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剩下的外賣袋里裝是兩份煙熏牛rou貝果。程醒言代替對方撕開包裝紙,褚晏清用另一只手接過了,停在他身邊的位置,跟他一起吃便攜晚餐。 褚晏清問他:“如果對方一直不來,你打算怎么辦?” “聰子答應會繼續查他兒子的身份信息和工作單位,只要加錢就能辦?!背绦蜒砸妼Ψ缴袂樯?,補充道,“別批評我缺德,你也沒道德高尚到哪去。半斤八兩的?!?/br> “我只是認為,拿家人威脅那種混蛋,不見得多有用?!?/br> 程醒言已下死了決心:“總之先試試吧?!?/br> 褚晏清略微點頭,將剩下小半只貝果快速消耗干凈了。程醒言抬起眼來,見褚晏清起身走到那混蛋的前妻家門前,從地毯底下找出一片鑰匙,沒入門鎖里,逆時針轉動兩圈?!绦蜒詮臎]像這樣生氣過,比輔導一整個劇組規模的李校然都要更生氣。他感覺太陽xue突突直跳,非得跟褚晏清打一架不可了,他沖對方撲過去,褚晏清也沒有反抗,兩人就這樣跌在一團,從沙發跌到瓷磚地板。 不對,他是怎么開始親/吻褚晏清了呢。 程醒言恍惚著,從褚晏清腰/間半坐起來,再次用力地看著對方:“你好像在耍我?!?/br> 褚晏清掐著他的小腿,還是那副無恥的樣子,和他記憶里完全一致:“你剛知道嗎?我一直都在耍你?!?/br> “……我只是想等你做好準備。但你真就什么都不說,我去/你/媽的。你再這樣騙我試試呢?” 程醒言俯身下去,延續上次的親/吻。他將此當作刑/訊逼供的手段,也不知過去多久,只知窗外再一次滾過列車的轟鳴時,褚晏清向他認輸了。 褚晏清將他重新拽回玄關處,玩笑似的語氣:“歡迎你來我家做客,程醒言。我媽不允許我帶朋友回來,但她今晚肯定不會回家,所以你可以玩到晚一點?!?/br> “首先是客廳,南北通透,采光也湊合,缺點是隔音不太好。好在沒真遇上過地震,不然我可能都不會跑,已經習慣聽這動靜了?!?/br> “廚房,我媽做燒rou還算拿手,但她總是沒有時間,用得最多的電器是微波爐。她學聰明之后就決定把我教會,這樣我可以自己動手,她也不需要管我?!?/br> “臥室,只有一間,是她睡覺的地方,就別進去了。我會睡在客廳,沙發放下來可以當床用。不過我從初中就開始寄宿了,臥室也沒什么存在的必要?!?/br> “陽臺,從這里能看見地鐵站。她剛買這屋子的時候很滿意,畢竟是用的是她自己的積蓄,沒依賴別人。但很快附近就開始修地鐵了,售樓處從沒告訴過她,這是一個騙局?!?/br> 程醒言聽不下去了。他用力抹了把臉,“你最好都是騙我的……你對我一點也不公平,我從沒有什么要瞞著你,你憑什么瞞著我?” 褚晏清照舊順從地點頭,“是的,都是騙你的,你一句也別信。你只要恨我就夠了?!?/br> 【作者有話說】新年快樂喵! 這倆在構思時是把自己逼瘋的entj x 社會化比較成功的intp,都屬于摸爬打滾很拿手,一談感情就抓瞎,所以要完全修復關系依然需要一些時間和機遇的 第31章 第26條 還有算不清的舊賬 程醒言緊盯著他,為讓自己顯得兇狠,都忘了要眨眼,眼底冒了幾縷血絲。褚晏清也打算配合地佯裝畏縮,而程醒言已朝他刺來,在他身側胡亂摸索著。 是叫他別廢話了,也別瞎想了,開始做吧。像他們分手前一樣,用近乎作弊的方式去延續聯系——畢竟剛程醒言坐他腰間時雙方都起了反應,就隔著初秋的纖薄衣物,誰也別想隱瞞。 但程醒言只洗劫走他身上剩的半包香煙,先燃了其中一支,兀自將手臂橫在陽臺的窗外,火星子從對方指尖滾落下去,又因列車沖撞的氣流重新漂浮回來。 “我確實特別恨你?!背绦蜒员硨χ?,“所以暫時不想見你了,你讓我自己在陽臺待會?!?/br> 褚晏清沒有別的去處,只能先回屋去。 剛沾上那張曾長年當作折疊床用的沙發,他便昏昏然地困倦起來,最后一絲意志是記下藥物會毀腦子,假如以后有費腦子的工作,他斷然得偷停一兩天藥…… 褚晏清以為自己睡了整天整夜之久,在負罪感中掙扎著醒了,睜眼發現也不過半小時。 天旋地轉,他努力想將渙散的精神收成一束,剛攢了些意志,窗外這時滾過列車的嘶吼,到他耳邊就放大無數倍,心肌比神經收束得更快,只需瞬間便高高懸吊起來。像是他腦子里的毛病在下達警告:它比藥物副作用厲害得多,停藥就是找死。 驚恐發作而已,程度也還算輕微,對他而言并不稀奇。褚晏清將這陣子心悸忍耐過去,借此間隙還反省了自己的虛偽。 他的人際關系是按照圈層結構劃分的,遵循著一套嚴格的社交秩序。圓圈越往外排布,他就堆砌了越多層的掩飾。即便程醒言已闖進圓圈的最里部分,離中心仍有道隔閡。而他的中心就是塊破銅爛鐵,誰見了都得唾棄,他將這種社交秩序當作安全感的來源。 所以他面對心理醫生都不能坦誠。醫生問他最開始感覺焦慮是什么時候,他回答是從某部電影簽完對賭協議開始。實際應該在他很小時候,記不清幾歲,他就會無故擔心列車脫軌撞向陽臺,或者mama以約會為由再也不回來了。比擔心脊柱因病殘廢還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