個出事后,他就說話帶刺兒。 又不是他害得兩個姑娘遭此變故的,他心愛的姑娘還身受其害呢,老呲噠他干什么? 溫長玄欸了聲,黑著臉斥他兩個:“干什么?事情沒辦完,你們倒內訌?你們倆有什么好吵的?” 謝喻白兩手一攤,臉上表情分明在說,不是我找他吵架。 溫長玄朝著陸景明方向橫過去一眼,只好打岔:“章延禮手下有茶莊、瓷器行,還有一間古玩鋪子,他的瓷器每年多是從杭州起航,由運河一路運送到泉州,再銷往泉州一帶諸州府縣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