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果可以,陸乘風寧愿不要這個機會,可事已如此,這件事她沒有說話的機會。 于長英不解這么多人為何單單選中陸乘風,面色猶豫上前,說:“小公子,陸乘風還有十日才能解令出樂坊司,這……” 謝九霄掃來一眼,似笑非笑。 于長英被這一眼掃得頭皮發麻,她心底忌憚著謝家,今日若是謝九霄執意要帶走陸乘風,那他定然有千萬種法子,自己若是阻擾定然會得罪謝家。 于長英權衡片刻,咬牙奉上陸乘風的奴契書,隨后遣散眾人,再面色和藹的讓陸乘風去收拾東西。 陸乘風哪里有什么東西要收拾? 她依言出了大廳,回到房中后不由推敲起謝九霄的心思來,陸乘風不確定謝九霄招她去謝府是什么意思,肅北一事跟謝家毫無牽扯,兩家之間談不上恨這個字。 難道是因為昨晚的事?還是說知道她是陸乘風,特意將她招去府上羞辱? 謝小公子嫉惡如仇,見不得陰溝里的老鼠過得好一點點,要將人弄到身邊來折磨? 這確實像世家公子干得出來的事! 陸乘風吐了口氣,只要不是敵對世家就好,就算真是為了折磨她,也不至于要她命。 一番思慮中,房門被一股大力粗暴推開,傅丹臉色陰郁走進來,她大步走到陸乘風面前,語氣不善的質問:“你做了什么?” 陸乘風眼皮微垂:“沒有?!?/br> “沒有?”傅丹顯然不信:“沒有謝府點名要你?” 傅丹上上下下掃視著她,妒意滿目:“我真是沒看出來啊陸乘風!果然有什么樣的爹就有什么樣的女兒!你爹瞞天過海暗度陳倉!而你……居然膽敢勾引謝小公子!好大的狗膽!” 陸乘風眼睛瞇了下。 這屋內空間實在狹窄,常年不見陽光而潮濕,空氣隱約散發著一股霉味,陸乘風只需走兩步便能到門口,她神色自然,像往常打掃書閣一樣將門關上。 傅丹還沒察覺到不對,見她動作皺起眉,目光倨傲語氣嘲諷說:“怎么?敢做不敢當?還怕別人聽?我以前真是……” 一只冰涼地手猛然擒住雪白的脖頸,傅丹呼吸一窒,因為陡然缺氧而面色漲紅,下意識劇烈掙扎起來:“……你……你……做什……放……開!” 陸乘風一只手幾乎要捏斷她的脖子,傅丹拼命掙扎卻毫無辦法,她從未覺得陸乘風有這么大的勁,眼白已經開始上翻,腦袋空沉整個人快要昏厥……忽然脖間一松,傅丹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腿軟,渾身虛脫跌在地上,止不住喘著粗氣大口汲取空氣。 陸乘風半蹲下,一只手抬起傅丹的下巴:“說啊,怎么不繼續說?” 傅丹身子控制不住抖了抖,剛剛噩夢般的窒息感還未散去,哆哆嗦嗦話都嚇得說不利索:“我……我……你……” 陸乘風勾了勾唇,目光有些滲人:“沒用的東西!” 陸乘風站直,俯視著地上的傅丹,語氣森然:“我記得進樂坊司時司長曾說過,如非外召不得出門,若是讓司長知道你這幾夜日日都不在樂坊司,你猜,你這條命能保住不?” 傅丹猛然抬頭,那一刻眼里閃過震驚、慌亂、還有被揭穿時一閃而過的狠意:“……你跟蹤我?” 陸乘風雙手抱臂,直視傅丹:“怎么?害怕別人知道你爬上樊士舟的床?” 傅丹被人扼住命門,半晌后含著一絲希望垂死掙扎道:“你想干什么?你不是也出去了?你敢告發我?” 傅丹短短片刻,在往日那張逆來順受死氣沉沉的臉上,見到冷漠與嘲弄,陸乘風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傅丹,說:“如果今日謝小公子沒選中我,你的事我或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晌胰缃袷侵x府奴婢,誰敢動我?還是你以為,就憑你這一張嘴便能讓謝家聽你的?” 傅丹臉色煞白。 如今誰敢動她?誰動她便是與謝家為敵! 陸乘風盤算著若是再不出去只怕不好交代,朝地上的人冷漠道:“三日之后我來找你,你最好老老實實的!” 第4章 府邸 陸乘風磨蹭了一盞茶功夫,最后兩手空空到前廳。 于長英見她兩手空蕩,裝沒看見,公事公辦囑咐道:“從今往后,你便是謝府的奴婢了,好生珍重吧?!?/br> 陸乘風微屈膝,像是聽進去教誨的學生:“有勞司長大人?!?/br> 隨謝九霄前來的護衛朝陸乘風說:“跟著我走,少爺在外等著?!?/br> 陸乘風微一頷首,跟著護衛走出樂坊司大門。 門口停著一輛沉香木制成的馬車,陸乘風坐在馬車沿邊,扶著邊緣車頭,護衛輕喝馭馬載著三人前行。 陸乘風以為自己會回到昨晚那座宅子里,可馬車沿著燕京大道一路直行后,拐進一條熱鬧非凡的繁茂長街,車速慢了下來。 陸乘風久不觸市井氣息,一下子被眼前熱鬧無比的景象勾住目光,她靠在車壁旁,目光肆意掃過雙側,手指按耐著微微蜷起,片刻之后,長街再拐一個彎,駛上一條僻靜大道,周圍府宅也都變了模樣。 馬車在一座雙石獅鎮守的大門前停下,謝府二字揮筆渾厚當是名人之筆,帶著莊嚴逼人的威壓,門口侍衛持刀而立,面容冷肅。 護衛跳下馬車,立刻就有人上前來牽馬韁,他揚手掀起車簾,有人將踩凳搬好,謝九霄出來時日頭正盛,他張手遮了遮,隨即踩著凳子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