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當然,鹿厭也想詢問緣由,但他清楚此刻不是時機,謝時深既然能在此關節眼送人離京,想必接下來要面臨之事頗險,謝允漫留下恐會受牽連。 謝時深自不會細說其中緣故,心知面前兩人為何犯愁,他無法將安排告訴謝允漫,只能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遞到謝允漫面前,沉聲道:“你務必將此物完好無損帶回去見爹娘,很快會有人將你護送回京?!?/br> 鹿厭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玉佩,絞盡腦汁思考后才醒悟,此玉佩乃是謝時深出入軍營之物,且方才謝時深所言的回京,難不成此次過后會有宮變? 他不敢深思,余光飄落在謝時深的肩頭,只覺得每想多一分,他便會多一分焦慮,意味著他們很快要劃清界線。 一旦謝時深成功,將來他們便無法像這般并肩,而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鹿厭袖下的手緊握成拳,指尖嵌進掌心,試圖用□□的疼痛驅趕心底密密麻麻的酸楚。 第82章 冬至前夜, 謝允漫離京的計劃便提上日程。 此次回風歧之行,由柳六等人護送離開,謝時深帶著鹿厭出城為她送行。 如今謝家被盯得緊, 謝允漫離京一事十分隱蔽,謝時深為掩人耳目, 不惜兵分幾路分散注意力,甚至想好應對皇帝的措辭,一旦皇帝知曉, 他便以謝家長輩身體抱恙,需胞妹歸家一趟, 擇日必將返京。 理由真假且不說, 鹿厭知曉返京一事絕非虛言,只是那會兒的京都, 又會是誰的天下呢? 冬夜出行,他和謝時深分頭行動,最后在遠離京都的小鎮上匯合,潛藏深夜里為謝允漫踐行。 謝允漫雖不想離京,但明白此行責任重大,心知大哥安排離開必有深意,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能成為大哥的負擔。 她對謝家的處境憂心忡忡,好生叮囑了一番才舍得離開, 臨行前,她還不忘打聽有關楊承希的安危。 謝時深并未多言, 只是讓她放寬心, 不過謝允漫話里話外的意思,基本是希望下次返京時, 能看到他們所有人都平安無恙。 有些話兄妹二人心照不宣,幾句交談后便告別。 送走謝允漫后已是深夜,寒風刺骨,吹掀氅衣一角。 謝時深目送馬車消失的方向,凝神許久不語,直到馬車上的那盞微光徹底消失后,才見他微微垂下眼簾。 鹿厭偏頭看他,不知他在思考什么,只是安靜陪著。 直到烏鴉聲穿過樹林,鹿厭見冷風卷席時才詢問道:“世子,我們要啟程回京嗎?” 謝時深循聲看來,后知后覺自己站了許久,抬手輕撫鹿厭冰冷的臉頰,隨后解下大氅為他披上,溫聲道:“冷了也不找地方取暖?!?/br> 鹿厭悄悄蹭了下他溫熱的掌心,嘴里卻說:“世子,我不冷?!?/br> 謝時深無奈一笑,左右看了圈四周道:“罷了,今夜不回去了,在鎮上找客棧留宿吧?!?/br> 鹿厭頷首,轉身看向集市的方向說:“那邊有客棧?!?/br> 謝時深含笑道:“走吧?!?/br> 他擔心鹿厭受寒,給他戴上氅帽后摟在懷里,不給鹿厭拒絕的機會,把人直接裹著抵達了客棧。 萬萬沒想到,小說的橋段竟出現在眼前。 鹿厭難以置信質問掌柜,“怎么可能只剩一間房了?!” 掌柜為難說道:“客官有所不知,途徑此地的商隊頗多,平日人滿為患,若客官再來晚一些,恐怕連飯都吃不上?!?/br> 聞言,鹿厭朝熙熙攘攘的四周看去,果真如掌柜所言,連一張空余的茶桌都尋不見了,而謝時深正在不遠處點菜。 鹿厭并非不信生意火爆一說,只是這客棧委實奇怪,若只剩一間房還情有可原,可偏偏...... “可是為何就剩了情/趣房?”他實在不解,忍不住嘀咕兩句,“還說里頭有什么小皮/鞭和項/圈......誰家睡覺需要這些東西啊......”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險些掩埋在吵鬧的人群中。 雖然這些東西只在小說里描述過,可每逢出現,皆是些令人羞恥的橋段。 鹿厭悄悄看了眼謝時深,心想他從不觸碰小說,想必也不知項/圈為何物,若是見著了,到時候自己囫圇帶過,就說是訓狗的也行。 他在心里找好理由后,移眼看向掌柜。 掌柜意味深長笑道:“客官有所不知,此乃上等包廂才有的待遇,多虧咕咕的小說,才讓爾等有這般陳設靈感?!?/br> 提到咕咕,鹿厭方才的胡思亂想一掃而空,書迷見面,高低也得探討一番。 兩人聊了幾句新書的話題,但很快被上前的謝時深打斷。 掌柜給他們爽快打折,丟了鑰匙便讓人帶他們上了包廂,也不管他們樂不樂意,郎才郎貌的,無心者硬湊也不會擦出火花,有心者隔著墻都能爬進來。 當掌柜的,就是見多識廣。 小二為謝時深和鹿厭引路,推開門后,小二站在門外,識趣笑道:“兩位客官進屋稍坐片刻,客官點的菜等會兒便送來,熱水澡豆應有盡有,??凸俳褚雇娴帽M心?!?/br> 鹿厭回禮一笑,但轉念發現他最后所言別有深意,霎時感覺臉頰有些發熱,訕笑道:“謝謝,服務還挺好?!?/br> 小二作請姿,熱情笑道:“親親,本店接受好評,婉拒差評哦?!?/br> 未等鹿厭回話,衣領被一只手拉住,二話不說拖進了偌大的包廂中,小二貼上前給兩人闔門,嘴邊還掛著職業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