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人逛得都有些乏了,買了些吃食坐在一棵僻靜柳樹下,摘了面具。 謝九霄抬頭望月,說:“今晚的月亮真美?!?/br> 陸乘風也隨他看去,靜靜不語。 謝九霄望著圓如玉盤的明月,輕聲道:“jiejie……快入秋了?!?/br> “恩?!?/br> 謝九霄側目看著她:“你出府后,若我想見你,能去找你嗎?” 陸乘風說:“當然?!?/br> “你會不會不見我?” 陸乘風看著月亮笑,說:“不會?!?/br> “什么時候都可以?” 陸乘風想了一下,看向他:“可以?!?/br> 謝九霄心微微一動:“……jiejie?!?/br> 陸乘風扭過頭,淡淡一笑:“我有個弟弟,跟你差不多大,若是他還在,你們秉性相投,說不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br> 謝九霄眸光一黯,勉強笑道:“是嘛,那你一定很疼他吧?!?/br> “恩?!?/br> 第34章 庇護 謝九霄神情復雜,不知該說什么,他自然知道陸乘風只把他當弟弟看待,他更知道若是沒有七年前的遇見,他只怕也只是眾多路人里的一個。 謝九霄有些慶幸,心口卻又堵得慌,只好也看月亮。 他不知道別人的鐘情是否也像他這般無法窺天日。 謝九霄不免想起十三來,十三的心意尚且能讓馮青知道,可他呢? 這一層窗戶紙若是捅破,謝九霄料定結果會很糟糕,先不說外界因素,單是陸乘風一定會疏遠他,更別論說入秋后光明正大去找人。 陸乘風心不在焉地琢磨著白日里青楓稟的事,上次韓樹山說的話她想方設法求證,可一切皆如石沉大海,就好像死水無瀾毫無半分漣漪,這一切若是…… 正出神間,不遠處人群傳來一陣sao動,二人尋聲看去,卻是一群人圍著一個人指指點點。 “喲……這不是晚春樓的頭牌婠婠姑娘么……” “哈哈哈……婠婠姑娘怎么淪落到賣身的地步了?” “人家可是頭牌,多得是大把人求著要?!?/br> “求著要那怎還會出來賣身?” “我聽說晚春樓倒了,她被抓到錦衣衛審訊,跟錦衣衛扯上關系誰還敢買她,不要命了?” “五百兩?喲這不才五百兩嘛?當初我記得她掛牌可是一千兩,最后卻抬到了五千兩,五千兩!在燕京夠多少人風光活一輩子了!” “就她那身子,就她攤的那些事,五百兩?五兩我都嫌貴!” 陸乘風默然看了一會,摸了摸身上,不過幾兩銀子,謝九霄見她動作,遞來一張銀票,問:“為何要買她?” 陸乘風絕不是那種憐憫之心泛濫的人。 陸乘風看著那張銀票,微一挑眉,說:“你出門帶這么多銀票做什么?” 謝九霄用一種疑惑的神情道:“……五千兩而已,也叫多?” 陸乘風嘴角微抽,接過那張一千兩面額的銀票,說:“木婠婠是唯一知道那晚你在的人,她在錦衣衛的審訊下沒有供出你,出于她這份好心,這一千兩就當謝禮,如何?” 謝九霄一笑,道:“你說好便好?!?/br> 陸乘風走到那一張筆跡整凈的賣身布告旁,說:“一千兩?!?/br> 木婠婠神情麻木,緩緩抬起頭,看到一張清麗淡然的臉。 人群霎時sao動。 一千兩? 這人是誰?敢跟錦衣衛對著干?不要命了? 陸乘風彎腰將銀票放在她面前,木婠婠麻然的臉上出現一絲茫然,她自是認出了陸乘風,也認出來她身后的人,喃喃開口:“……是你?!?/br> 陸乘風沒有多說什么,放下銀票便帶著謝九霄退出人潮,夜雖深,花燈會卻正熱鬧,護城河旁有人在燃放煙火。 有孩童在街上跑過,不小心撞到人,謝九霄今日心情尚佳,不同孩子計較,甚至還朝人笑笑。 二人沒坐車,往回走時已經開始有百姓散去,快至市尾時,陸乘風順手買了串糖葫蘆,謝九霄付過錢,那一串糖葫蘆便遞到他跟前。 謝九霄接過,看向陸乘風,她道:“看著我做什么?還是說長大了,已經不喜歡吃糖葫蘆?” 謝九霄可憐的察覺到,不知不覺間陸乘風似乎已經將某種感情給與了他,他抓著糖葫蘆的手緊了緊,下一瞬笑開道:“當然喜歡?!?/br> 謝九霄剛要咬,忽然察覺不對,摸了摸身上,陸乘風道:“怎么?” 謝九霄面色凝重,說:“玉佩!我娘留給我的玉佩丟了!” 陸乘風也怔了怔,不由回憶著今晚二人去過的地方,頓感不妙:“今夜我們幾乎整個東市都逛過了,這……” 謝九霄咬牙,臉色有些難看,說:“我……我去找找!” 陸乘風跟了上去,可東市這般大,人群又擁擠,那么小的一枚玉佩落在人海中,幾乎是大海撈針。 陸乘風回憶著謝九霄有可能丟玉佩的地方,他這一路幾乎沒什么大動靜,玉佩也未佩在身外,不可能無緣無故丟。 這么一走神,一轉眼謝九霄已經走遠,陸乘風朝一旁攤子打聽了一番,很快便順著攤子老板的話拐上另一條街,果然在橋頭看見兩個賊眉鼠眼的半大少年。 其中一人正是不久前撞到謝九霄的人,陸乘風心中確定幾分,走上前去,朝人微微一笑,也不廢話,伸手道:“交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