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
齊國皇子:就現在,您能教我該怎么做嗎? 提到這個,秦寶怡想起來,自己也沒發布過任務,怎么cao作來著... 她搗鼓了半天,終于找到了入口,然后轉告給齊國皇子。 消息發過去很久,對方還沒回話,秦寶怡正想再問問,就察覺到三點鐘方向出現異動。 藍色大門在她的注視下敞開,中間的旋渦越轉越深,似乎是在將隧道鋪遠。 很好,新的旅行即將開始。 第200章 恭迎老祖 這次是從一間簡樸的廂房出來,室內空無一人,偌大的房間只有一桌,一床,足以看出這戶人家的清貧。 還沒推門出去,就聽到由遠及近的打罵聲。 秦寶怡走到門窗邊,正想學電視劇里的戳開窗紙,手抬到半空中忽然頓住。 真是傻了,她可以用神識直接看啊。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一群深衣黑帽的白面公公圍著著一人奚落。 那人跪在夏季灼熱的石板上烤著,爆紅的臉上全是汗,像煮熟的蝦。 哪怕是這種狼狽的狀態,也絲毫不減其貌美。 狹長漂亮的丹鳳眼才具雛形,已經能吸引人去欣賞這種雌雄莫辯的美了。 此刻顫動地垂下長睫,遮住眸色。 視線下移寸余,能看見鼻梁一點小痣,仿佛畫師繪完整張臉,還舍不得停筆,于是落下的最后一點執念。 “小雜種,還敢跟我們頂嘴犯犟,現在知道幾個哥哥的厲害了吧?” “榮嬪娘娘面前也敢造次,簡直不知死活,要是敢弄掉貍貓的一根毛,你這顆腦袋都不夠賠的?!?/br> “讓他在這繼續跪著吧,院子里的差事可還等著咱呢?!?/br> 這幾個太監的聲音太刺耳了,異常尖銳,十分影響人的心情。 也許是奚落夠了,他們這才收拾地上的水桶掃帚往一邊的小門去。 徒留一個曬得面色黑紅的小孩,長跪在堅硬的青石板上。 就在秦寶怡以為他搖搖欲墜要昏倒時,小孩居然強撐著身子站起來,朝這邊踉蹌走來。 濃麗纖長的黑睫掀開,終于露出那雙泛著極端陰郁和隱忍的紫眸,不斷挺直酸軟疲乏的脊背,如一頭狼崽子,步步靠近。 秦寶怡看了看左右,意識到這孩子就是奔她在的這間房來的。 立即捏了個隱匿訣,站到桌邊去。 果然,狼崽子來到了門前。 但他沒直接進來,而是低頭看了眼地上。 秦寶怡也看過去,發現一根發絲,卡在門縫里。 若是有人開門,發絲肯定會有變動。 狼崽子只是掃了一眼,看到發絲還在,就得知沒人在他離開后打開這扇門。 臉色未變,用身子把門撞開。 然而只是剛進來,漆眉立即蹙起,盯著地面隱約可見的腳印,視線順著腳印追溯到秦寶怡現在的位置。 她也發現了。 這狼崽子心眼是真多。 秦寶怡只好收了法決,顯出身形:“是我,龍的傳人?!?/br> 已經說了好幾遍,現在完全不會尷尬了。 狼崽子眼神微動,唇角扯出一點弧度:“小輩凃弘基,恭迎老祖駕臨寒舍?!?/br> 他不自然地屈膝跪下,額骨在地上重重地砸了好多下,地面印上血痕,真是個狼人。 秦寶怡叫停:“行了,我是來幫你的,又不是欺負你,以后別跪了?!?/br> 說著,用靈力把他托起來。 狼崽子起身后,也不打算閑著,看到桌上的茶壺,想起今早出去時,茶壺的茶就喝完了。 他便過去提起茶壺:“老祖,我出去打水,一會就回?!?/br> 秦寶怡點點頭。 狼崽子退至門外,拔腿就跑,動作還能看出幾分僵硬,但好歹有了點小孩樣。 秦寶怡知道這是狼崽子裝出來的,挺有意思。 干坐在這也是無聊,就用神識跟著狼崽子出去看。 看他拿起半個身子高的水桶扔進水里,貫用全身的勁把桶搖上來,其實才半桶水而已。 皇宮要比外面講究些,打上來的井水要燒開了才喝。 狼崽子又提著這半桶水,晃蕩晃蕩到破小的灶房,去里面燒火煮水。 柴火燒水也快,只舍得放多多的木柴,火自然旺。 往常一個人生活,凃弘基就是渴死也不會用這么多柴火,但今天不行。 沒有猶豫,他把角落里的枯枝爛葉一股腦地塞進灶里,騰起的橘黃火焰點亮那張初露棱角的小臉,搖曳的光影在瞳孔交織。 他在思量什么。 ... 大約過了一刻鐘,他才提著guntang的茶水回來。 “老祖,水還有些燙,您放涼了再喝?!?/br> 狼崽子站在桌旁,嘶啞猶如破鑼的聲音震得耳朵刺撓。 秦寶怡笑了笑,用一根手指吸去茶壺中部分熱氣,里面的水就變涼了,她自顧自地倒一杯喝下。 “您...您能教我法術嗎?” 帶著渴求的紫眸,像是被雕刻完美的寶石,呈現在她眼前。 卸下全身的防備,脆弱地仿佛她伸手便可以將兩顆紫寶石摘走。 “這似乎是任務之外的要求?!鼻貙氣憾核骸安蝗缒阒苯影焉啦窘o我,我就教你修真?!?/br> 凃弘基臉頰微動,牙關暗暗咬緊,權衡過后,他猛地抬起頭:“老祖,恕弘基不能答應您,那生死簿是母親留給我最后一件遺物...” 秦寶怡也不由正色起來:“那我怎么確定你最后又一定會給我呢?” “可以立心契,有契約在,無論是身死道消,還是黃泉碧落,東西都是您的了?!?/br> 他緊繃著身體匍匐在地上的樣子當真像一條狼崽子。 秦寶怡頷首:“那就立契吧?!?/br> “是?!?/br> 第201章 過路人 直到心契完成,秦寶怡才叫他過來,做求仙問道的第一步——摸骨尋根。 狼崽子三步并作兩步,擼起衣袖,露出布滿青黃交錯的手臂,薄唇緊抿。 看著貴人那三根纖白的長指搭在他手上,凃弘基腦中一片空白。 一時間,周圍分外安靜。 耳中好像聽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人拿竹枝掃帚在青石板上摩擦,發出時重時輕的沙沙聲。 還聽見風吹過舊殿屋檐下的風鈴,余音繚繞在金鑾殿上的檐牙。 “金火靈根也不算差,沒人收你為徒嗎?” 飄遠的心聽到這聲詢問才落回胸腔,凃弘基搖頭:“沒人敢收我為徒,凡是做過我師父的,都死了?!?/br> “什么原因?” “或許是覬覦生死簿,不想叫人近水樓臺先得月?!?/br> 看他垂下頭,秦寶怡用收回的指節敲了敲桌面:“那行,以后你就跟著我修煉,我姓秦,有什么事直接喊我,我會過去?!?/br> “這本筆記和《養火訣》借你看,有不懂的再問我?!?/br> 凃弘基鄭重地雙手接過來,心跳劇烈,眼眶涌出無限熱:“謝老祖?!?/br> 秦寶怡笑著,從儲物空間搬出一張沙發,一塊地毯,就擺在房間空曠的地方:“開始修煉吧,時間寶貴?!?/br> 凃弘基怔了怔,那張華貴精美的家具,坐下去竟然可以那么軟,還有那張地毯,居然是用毛線針織的,宮中受寵的娘娘一年才得一件小的背褂,老祖就這么一大塊墊地上...當真是奢侈。 這兩件東西一擺出來,這間廂房頓時割裂成兩種迥異的風格,一邊是他的簡陋古樸,一邊是老祖的簡約華麗。 生活在底層的人,乍一看到美麗的事物,心底就會滋生一些不屬于自己的野望,長久壓抑在泥里的種子迅速萌發。 他發誓,一定要變強,強到可以把世上最好的東西收入囊中。 此時的房間針落可聞,凃弘基的心聲如洪鐘一般回蕩。 秦寶怡眼皮子動了動,到底沒睜開去看。 凃弘基也學她那樣,盤膝坐在床上,指拈花自然垂落在膝上,腦中回想起剛才所理解的文字,漸漸忘卻身外的人、聲...... 在屋內待了整整七天六夜,凃弘基終于引氣入體。 激動地心潮澎湃,想找人訴說,卻發現沙發上另一道身影不見了。 他小聲地喊:“老祖?秦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