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里的大廳就要提前很久預訂,價格遠超余藻的消費水平,更別提要提前年為單位預訂的包廂了。 室內盆景和室外的景色應和,余藻跟著服務生上樓,心想也不一定是提前定的,人脈或者財力都可以。 或許賀飲的相親對象對他特別重視,還是兩家是世交? 二月的a市外很冷,室內開著暖氣,出門特地戴了一條交叉毛絨圍脖的余藻往里走。 二人包廂的一側坐了人,對方穿得很正式,側影就讓余藻覺得眼熟異常。 余藻小時候活潑,寄人籬下后變得沉默寡言,生活上緊張也不顯露,戀愛似乎也不見心動。 孟潮東就這么說過他。 余藻,你就像一條死魚,太沒意思了。 孟潮東以為余藻不知道他在朋友前這么說他。 賀飲以為余藻愛孟潮東愛得很深。卻不知道余藻看孟潮東的時候,想的永遠是另一個男人。 不好意思,我來遲 余藻走到男人對面,沒拉開椅子,話就卡住了。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對方似乎沒認出他。 和孟潮東有幾分相似的面孔望向他,似乎在確認這次的相親對象 你是賀飲? 魚在死水里久而久之成了死魚,此刻余藻卻清楚地聽見了撲通聲。 這是孟煦洲。 孟潮東同父異母的哥哥,才他真正喜歡的人。 第02章 第 2 章 余藻出發前,賀飲還自信地說:小藻你放心,雖然沒有這次相親男的資料,但我姐夫給我透露那人是個未婚帶孩子的海龜。 精神損失費我會給你的!! 眼前人,海歸,未婚有孩,孟煦洲。 余藻內心驚濤駭浪,面上冷靜地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 對方長得比余藻印象里成熟許多,也比余藻的前男友更高大。 余藻以為自己表現得很正常,實際上慌亂到脖子上的圍脖還沒摘。 打了招呼也沒有和男人對視,默默低頭,看著桌上茶水沸騰冒出的白色熱氣。 孟煦洲突然想到昨晚和侄子看的古裝劇,里面有個角色就戴著這樣雪白的圍領。 他完全想不起那個演員長什么樣,卻想起了眼前人高中的模樣。 孟煦洲沒有戳穿眼前人的真實身份,問了句:賀先生很怕冷嗎? 他身形就極具壓迫感,和孟潮東的像也僅僅是一雙唇,氣質天差地別。 余藻忍住多看兩眼的沖動,一邊壓下內心的荒誕和沒被認出的失落,他當孟煦洲忘了自己,低頭說:不冷。 男人在余藻低頭的時候多看了他兩眼,問:那你戴著毛領不熱? 余藻這才摘下圍脖,他的慌亂也不明顯,只是動作快了許多。 男人一直在看他。 余藻高一的時候孟煦洲高三,他們也不是一個高中的學長和學弟。 孟煦洲家境殷實,和賀飲才是真正的校友。 不過他們的高中都在a市同一個學區,公交站和地鐵站的出口都是一致的。 英榮私立高中的學生家境非富即貴,很少有坐公共交通的,上下學的時間看到的校服都是余藻他們公立學校的校服。 同齡人難免會有接觸,比如校區外的各種商鋪,也有應對這幫少爺小姐需求開的高級餐廳。 余藻的學生時代沉默寡言,穿著書包校服經過,一開始從不往里多看一眼。 但那是遇見孟煦洲之前。 窗外是二月的臨湖風光,室內溫度不冷不熱,余藻無心欣賞盆景,他后悔來了。 賀飲似乎坐上車了,給余藻發自己上車的圖片,又問他怎么樣,說受不了的話可以提前走。 余藻遇見孟煦洲的時候十六歲,今年他二十六歲,在一家不到五十個人的外貿公司上班。 他表面看生活不算拮據,實際上負債不少。交際圈也很窄,除了同事的固定交流,唯一的朋友就是賀飲。就算有個戀愛多年的男朋友,本質上他們各自心懷鬼胎,也不熟悉。 他以為自己可以面對這樣的場合,把相親對象當成客戶聊幾句就好了。 但誰代替朋友相親能相到高中時期暗戀對象的。 這個暗戀對象連賀飲都不知道。 對方以為余藻和孟潮東這個渣男在一起浪費了多年青春,卻不知道余藻在孟潮東窮追不舍很久后松口的答應,只是因為孟煦洲海外社交賬號發的結婚照。 沒想到七年過去,對方出現在賀飲的相親名單,那為什么是未婚有孩? 氣氛實在尷尬,也是第一次相親的孟煦洲心情倒是很好。 本應該來相親的也不是他,只是對方項目告急,又推不了長輩的好意,干脆把自己朋友的資料傳給長輩秘書了。 說是怕對方看上孟煦洲,給他加了個未婚有孩子的標簽。 孟煦洲本就打算見到賀飲聊聊余藻的,他印象中這兩個人是朋友,沒想到來的是余藻本人。 他不說話,隔著茶水的熱氣看著對方。 摘下白色圍脖的余藻臉依然有股似有若無的青澀,也不說話,或者不知道怎么開口。 賀先生。 還是孟煦洲打破了平靜,他看對方抬眼,眼神又飄忽,似乎不想看他,也清楚對方認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