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他說起這四個字,自己也頓住了,須臾橫了心:“從前想把你放在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里,讓你快快樂樂的長大,可我這次回家,慢慢地發現,那些并不是你要的。既然你想要得不是那樣的生活,那二哥支持你,也愿意拉你一把。虛與委蛇,是你早晚要學會的,要是覺得累了,就回到你從前的生活,記住了嗎?” 第225章 不速之客 世人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概便是溫桃蹊目下的這幅形容。 她真是自重生后,就沒覺得這般自在的。 從前怕的事很多。 怕再被人騙。 怕重蹈覆轍。 怕她不能安穩的,順遂的,守著家人過一輩子。 后來又怕父兄覺得她多疑多慮,覺著她和從前不同。 就那么小心翼翼的,過了大半年的時間。 二哥說,無論她想做什么,都是愿意支持她的。 送走了溫長玄,溫桃蹊抱著自己的小枕頭,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揚。 白翹和連翹從外頭進門,又打了水來給她洗漱,瞧她那副神情,兩個丫頭也跟著高興起來:“好久都沒見姑娘這樣高興了,看來還是二爺有法子,總能逗姑娘開懷?!?/br> 溫桃蹊反手摸上自己的小臉兒。 真心實意的笑容,最燦爛的笑容,她也很久沒在自己臉上看見過。 即便是與林蘅日日一起,嬉笑玩鬧,心底也總有無盡憂慮。 她從床上下來,赤腳踩在地磚上,涼意從腳底鉆上來,她嘶的吸口氣:“天兒真是涼起來了呀?!?/br> 白翹連忙上前去拉她:“姑娘怎么赤腳?” 她掙開手:“沒事,今天不是高興嘛,偶爾放縱?!?/br> 白翹嘟囔著嘴,連翹笑著遞了帕子過來,又替她卸去朱釵頭面,換好了衣裳:“天色也不早了,姑娘在外頭逛了一天,早點兒歇著吧,林姑娘不是說,明兒帶姑娘到天香居吃飯去嗎?” · 夜幕沉沉,四下靜謐,紅木雕花的四柱床,茜紅幔帳遮住了床上風光。 溫桃蹊翻了個身,玉臂露在錦被外面。 那床錦被是老綠的顏色,越發襯出她的膚白賽雪。 有人撩開了幔帳,又拿指尖兒纏著她的發絲。 烏絲柔軟,繞在指上,那人低頭看,入眼是她甜美的睡顏。 溫桃蹊猛地揉了把眼睛,睡眼惺忪,顯然犯迷糊,等看清了床邊站著的人,驚恐不已:“你你你……你怎么摸到我屋里來的?” 那人眉眼彎彎:“我想你想的緊,一日也等不及,怎么不能摸到你屋里?” 溫桃蹊小臉兒漲紅,猛然抽回自己的頭發,卻因動作太猛了,反倒扯疼了她自己。 頭皮一麻,下意識就要閃躲,嘴角又抽動,分明想叫人。 那人看穿她的意圖:“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的,桃兒,省省力氣,咱們還有一夜春光,你且有得累?!?/br> 轟—— 溫桃蹊騰地坐直了。 秀美的小臉兒紅彤彤,九月的天氣,她鬢邊卻盜出汗來。 天色已經大量了。 連翹開了半扇窗來通風,又在她床頭擺了小屏,防著涼風打了頭,鬧出頭疼病來。 原是做了場夢。 可怎么就…… 溫桃蹊低頭看自己的手,手里還攥著一縷青絲。 都怪陸景明! 都怪他近來陰魂不散,總是纏著她,弄得她心神大亂,入夜竟夢到他,還是那樣的夢……羞死人了。 白翹打了水從外頭推門進來,隔著幔帳瞧見自家姑娘盤腿坐著,咦了聲,手上銅盤往一旁放了,上前去,打開幔帳來:“姑娘醒了?!?/br> 亮光刺眼,溫桃蹊剛從睡夢中轉醒,一時不適應,抬手遮了遮:“怎么不叫我?” “還說呢,姑娘睡的好沉,二爺他們都吃過早飯了,林姑娘還來了一趟,叫了兩回,都沒叫醒姑娘?!?/br> 她越說,溫桃蹊越心虛。 她那時大概還在做夢來著…… 陸景明動手動腳的,她很該把人打出去,偏偏到最后,卻成了半推半就,顛鸞倒鳳。 天殺的。 她前世那樣愛慕林月泉,都不曾做過這樣羞恥的夢。 陸景明到底是哪里來的妖怪,竟是個能攝人心魄,入人夢境的! 溫桃蹊翻身下床來,伸了個懶腰:“那林蘅jiejie現在人在哪兒?” 白翹一面伺候她洗漱換衣裳,一面說:“回府上去了,林家來人說,謝二公子替謝姑娘給林姑娘帶了禮物,一大早登門拜訪,就派人把林姑娘叫回去了?!?/br> 謝喻白? 謝喻白在杭州? 謝喻白替他meimei給林蘅帶了禮物? 開什么玩笑。 在歙州的時候,也沒見謝宜棠同林蘅親近半分的。 謝宜棠這人鬼點子挺多的,也很有眼力見兒,她大概曉得林蘅是個面冷的人,一貫淡漠,再加上為著四哥的事兒吧,林蘅打心眼兒里,對謝宜棠是喜歡不起來的,姑娘們一處,時日久了,不樂意親近,話都不想多說半句,誰也不是傻子,多少也感覺得出來。 所以后來幾次偶遇,謝宜棠也沒對林蘅多客氣。 謝喻白也就仗著林家人不曉得罷了。 這人還真有意思。 追姑娘都追到人家家里去了。 林蘅從歙州回杭州,他一時心愿沒得償呢,就一路追到杭州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