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你說這不全是為我,我自然不欠你人情?!睖靥阴柩燮ひ惶?,下意識就反應過來他想說什么,連聲就打斷了他的話。 還挺機敏的。 陸景明笑出聲:“那換一件,杜昶的事兒呢?” “杜昶的事情是我們溫家的事,你要討人情,只管找我大哥去?!彼碇睔鈮训胤瘩g,絕不肯松口。 “既然這樣……”陸景明聲兒一頓,“好姑娘,你要我一件一件數給你聽?總是要還了我這個人情,答應我的?!?/br> 她一時語塞,突然又想起什么,眼中一亮:“我記得,方才有人說,做這些,心甘情愿,并不圖回報,也不為了叫我還人情的,哦?” 陸景明大言不慚的哦了一聲:“此一時,彼一時,方才我的確覺得,為心愛的姑娘做些事,是不該要她回報什么,但現下我又改變了想法,覺得既努力了,付出了,還是應該討要些好處?!?/br> “你——” 溫桃蹊徹底無語了。 陸景明卻得意洋洋的挑眉:“怎么樣?” 她沒有起身走人,他才敢這樣調侃打趣,見她小臉兒氣的漲紅,他把茶杯往她面前推一推:“涼的差不多了,喝口茶,消消氣?!?/br> 溫桃蹊碰都不肯碰一下那茶杯:“隨你的便吧,只是陸掌柜說話還是小心些,仔細閃了你的舌頭,別紅口白牙攀扯旁人?!?/br> “你當我想扯上他呢?”陸景明眸色略暗了暗,“同你有關系的,只能有我一個?!?/br> 放屁。 她一大家子人呢,誰要只同他一個有關系。 但跟他扯皮這種事情,對她根本就沒好處,扯來扯去,吃虧的還是她,反正他不要臉。 陸景明見她老實了,才真心實意的笑起來:“我跟你說幾句正經的?!?/br> 溫桃蹊譏笑:“原來你也曉得,你方才都是些不正經的言辭?!?/br> 他也不理會,只一心想著與她解釋清楚胡盈袖的事情:“盈袖那個人,生來就是那樣的,小的時候沒少得罪人,但人家看著她家和我家的份兒上,也都不計較。她嘴欠,就喜歡同人隨便去開玩笑,先前她剛來那會兒,我又跟她說起你,說你是個極豁達,極聰明的姑娘,見事明白,待人又寬厚和善,與她年紀相仿,該是最處得來的,所以她一見了你,老毛病沒忍住,拿那鐲子跟你開玩笑……” 他說著又搖頭,嘆了口氣:“本來把你氣走了,她也懊惱,那時就要明禮把鐲子給你送去,要與你賠禮的?!?/br> 溫桃蹊聽他還要扯胡盈袖,臉上笑意算是徹底凝住了:“陸掌柜,不相熟的人,這樣開玩笑,怕就不能算玩笑了吧?” “自然不能算,是她做錯了,得罪人,沖撞你,我說玩笑,不過是給她留了面子,但我不想騙你,也不想瞞你,她就是這樣的人,我知道她今次過分,但也不能為這樣的事情就把她攆走,或是提了她來痛罵一頓?!?/br> 陸景明說的真切,抬眼去看她:“你生氣是應該的,誰遇上這種事都該生氣,便是打她兩下,也很應該。我只是怕你郁結,把自個兒氣壞了。上午見你沒來,心下悵然,擔心的很。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要逼著你原諒盈袖,你便記恨她一輩子,也是她活該,我只是想叫你知道她性情,也許你就沒那么生氣了?!?/br> 第191章 好巧啊 性情這種東西,便很難說什么了。 就好比林蘅那樣的,溫婉恭謹一輩子,到什么時候都不會是個張牙舞爪的,誰提起林家姑娘,不豎起大拇指夸兩句? 再比方說李清云那樣的,就是個最天真的性子,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同人去耍心眼子,旁人提起來,總要無奈的笑一笑,這姑娘便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現下又來了個胡盈袖,也是要與她說性情。 溫桃蹊深吸了口氣,心下是有些不快的。 那她呢? 她又算是什么樣的性情,旁人如何去看待她? 只是她不愿意問出口罷了。 這種話,說出口,就顯得矯情。 在陸景明面前,嬌滴滴的,她想想就別扭。 “陸掌柜都這么說了,我要斤斤計較的,反倒是我不懂事?!?/br> 她唇畔淡淡的笑意刺痛了陸景明的眼。 他看著她小口小口的抿茶吃,心口一疼:“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br> “我不知道!” 溫桃蹊一咬牙:“胡姑娘任性胡鬧,四處樹敵,只是她性情如此,偏愛玩笑。做錯了,有人替她擔待著,闖禍了,也有人給她收拾爛攤子。她是從小被驕縱著長大的,所以我們就該看著胡家的情面,陸家的情面,還有你陸景明的情面,不要同她計較——” 她把茶杯重重一放,茶葉激蕩,灑出些許來:“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她在生氣。 陸景明捏了捏手心兒:“桃兒,你要同她計較,我今兒回去就把她趕出府,再不然,拘了她到府上去給你賠禮,端茶倒水的,都隨你,只要你能解氣。你明知道我與你說這些,只是想叫你紓解,不要為這件事情一直生悶氣?!?/br> 他看著那桌案上的一灘茶漬,眸中閃過無奈:“你是什么脾氣,我還不知道嗎?我要真把她趕走了,你又于心不忍,覺得我小題大做,可我不罰她,你又心里不服氣?!?/br> 陸景明唉聲嘆氣的:“你想送給林姑娘的那個鐲子,你若還肯要,我一直替你收著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