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聽到他的反問,謝九霄勾了勾唇:“我正想問汪二掌柜這是什么東西?!?/br> “我——這不是盛坊與莊家簽的字據么——” “字據?”謝九霄側目:“盛坊與莊家?” 他站起身,凝視著汪家:“當初立定字據,白紙黑字明申過不得將盛坊招牌另賣,你倒是會打算盤!盛坊收了汪家三千兩,汪家卻跟莊家要五千兩,嘖——” 謝九霄白白凈凈,又穿著一身雪白,說話亦是慢里斯條,整個人顯露著世家公子的儒雅俊逸,可汪二掌柜卻感覺無端一股冷意遍體。 “看來汪家是把我當傻子來戲?!?/br> “謝公子我們——”他說著湊過來,被近衛一把攔住。 謝九霄冷笑,眼中哪有半點溫潤謙謙模樣,眸色冷若寒霜:“跟我玩心眼?你真以為這是汪家的地盤?” 汪二還想垂死掙扎:“謝公子,這真的跟汪家沒關——” 謝九霄徹底沒了耐心,抬手制止他的話:“讓你家大掌柜來談違約一事吧,按照白字黑紙來,汪家違反在先,理應撤回盛坊招牌,并賠付三倍銀兩!” 汪二頓時慌了:“謝公子,你聽我解釋——” 近衛將人半攔半轟:“二掌柜這邊請!” 謝九霄無端生出一股煩躁,瞥了一眼莊家的人,說:“莊家模仿我的字跡,這事我懶得追究,可莊家的事與盛坊無關,你們私自與汪家交易,那是你們與汪家的事?!?/br> 說話間便命近衛送客,莊家自然不愿,他又何嘗不想與盛坊直接交易,可是來了兩趟都被拒了,這才動起了歪心思,哪曾想賠了夫人又折兵。 謝九霄心緒不寧,在廳中坐了一會,跨出門去,問道:“前線戰況如何?可有什么消息?” 近衛道:“公子,交戰地離這兒遠著呢,消息一時半會回不來,只知道眼下還打著?!?/br> 謝九霄默然片刻,道:“送信去九原城紀家,讓他們盡快派人來,否則我就漲銀子了?!?/br> “是?!?/br> 已經十一月快中旬,立冬已過,空氣里帶上冷意,梅園內的樹葉已經掉得差不多,每日都需要清掃,他望向快光禿禿的枝丫,有些魂不守舍,目光魂移,默默自語:你答應過我的話,可別食言,別騙我。 第174章 大戰 入夜后月光凄涼,入冬后的邊境被狂風席卷。 兩個多時辰沒有攻下風陵峰讓拓拔羽心底躁意橫遍,已經損失了一千多名羌胡士兵,前方不斷傳來戰報,金戈鐵馬聲不絕于耳。 “報!東側有敵軍來襲!” “報!王上,肅北軍跟瘋了一樣——” 拓拔羽臉色陰沉,恨恨望向遠處:“瘋了一樣?因為他們知道陸乘風在這里!” 拓拔羽拔出配劍:“列陣,今夜務必拿下風陵峰!拿下陸乘風肅北必??!” 火光沖天,入夜后壘墻上人影單薄,弓箭穿梭如雨,將冒夜前行的士兵射于馬下。 兩個半時辰的時間敵襲三次,已經耗盡風陵峰所有火藥,弓箭也被消耗得差不多,有人冒著箭雨靠近墻底,越來越阻擋不了,羌胡開始登云梯攀爬,途中被掀翻下去,卻阻擋不了其他陸陸續續的人,爬至半途,有士兵點燃墻面,被刷滿火油的壘墻上半截頓時被一片火蛇吞沒,燒得打頭陣的羌胡士兵哭爹喊娘。 陸乘風握緊刀,一步一步走下內臺階,四周上下布滿兩千名輕騎,他們神色凝重,身姿卻挺拔如松,巍巍然然撐起一片天來。 羌胡已經在撞門。 四周點著無數火把,夜色籠罩下的風陵峰在寂靜與喧鬧中形成鮮明對照。 陸乘風鏗鏘有力:“我們傳過山脈、草原、沼澤地,在此盤踞多日,就是為了等這一天!” 陸乘風聲音穿破黑夜:“大軍已在前方,攔住拓拔羽!今夜之后羌胡必??!” 回應她的是震天響聲:“羌胡必??!羌胡必??!羌胡必??!” 陸乘風倏然拔刀,月光鍍在她身上,冷如寒霜,她目光如炬,揚聲高喊:“今夜,我們生死與共!殺!” “殺——” 大門被撞破,無數羌胡士兵涌入,沖在最前端的被輕弩射趴下,又涌入更多人來。 陸乘風一馬當先,手持長刀力斬數人,在左右軍的弓弩保護下奪了匹馬翻身而上,有人朝她撲過來,陸乘風看也不看一刀劈去,目光直勾勾頂著遠處。 拓拔羽陰狠里帶著勢在必得的笑意,輕狂的朝她挑了挑眉,陸乘風神色冷哼,一路像劈竹子般左砍又劈,一圈下來挨著她的一個都沒有。 越來越多人朝她圍過來,忽然一聲蕭鳴,左側撲上來一支肅北兵,百箭齊發,瞬間圍住陸乘風的人打開一道口中。 馬上的江運南抵著輕弩,朝拓拔羽的方向射了一箭,被避開。 伴隨著遠處傳來一聲地動山搖的悶雷,陸乘風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江運南出現,那便代表著風陵峰與羌胡連通的最后一條路被堵死,三五天內大軍沒有退路! “是從昆山被炸了!” 從昆山一條大路通天,左右皆是崇山峻嶺,山路崎嶇難行且蜿蜒,毒蟲橫行,被咬連醫治的時機都沒有。 拓拔羽殺紅了眼,倏然拔刀:“殺!殺了陸乘風!賞銀萬兩!” 他在人群中駕馬朝陸乘風撲來,陸乘風哪里怕他,揮刀而上,二人馬上交鋒,身邊全是血,陸乘風眼里卻只有拓拔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