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謝宜棠也不行!” 她胸口憋著一團氣,撒不出去,就只能把這股邪火,全都算在謝宜棠的身上。 林蘅聽她話鋒突變,起先一愣,旋即笑出聲:“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謝家出了一位謝侍郎,那樣的門第,才正合了梁夫人心意,謝宜棠雖然是二房的姑娘,那也是謝家嫡出的女孩兒,何況謝侍郎膝下無女,還不是把二房的幾個姑娘當親生的姑娘一樣?我看謝姑娘要有這個心思待你四哥,梁夫人是很樂見其成的,輪得到你說不行?” “我是在替你說話欸!”溫桃蹊挺直了腰桿,十分不滿的橫過去一眼,“你怎么替她說話?” 林蘅連連擺手:“好好好,我說錯了話,她不行就不行,你說不行,那便是不行的?!?/br> 她一副哄孩子的語氣,溫桃蹊臉上一臊:“她一點也不穩重,娶妻娶賢……”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如今這歙州城中,若論賢良淑婉,林蘅可不數著頭份兒的? “反正今天這樣的宴,她湊上去跟四哥說話,就是一點兒也不持重,我瞧著很是不像話,簡直不成體統!” 林蘅心里是感動的。 溫桃蹊也不是這樣挑剔別人的主兒,她這樣看不上謝宜棠的所作所為,還不都是為了她嗎? 這個傻丫頭。 即便沒有謝宜棠,也會有張宜棠,李宜棠,總之輪不到她林蘅就是了,為這個慪氣,平白給自己添堵罷了。 “好啦,別說這個了,你也曉得我心里不舒坦,還總是說,非要我淌眼抹淚兒的,看我哭???” 溫桃蹊還是氣不過,可她怕林蘅真的哭一樣,一吐舌:“我祖母和京中忠肅侯府的太夫人是手帕交,我去求求祖母,叫侯府把你認作干女兒,往后你看上誰家的郎君,都能體體面面風光大嫁,咱們不受這份兒委屈,怎么樣?” 第168章 偶遇 有什么好委屈的呢? 林蘅知道她的一片好心,可真沒覺得有多委屈。 她說的很清楚,世上完滿太過難得,如今這樣已然不錯。 十幾歲的年紀,情竇初開,遇上一個還不錯的郎君,兩情相悅,又彼此小心翼翼的守護著彼此,哪怕知道沒有結果,心里也是快樂的。 “認不認親的,對我來說,沒什么不同,再說了,這種事,難道是我們兩個說一說就行了的?回頭我爹娘反倒覺得我不安分,在歙州住了幾個月,凈想著攀高枝兒,把眼睛都瞄到侯府去了?!?/br> 林蘅一面說,伸手拿了個桔子,一點點的剝開了皮,又把桔子一分為二,遞過去一半:“況且倒像我賭這口氣一樣,你四哥瞧著,我成什么樣子了?!?/br> 可溫桃蹊不甘心。 林蘅本來就值得天底下最好的。 她不過虧在了出身上而已。 她自己的婚事,是從沒有cao心過的,本就想著終生不嫁,現而今還有個陸景明擺在那里,再說了,就算沒有這所有,祖母和爹娘也不會委屈了她,只要是她喜歡的,都能成全了她,譬如前世的林月泉——爹那時百般的不情愿,到頭來,她還不是如愿嫁了林月泉? 然而林蘅不同。 忠肅侯府是百年的高門,百年間,出過三位皇后,五位貴妃,四位帝師,更不要提族中子弟入閣拜相的,戰功赫赫的,數不勝數。 那樣的人家,便是隨便認下個干親,也沒人敢小覷。 溫桃蹊伸手接了桔子,掰了一掰往嘴里送,酸酸甜甜的:“讓他瞧什么?他自己不敢跟三嬸開這個口,難道還要耽誤你一輩子?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怎么就是你要攀高枝兒?再說了,這不是我攛掇的嗎?便是伯父伯母面前,我也是這個話,是我攛掇的,跟你沒關系。而且要正經說起來,攀上了忠肅侯府,那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人家也只有羨慕你的份兒?!?/br> 林蘅還是笑著搖頭,推了推她:“別胡說八道了,咱們關起門來說說話,你替我委屈兩句,怎么還沒完了?” 她便只好撇嘴。 林蘅大概是不想聽這些的,說得多了,像是往她傷口上撒鹽,道理溫桃蹊也不是不明白。 她訕訕的收了聲,再不提這茬子事兒,轉念想了想:“六月初三,城中有廟會,南郊也有萬花宴,一年就這么一次的,jiejie想逛廟會還是想去南郊看花賞景?” 林蘅第一年到歙州,歙州城中的風俗習慣她不知道的,這些還都是從溫桃蹊和李清云口中聽來。 聽說每年六月初三,歙州城好不熱鬧,簡直比過年時候還要紅火。 城中的廟會前前后后要熱鬧上三天,夜里也沒宵禁,燈火通明的,那些燈,比元宵燈節的還要漂亮。 南郊的萬花宴是官府舉辦的,什么人都能去,求姻緣,求順遂,求國泰民安,總之該是一派祥和之象。 林蘅剛聽說時,就心生向往,眼看著日子要到了,她卻反而沒了那許多期待。 “清云說想逛廟會,南郊的萬花宴也沒什么了不起,謝家別院那些稀世名花,她早看夠了?!?/br> 溫桃蹊欸了聲:“我是問你,又不管她,她年年在歙州,那廟會不也早逛膩了嗎?” 她說著探頭過去,湊近林蘅一些:“jiejie想去哪里?” 林蘅起初是很想去南郊的。 城中廟會既然要熱鬧三天,那去了南郊,隔日再逛廟會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