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安嬪看了淑妃一眼,僵硬的臉上嘴角扯了扯。 無人注意到,淑妃宮里的鳴翠,悄悄從安嬪的宮女里移步到了淑妃身后。 祁黛遇隱約覺得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皇后皺眉,問李祿:“景仁宮的人數不對,你們沒有發覺嗎?” 李祿擦著額頭上的汗,“玫婕妤出事,景仁宮的宮人進出里外忙活,奴才只扣下了一部分尚在審問……”玫婕妤那邊還得用人呢,總不能一下子把人全部扣下,否則太醫那兒需要什么東西,也得有人去拿啊。 “這鎖兒說是去膳房那邊催熱水的,奴才便放她去了?!?/br> 皇后看向鎖兒,“你為何偷跑出景仁宮?又想去做什么?” 鎖兒跪伏在地上,只是一味哭泣。 皇后冷下臉:“李祿,將這宮女拖下去,直到她肯說為止?!?/br> 拖下去做什么皇后沒有明說,但想也知道不是好事。 鎖兒瞬間崩潰,掙脫兩個太監要架著她出去的胳膊,不??闹^,“皇后娘娘,奴婢說,奴婢全都說。奴婢是太過害怕了才想著出去的,但奴婢沒有害婕妤,真的沒有?!?/br> 安嬪嗤道:“你若沒有害玫婕妤,為何要害怕?” 鎖兒淚眼模糊,“……因為、因為婕妤,幾日前……就見紅了!” 皇后一愣,“你說什么?” “不可能!”蘆薈同時道:“我都不知道婕妤見紅的事,你胡說些什么?” 鎖兒佝著背,“蘆薈jiejie,這事你的確不知道,是主子吩咐過,不讓我告訴你的。就是前幾日,主子和魏才人吵了一架,回來后奴婢服侍婕妤更衣,卻發現主子見了紅,只是量很少,當時奴婢立刻就想要請太醫,婕妤卻不讓!婕妤說,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定會叫人以為她這一胎保不住?!?/br> “婕妤只說,是她白日里動作大了些,養幾日就好了,太醫說過她身體康健,斷不會有事。婕妤不讓奴婢說,奴婢自然不敢,且奴婢見婕妤看著還好,不像有事的樣子,就沒有說。蘆薈jiejie,你且想想,這幾日婕妤換洗是不是都只讓我來?” 蘆薈怔住,但她知道,鎖兒說的都是真的,玫婕妤這幾日的確只讓鎖兒負責換洗。 鎖兒又磕頭:“皇后娘娘,今日玫婕妤出事,奴婢實在害怕之前的事暴露,一時犯了傻才出去的,皇后娘娘饒命?!?/br> “簡直是胡鬧!”皇后實在忍不住,手掌拍向桌子。她簡直不明白苗婕妤的腦子怎么長的,既然已經見了紅為何不立即請太醫?竟生生瞞著! 天下怎會有這樣蠢的人? 而這時,太醫和竹意同時進來了。 太醫稟報道:“皇后娘娘,玫婕妤的血已經止住了,人沒有大礙……”他頓了頓,“另外,微臣發現,玫婕妤之脈象虛弱,其氣血虧空之象并非今日才有,且與上一次請脈時的脈象不同,玫婕妤身體應該早就有不對之狀,只是日日阿膠當歸湯補著,所以身體并無強烈的不適反應,敢問玫婕妤的宮女,玫婕妤近日可有見紅之象?” 殿中一靜,太醫的話,剛好對上了剛才鎖兒說的話。 竹意又道:“皇后娘娘,奴婢帶著醫女查完了玫婕妤的寢殿,沒有不妥之物,玫婕妤近日飲食茶水用度,與往日并無不同,唯有前幾日用過莊嬪送的幾顆香櫞。但那香櫞莊嬪娘娘各宮都送了,送到景仁宮來的也是當場讓蘆薈驗過,沒有問題,也不與玫婕妤所用飲食相沖。至于其他宮里,與景仁宮并無往來?!?/br> 宮人們做活通常是兩兩一組,便是有單獨做事的,出行也有人看在眼里。所以每日干了什么去了哪與誰接觸了,基本都能問出來。雖說這樣不可能杜絕所有私相授受,但至少能讓絕大多數行蹤都在明處。 而玫婕妤身邊的人,口供都是對上的,也就是說,無論是淑妃的承乾宮,還是祁黛遇的衍慶居,至少在明面上,不曾與玫婕妤身邊的人接觸,自然也沒有收買玫婕妤宮人的證據。 “奴婢詢問了玫婕妤身邊的宮人后,搜查了宮人們住的屋子,并無其他發現。與玫婕妤往來密切些的,只有曹美人?!?/br> 曹美人紅著眼:“如若能讓玫婕妤安心,嬪妾的屋子和身邊伺候的人,皇后娘娘也盡可查探?!?/br> 她如此主動,皇后倒不好真這么做。 搜查一個嬪妃的住處,太打臉了,對曹美人來說,無異于一種侮辱。曹美人越是坦蕩,皇后越不能真的讓人去搜。 至于淑妃處和惠昭儀處,就更不可能搜了,畢竟目前為止,也只有梔子的一面之詞,沒有任何證據。 而且若是遇到事情就搜宮,只怕宮中人人自危。 玫婕妤宮里人和太醫的證詞以及搜出來的證據,都說明了玫婕妤身邊沒有人被收買,也沒有收到危及腹中胎兒的物件。 玫婕妤小產,不是人為,而是她自己收不住脾氣與肆意妄為所致。 皇后只覺頭痛。 一時間,殿中無人說話,就連蘆薈也怔怔然跪在那兒,主子小產,竟真是自己作的嗎?皇上要是得知了此事結果,會不會遷怒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