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走到公園門口,她被一群孩子攔住,仿佛是為了捉弄她一般,左搖右擺的跑著,慌亂間撞倒了她,額頭擦在粗糲的地上,鮮血便流了出來。見到出血了,一群孩子尖叫著一哄而散,她卻仿佛習慣了一般爬起來,用衣袖擦了擦順著額頭流下來的血,跪在地上摸索著去找自己遺落的導盲杖。 世道如此,鼬心里明白,卻忍不住快走兩步,將導盲杖遞在她手里。意識到有人幫忙,她仿佛是吃了一驚,低聲道謝著站了起來,轉身便繞開了他。 意識到她無聲的拒絕,鼬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腕,清了清嗓子道,是我。 她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的身份,退后半步掙開了他的手,果然是你。 你猜到了。 是啊,你特征那么明顯,不猜到都難。 相顧無言,鼬伸手去擦拭她又流出血的傷口,先把這個處理了吧。 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冷著臉轉身就走,他便跟在她身旁,回到房里小久仿佛根本沒有身后還有個人的自覺,合起門來動作飛快,鼬只能伸手擋住了門,不請自入的走了進去,便看她伏在水池旁,接起涼水就往傷口上沖。 水池里的水漸漸沒了顏色,她適時的停下了動作,用一邊的毛巾擦了擦,便不準備再管。鼬不贊同的出聲道,如此草率,留疤了怎么辦。 你很在意?她找到凳子坐下來,似乎也沒有招待他茶水的意思。 我以為你會在意。鼬自顧自地燒水,又沒找到茶葉,就聽她冷冷地說,我沒有喝茶的習慣。 他挑了挑眉,之前一起住的時候,見她總是為他準備好茶水,看來也只是迎合他的喜好罷了。轉了一圈,他在桌旁坐了下來,沒話找話,你怎么辭職了。 你更愿意我做陪酒女嗎? 自然不是。鼬皺了皺眉,雖然意料到她的不配合,卻沒想到句句都是嗆聲,你不該喝那么多酒。 我不該做的事多了,最不該的就是遇見你。 鼬沒有接話,倒了兩杯白開水,便見窗外泛起了黃沙,手腳飛快的關嚴實了所有窗戶,裹著砂石的風便砸在玻璃上,噼啪作響。意識到突如其來的沙塵暴,小久也皺起了眉,鼬不由去想,若不是他在,她又該如何狼狽。一時半會去不了別處,又不得不與他同處一室,連鼬都能覺察出她糟糕的心情,更何況她也沒有遮掩的打算,毫不顧忌的露在面上。 他知道,她是在為了那些枉死的性命去怨恨他,也怨恨自己。 明明手持屠刀的是他,卻依舊責怪自己,他中意的小久,便是這般無意識的溫柔。 鼬心情好了幾分,在一片沉寂中打開了冰箱,旁若無人的做起了飯來。等風沙過去,他也做好了晚飯,端上桌去才發現她不知何時趴在桌上,仿佛是睡著了。 他伸手去想叫醒她,沒等挨到她的頭發,便見她又撐起了身體,只是假寐罷了。聞到了飯香,她有些不可置信一般,還沒說話,肚子便叫了起來。鼬心中好笑,本想遞過去筷子,又后知后覺的收回了手,夾了一塊炸雞喂在她的唇邊。 似乎是掙扎了一番,她才接受了他的投喂,只是咀嚼的時候用了十分的力氣,仿佛是將炸雞當作他來咬了泄憤。鼬更覺得好笑起來,又夾了一筷子素菜,心情愉悅的說,看來還挺合你口味。 聞言,她露出了后悔的神色,又屈服于現實,還不忘嘴硬道,早知道你手藝這么好,那時候我就不積極下廚了。 一頓飯吃完,鼬洗了碗,又在浴室沖了個澡,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見到她震驚的神色,語氣自然的開口,暫住幾日。 你那么有錢,不能去住旅店嗎? 都買酒了。 她仿佛被噎住一般,惡狠狠的拿起靠枕沖他砸了過來,鼬沒費什么力氣便接住了這毫無力道的攻擊,語氣輕快,我睡床還是沙發? 似乎不想接受這樣的現實,她賭氣著,久久不肯說話,又在感覺到他坐在床上的時候慌了神,出聲道,沙發,你睡沙發去。 好。 屈居在狹窄的沙發上,鼬卻心情暢快,見她摸索著也進了浴室,忍不住打量起這簡陋的一居室來。敲詐了他那么多錢,卻住在這樣的地方,看來她是打算長期生活下去了。等到浴室的水聲停了,鼬抬眼望過去,看到她頂著滴滴答答的頭發走了出來,雖然穿的t恤是長款,蓋住了屁股,但走路間還是會泄漏些許春光。他不自然的別開了視線,又意識到她是看不見他的,便移回了目光,注視著她筆直的腿,見她在抽屜里費力的翻找,不由出聲問道,找什么? 吹風機。 過來。 小久聞言有些猶豫,慢慢的走近了他,又停在一步之外的地方不動了。鼬便起身,伸手攏住她的長發,須臾之后放手,好了。 她摸了摸幾乎干了的頭發,語氣驚奇,原來你會這招啊。 有什么不會的。 那你自己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