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生他只求謝允漫無憂無慮,但現在看來,竟有野馬脫韁的趨勢出現了。 鹿厭心虛道:“世子,學無止境?!?/br> 謝時深冷哼一聲,忍不住斥道:“話本有何值得你學習?” “這不是話本?!甭箙捁郧烧局?,“這是小說?!?/br> 謝時深險些無言以對,沉聲問:“所以這些小說里有什么讓你著迷?” 鹿厭如實道:“有很多男人?!?/br> 謝時深:“......” 鹿厭見他不語,記起要給他在里面物色對象一事,突然提議道:“要不你瞄瞄?” 謝時深皺起眉梢,凝視著他天真的神色,沉默片刻,難以啟齒重復道:“什么......喵喵?” 第9章 鹿厭連連點頭,熱情介紹說:“小說里有各種類型,世子不如選一款心儀的?” 結果謝時深冷著一張臉拒絕,“沒興趣?!?/br> 說罷欲沒收離開,但被鹿厭快速伸手扯住袖口。 謝時深回一記眼神,鹿厭知他愛干凈,自己剛從屋檐滾下來,渾身臟兮兮的的確不適靠得太近,便立馬松開他的衣袖。 兩人不語少頃,鹿厭忐忑看著他,主動打破沉默說:“世子......” 怎料下一刻,謝時深握著小說在手,面無表情往他的腦袋一拍,“還說?” 鹿厭心甘情愿受著,代入謝時深平日的起居,不由嘀咕道:“無趣的日子無趣的我,無趣的靈魂往哪躲?!?/br> 謝時深:“......” 僵持的氣氛逐漸緩和,鹿厭見他雖是不近人情的態度,卻并未帶著怒意,便小心翼翼貼上去,大膽推薦說:“世子,書生不如黑皮香?!?/br> 謝時深對這些稀奇古怪的詞表示一頭霧水。 他不想聽這些廢話,卻忍不住打量起鹿厭的舉動,命令道:“過來?!?/br> 鹿厭好整以暇跟上腳步,兩人一前一后進了書房,他乖乖站在書案前罰站,雙手交疊身前,探著腦袋等謝時深發話。 謝時深把小說擱在案上,落座在圈椅中,端詳著他道:“這幾日若遇到東宮之人,可知要如何做嗎?” 鹿厭認真點頭,“世子放心,此事我必定守口如瓶,絕不給謝家和世子添麻煩?!?/br> 總之保住小命為重,何況跟在謝時深身邊著實快樂,他無論如何都要抱緊謝時深的大腿。 謝時深問道:“你在錦衣衛待過,若查此案,最快預估時長多久?” 鹿厭正色回道:“數個時辰即可?!?/br> 未等謝時深發問,他接著說道:“此案有關王爺,吳師兄恐忙得腳不沾地,若世子想打聽此案,我隨時可以去一趟錦衣衛?!?/br> 謝時深垂眸思忖,雙手交疊身前,大拇指來回轉動著,“明日去盯著錦衣衛,若有蹊蹺便來告知?!?/br> 鹿厭頷首應下,視線穿過謝時深,落在他身后的窗景,瞧見天色不早,遂道:“世子,不如歇息吧,不早了?!?/br> 他邊說邊挪著小碎步,靠近書案前,視線有意無意落在小說上。 謝時深掃他一眼,他又立刻端正站在原地,對視間,鹿厭眼中的心虛昭然若揭,讓謝時深無言以對。 他看著鹿厭少頃,突然問道:“小鹿,鹿家為何會將你培養成侍從?” 提到鹿家,鹿厭眼底閃過一絲惘然和排斥。 他聳了聳肩道:“可能鹿家侍從不夠?” 當然此言稍有偏差,畢竟鹿家有權有勢,又鼎力支持東宮一派,怎會缺乏小小侍從,所以鹿厭只能將一切歸咎于鹿常毅厭惡自己,厭惡他出身不正,給鹿家丟人現眼。 謝時深不欲聽他胡說八道,只是靜靜看著他,等他給自己一個滿意的回答。 但鹿厭似乎一直在回避有關鹿家之事,每每提及時,臉色會有幾分沉重,瞬間和謝時深拉開距離,選擇避而不談。 自他到謝家以來,謝時深從未嚴格管控著他,目的想看他真實一面,可事實證明,鹿厭并不擅長偽裝,只在打架一事上頗有天賦。 而任務以外,鹿厭的一舉一動皆是隨心所欲,偶有洞若觀火的本事,卻有著令人迷惑不解的行為,每時每刻都能給謝時深帶來與眾不同的體驗。 謝時深覺得撿了個寶藏,也期待開發后的樣子,是否會如前世一般,有著絕對的忠誠,有著勢不可擋的鋒芒。 書房沉默良久,鹿厭扛不住他的打量,這才堪堪回道:“我忘記在鹿家生活的日子了?!?/br> 謝時深聞言眉梢微蹙,半信半疑道:“據我所知,你父親鹿常毅乃朝中重臣,悄無聲息將你安排進錦衣衛,應當重視你才是,又怎會連家都不讓你回?!?/br> 鹿厭握著玄尾扇,眼觀鼻鼻觀心而站,抿了抿唇才道:“年幼時在鹿家住了一年,后來便給師哥帶走,實在記不住了?!?/br> 話雖如此,他卻永遠忘不掉被鹿家人辱罵關禁閉,從他出現在鹿家后,人人皆是心懷鬼胎。 謝時深未料他的身世竟別有不同,凝視他半晌發現他臉色不佳,轉而問道:“師哥又是何人?” 說到師哥,鹿厭雙眸閃爍,前一刻的陰郁頃刻消散,他的臉上立刻堆起笑意,緊緊握著玄尾扇在手里,顯而易見,這位“師哥”于他而言遠比鹿家更重要。 鹿厭喋喋不休道:“師哥他天下第一好?!?/br> 他說著還舉起手中的玄尾扇,炫耀道:“這把扇子便是師哥專門為我改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