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也沒有合適的人嗎? 哈哈,你在說什么笑話?他幾乎是笑出聲來,哪個女生,會喜歡一個女裝扮相,居無定所的舞伎? 我后知后覺自己的失禮,握住了他的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的。 唉,我知道我知道,總歸是這樣的命,不能奢求更多了。他嘆了口氣,仰頭在椅子上癱倒,等賺夠了錢,不做這一行了,大概能遇到個合適的人吧,但那時候又要做什么為生呢其實合適的人,倒也不一定,只是活下去就足夠艱辛了。 我深有感觸地點頭,是啊,確實已經很艱辛了。 我們倆相顧無言,長嘆了一口氣,倒是他很快振作了精神,忽而拉住我的手道,要不這樣吧,等十年之后,你還沒成家,我也沒遇到合適的人,咱們湊活過一輩子算了。 哈?我震驚地看著他,為什么要做這樣殘忍的設定,十年之后我們還是孤身一人在這世上的話,也太悲慘了吧。 就是因為悲慘,才要互相拯救啊! 因為他的話聽起來太有道理,以至于我一時間沒能找到合適的理由去反駁,只是愣神的片刻,他便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那就這樣說好了。 行吧。十年后還不知道身在何處,我沒什么誠意的附和著他,又慢慢的想起方才的事,沒來由的低落起來。喝完了飲品,我和他一起走回了旅團的駐地,雖然時間晚了,但前去煙花地消遣的男人們還沒歸來,原本擁擠的駐地也顯得冷冷清清,我同涼道別就回了自己的帳篷。 旅團的人是分開住的,像涼那樣有頭有臉的名角理所當然有自己的帳篷,也因為他演出的特殊性,其余更多的人大多擠在十人一間的大帳篷,男女分開,我只是個隨行的旅人,當然也只能和其他人擠著住。倒是沙力那家伙,因為是玩偶職人的緣故,零碎甚多,竟然也有自己的住所,這讓我一度很不理解。但當有一次我從他帳篷前路過,沿著掀開的門簾瞅見里面的光景時,我突然理解了沒有人愿意同他一起住的理由。誰會愿意和一堆等身大的白花花,還沒有做完的人偶材料住在一起,半夜醒來對上一個假人頭,還不得嚇死。 那一夜我睡得不踏實,卻也不至于影響精神,第二日照例去找涼一起吃飯的時候,才知道他昨晚大概是受了涼,得了風寒倒下了。我去鎮子上憑著記憶抓了些藥給他煎了,可病一時半會也好不了,兩日之后便是演出,他高燒不退,不論如何都是沒辦法上臺的了,急壞了團長。我低頭收拾著喝藥的碗,又拿冷水浸濕了毛巾放在他額頭上,就聽涼啞著嗓子對團長說,讓久上臺吧。 什么?我和團長都是一驚,團長尤其是生氣,再怎么說,你的演出可是沒人能取代的,貿然讓這樣一個新手上臺,砸了名聲的話 無妨,這陣子久一直在向我請教,教了她不少,況且她年紀小,身段軟,學的很快。只是一次的話,應付一下,不出大差錯即可。涼一邊說,一邊還咳嗽著,我不得不幫他拍著后背順氣。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我也只是憑著喜好隨意在學,都不敢說學到了皮毛,就要被架著上臺,成敗還關乎他的名聲,我可是不敢的。 這樣嗎?團長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我,似乎真的在思考如他所說的可能性,我嚇得趕緊搖頭,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就當,咳咳,幫我這次,好嗎?涼拉著我的手請求道,因為高燒,他的手格外的涼,我忍不住心疼起來。說實話這些日子他待我還挺好的,只是幫他一次的話,倒也我想了半天,點了頭,嘴里卻還是給他打著預防針,跳砸了,可別怨我呀。 不會的。他笑了,晚一些我給你上妝。 團長走出去了,我才捏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可真敢。 怕什么,誰還沒個第一次了。 唉 涼拖著生病的身體教我穿上了沉重又華麗的舞服,又排開化妝品為我涂上厚厚的底妝,好在他的技術嫻熟,很快就裝扮好了我,然后讓我帶著行頭給他跳了一遍之前他教我的舞。我跳完一陣心虛,站著不敢動,半天才問他,到底怎么樣,說實話。 唔他好像很為難的樣子,怎么說呢,勉勉強強給你打個及格吧。 哈?我捏了捏裙角,這么差勁嗎? 都及格了,你還說差勁?他驚訝的問道,要是你一下子就能九十分,那才是怪事了。 那倒也是。 左右逃不過這一次了,我也不再糾結,就這一場罷了。距離晚上的演出還有些時日,我把他推回床上,又給他蓋上了冷毛巾,你再休息休息,晚一些去看看我吧,就當給我這個不成器的徒弟撐腰。 哈哈哈,沒問題。 晚上的演出,涼是壓軸,我躲在后臺看完了整場演出,最后踩著踏著樂班開場三味線的尾音走了出來,將面容隱藏在金色的折扇后,邁著繁復的步伐駕馭著沉重的木屐,一步一步走到舞臺中央,才將折扇下移,露出了自己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