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謝九霄氣得肝疼不想理她,只當聽不見,打開門去又關上。 陸乘風呼了口氣,暗想著和這家伙講道理似乎不管用,想了想起身追出去,剛一打開門,便看見臺階下抱膝坐著的人。 月色在謝九霄身上鍍了一層淡淡的銀光。 陸乘風走下去,在他身旁蹲下:“我替他說話,完全是為了以后著想?!?/br> 謝九霄扭過頭不想理她。 陸乘風道:“你想一想,這賑災一事不屬禮部管轄,皇帝為什么要派一個禮部的人靖國內滿地走?戶部尚書梁大人今年五十多了,他若是身子骨硬朗些許能再坐個幾年,可他頻頻告病,這是在為談程頤讓路?!?/br> 謝九霄無動于衷。 陸乘風嘆氣,想了想道:“軍資一事向來是四大地之痛,你看看遂東晉西與南嶺,哪年不是巴巴的望著戶部,戶部把著第一道關卡,軍資討要實在困難,談程頤若升任去戶部,眼下與他打好了關系,日后他看在昔日情分上定然好說話,你說是不是?” 陸乘風瞧著他的表情,不自覺扶上手臂:“我只是想告訴你,日后他必是皇帝重臣,沒必要鬧得難看?!?/br> 謝九霄面容動了動,還是沒說話。 陸乘風低聲道:“你想說什么?” “你——”他張了張嘴,又猶豫起來,頓了半晌:“我——” 陸乘風看了眼天色,說:“夜深了,我們有什么回屋說?” 她將人帶回屋內,關上門,又道:“你剛剛想說什么?” 謝九霄說不出口,只得搖頭。 陸乘風想了想,忽然走到桌旁滅了燈,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透著月光隱約窺見人影:“現在呢?” 謝九霄的氣生得莫名其妙,去得更是莫名其妙:“我就是覺得——覺得——” 陸乘風道:“覺得我可能會喜歡他?” 謝九霄猶豫了一下,點頭。 陸乘風目光直視著人,一步一步走過來,謝九霄莫名往后退,將人逼到角落里:“我不是說過我不會喜歡他嗎?” 謝九霄低聲道:“我知道——可是——他是晉西談家出的不二人,是六年前高中的探花郎,博學多才,如今又是新帝最為倚重的朝臣,談程頤今年不過二十四五,比起我,你們明顯更像一路人。 謝九霄以前總覺得自己處處優于旁人,可在談程頤面前,更準確的說是在陸乘風面前總有一種不自信感,他眼睫微微垂落下來。 陸乘風懂了,沉思片刻,說:“我不否認談程頤這個人確實出色,他要手腕有手腕,要家世有家世有樣貌有樣貌,幾乎挑不出一個毛病來??赡銓ψ约汉孟癫o太正確的認知,你雖然并未參加科舉,可論才學你并不差,胡伯伯那般對你不待見,都與我夸過你才學不在談程頤之下,若論家世,他就更比不上你了,謝家的門楣又豈是一個談程頤幾年功夫就能輕易超越的?” “你看中這些嗎?” 陸乘風低低一笑,望著人:“我確實不看重這些,那你猜猜看我看重什么?” 謝九霄抿了抿唇。 陸乘風逼近了些:“猜啊?!?/br> 謝九霄不猜:“你看重什——” 那個么字被咽回去,陸乘風猛然湊近,二人的目光在黑暗中離得很近很近,只要再動一動便能挨上。 陸乘風的眼里盛著欲望:“自然是看重你啊,旁人再好關我什么事,他們都不是你——” 她貼著說話間,手沿著衣袍邊緣探進去,謝九霄眸色變得有些潮意,眼尾被逗弄得微微揚起。 “真好看?!彼澷p的說,語氣輕柔又含著別樣的熱。 謝九霄喉嚨滾了滾,按耐不住將人抱起,陸乘風圈著脖頸微低頭看人,謝九霄就要走動到床上去,陸乘風低聲道:“就在這兒?!?/br> 謝九霄思緒已經被這三言兩語拋高,熱意洶涌著讓人瞬間變得guntang起來。 欲望的烈火燒掉了兩個頑劣的人。 陸乘風費力的瞇著眼,脖子被咬的都是紅印,明明有些痛,卻生出一股巨大的滿足,他的不知輕重讓陸乘風暫時忘記了一切,只牢記此刻的溫情與熾熱。 她的指尖順著脖頸的汗水往上攀爬,撫摸著他的臉頰,小狼犬的目光里又亢奮又迷亂,又有幾分兇狠,陸乘風笑了笑,無聲的夸獎他,隨即深深皺起眉來。 在一日一日里,燕京的烈火終于燒掉了困擾她許久的噩夢,不管以后真相如何,陸乘風都只會是陸乘風。 夜里下起了雨,雷鳴電閃里,偶然聞見細語不休,帷帳落下里潮熱滿屋。 早上陸乘風睡過頭,醒來時外面天昏昏沉沉,暴雨傾盆,如此情況去程家藥鋪的事只得往后拖上一拖。 陸乘風動了動就欲起身,背后的人立刻不依收緊了手:“下雨了……” 陸乘風感受著渾身的不舒坦,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夸他年輕還是怪什么—— “你真是屬狗——別——謝——恩——”陸乘風被迫逸出一聲尾音。 謝九霄將人拽回被褥里,含糊不清的叫她。 “乘風——” “乘風……” 陸乘風應了一聲。 …… 起來的時候已經快近晌午,陸乘風在衣櫥旁挑了半天,慎重考慮下不得不挑了件遮領的衣袍,吃過飯后閑來無事,又撿起昨日沒看完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