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可惜他與謝時深并無相似之處,叫人難以信服便罷了,配上適才那句稱呼后,一切發生了質的變化,難免令人想入非非。 角落里吃瓜的謝允漫雙手一拍,直夸鹿厭演技過人。 卻不知謝時深此時頭痛欲裂,嘗試冷靜接受鹿厭解圍的方式。 他克制著情緒,配合著演道:“何事?” 鹿厭將簪子遞到他面前,乖巧得不像是演的,殊不知全身豎起了雞皮疙瘩,內心哀求謝時深不要懲罰自己。 但表面卻十分自然說:“孩兒不會盤發?!?/br> 謝時深緊咬著后槽牙,僵著手接過他遞來的發簪,緊握時手背的青筋凸起,極力忍著甩袖離開的沖動。 鹿厭強顏歡笑上前,循著年幼時母親為自己束發的記憶,自覺走到謝時深的面前,朝著他的腿上一坐,把后腦勺交給他。 當肢體接觸的那一刻,謝時深剎那間繃緊身子,整個人在圈椅中動彈不得,視線落在這顆圓圓的腦袋上,幾番掙扎后最終還是選擇妥協。 精英似乎發現了謝時深的異樣,狐疑問道:“楚公子,這位真的是你的孩子嗎?” 謝時深保持一慣的風度,淺笑道:“此話怎講?” 精英嘴角牽動了下,“你們父子二人看起來不是很熟?!?/br> 謝時深一時竟無語凝噎,平生初次想不到能反駁的話。 但鹿厭聽聞精英所言后,調整了下坐姿說:“誰家還沒有個弱冠的兒子呢?!?/br> 他的話說得陰陽怪氣,其實都是在小說里學到的。 謝時深眼看著腿上亂動的屁股,伸手想要將他不安分的身子按住,卻在聽見鹿厭的反駁后動作頓停,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精英一聽,嘴邊的笑僵住,臉上竟浮現出幾分慌張,生怕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揭穿。 他維持著儒雅的姿態,想要責備兩句時,又因鹿厭無辜單純的神情而心軟。 鹿厭坐在謝時深腿上,欲再次挪動身子,一雙大掌突然把他的細腰禁錮,讓他不得動彈。 他往身后看去,發現頭發還散落著,為免被精英察覺破綻,他笑著提醒道:“爹爹,別忘了盤發?!?/br> 柔軟的褐發掃過謝時深的手背,他借著茶桌下方的視線盲區,握緊鹿厭纖瘦的腰身,手掌甚至不敢用力,生怕把這片腰掐折了。 鹿厭坐不安分,在他腿上忸怩著,接觸的地方雖隔著衣袍,但軟彈的觸感在腿上卻十分清晰,壓得他渾身不適,想要伸手揮掌止停這些小動作。 此刻聽見鹿厭的提醒后,謝時深一言未發,扣著細腰的雙手松開,繞至后背拿起他散落的褐發。 鹿厭見狀松了口氣,畢竟他只是小小侍從,竟膽敢指揮主子辦事,這與在死亡邊緣不斷試探有何區別? 他準備再次對付精英,抬眼對視間,鹿厭捕捉到此人一閃而過的異樣,心里頓時感到一陣惡寒。 鹿厭覺得精英的眼神似曾相識,隱約和太子的有幾分神似。 為了盡快完成任務,鹿厭開始自我催眠自己是孩子,學著孩子的童言無忌,大膽詢問精英道:“你和我爹爹在相親嗎?” 話落,謝時深挽發的手一抖,輕咳了下說:“小鹿,不得無禮?!?/br> 精英緩緩搖頭笑道:“無妨,不過看來我與楚公子投緣,竟都是有家室之人?!?/br> 謝時深用手梳開鹿厭的褐發,淡淡道:“嗯,我家孩子平日鬧騰,但勝在不纏人?!?/br> 精英目不轉睛盯著鹿厭,“如此甚好,可惜我家孩子夜里睡不好,總要我陪著。倘若將來與楚公子結親,楚公子分身乏術時,我也能替你照看小鹿的?!?/br> 謝時深慢條斯理地為鹿厭盤發,頭也不抬地戳穿道:“方才閣下還說自己早出晚歸,怎的又能替我照看孩子了?” 說罷,鹿厭察覺精英神情緊張,眨眼間又化作平靜。 精英移開視線,去提茶壺添水,掩飾說道:“新婚燕爾,我總不能讓你過度cao勞,夜里由我來照顧孩子也無妨?!?/br> 他頓了下,接著解釋說:“何況是我把孩子驕縱慣了,夜里不哄睡不著,總愛胡鬧至深夜?!?/br> 誰知謝時深聞言后冷冷一笑,對此不予置評。 倒是鹿厭突然轉頭,看向謝時深問道:“爹爹,那你為何不哄我睡?” 第12章 謝時深聽聞此言,暗自深吸一口氣,忍著從腿上莫名騰起的燥熱,沉聲說:“小事而已,莫要攀比?!?/br> 但鹿厭卻將孩子天性貫徹到底,扭捏著想要答案,下一刻腰間又大掌止住,且這次握著的力道遠比方才更大。 謝時深恨不得趕緊停止這場鬧劇,為他盤好青絲后,看了眼對面僵笑的精英,輕輕頷首示意莫要見怪。 精英的心思掛在鹿厭身上,用體貼謝時深的方式打圓場說:“其實都是孩子罷了,日后有我在,必不叫楚公子糟心?!?/br> 謝時深客氣附和道:“還請多指教?!?/br> 精英笑了笑,端起茶水喝下一口壓驚,余光不斷掃過鹿厭的身子。 鹿厭察覺到精英的視線,打算給他一點下馬威,省得不懂知難而退。 只見鹿厭向后倒去,窩在謝時深懷里吵鬧,“爹爹,我要你哄我,你快哄我?!?/br> 不知他葫蘆里賣什么要的謝時深:“......” 在旁人看來,鹿厭便是百月大的孩子瞎胡鬧,實際上,鹿厭懷疑自己此刻像個弱智,若非在大庭廣眾之下,只怕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