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沉迷 第109節
謝柏彥難得被他噎了一句,靜默幾秒后,嘴角弧度重新彎起:“那不如今晚玩點新鮮的?!?/br> 輕易捕捉到她眸底一閃而過的僵硬,謝柏彥解下腕間手表,慢條斯理又解開了領帶,嗓音低涼環繞:“畢竟是結婚紀念日,總得慶祝一下,你說是吧?” “謝太太?!背脸谅湎碌娜齻€字,已經在無形之中昭示著什么。 已經空了的酒杯被優雅放下,虞清雨從容微笑,肩背停止,儀態萬千地對上他幽深的瞳孔。 下一秒,她已經拎起裙子,就往房間里跑。 臥室房門被關進,然后很快落鎖,虞清雨呼了口氣,還沒平順呼吸。 不疾不徐邁過來的腳步聲,激起她心底隱秘的悸動。 “小魚,你應該不想我找酒店工作人員來卸門的吧?” 虞清雨不忍再回憶那次卸門的經歷,激起緩慢地挪著步子,慢吞吞地打開房門,小聲嘟囔著:“謝柏彥,我真的是……” 謝柏彥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房門剛一打開,壓上來是密密麻麻的吻,腳步迷亂間,醇厚的酒香彌漫,帶著一點清甜,在呼吸間醺然醉人。 略帶薄繭的指腹從修長纖盈的頸子上摩挲,一點點向下探索的熱度,讓她本就不清明的神智更加迷蒙。 想要推脫的手掌還未遞上他的胸口,就被他牽引著落在他的腰腹間。 掌心下是塊壘分明的肌理。 隔著襯衫,其上的溫度在呼吸間已然灼熱,透過皮膚,綿密的電流淌過,然后所有的抗拒已然消弭。 “不要,還沒洗澡呢?!卞e開的一點呼吸落入耳中,只剩延綿的氣聲。 暈暈沉沉間,一聲清冽的嗓音繞著幾分啞意徘徊在她的耳邊:“那就去浴室……” 虞清雨驀地睜眼,光影晃動間,浴室門在身后被甩上。 他的動作散漫,眉宇間不復往常沉穩,似乎也帶著幾分急躁。 襯衣扣子落了一地。 燈沒開,虞清雨看不清路,迷怔間似乎踩到了什么,腳上一滑,又被清健有力的大手攔住腰肢。 再回神時,人已經被抱進了浴缸里。 拖鞋橫七豎八地躺在白瓷磚上,一旁還有散落一地的襯衫扣子。 凌亂,靡麗。 淅淅瀝瀝水聲漸大,花灑中撲出的熱水,卷著裊裊水霧,讓視線也變得模糊。 虞清雨睜著一雙水眸,只有臥室里透過的一點燈光,讓她勉強看到面前男人的俊面,貼得極近的距離,讓很多細節在模糊中清晰。 輕顫的睫毛,還有不斷落下的啄吻。 衣衫在潮濕中被打濕,濕漉漉地黏在身上,又在水聲中被染上熱息。 解開的襯衫,還有百褶裙,不知落在什么地方。剛剛抽離而察覺的一點涼意,很快又被熱水覆蓋,再次被新的熱源染上溫度。 落在頭頂的熱水打得她幾乎睜不開眼,覆在面前的黑影再度擋住她的視線,暗昧之中,唯有旖色在升溫。 觸覺被放大到極致,掌在她后腰處的大手,牽出更灼熱的溫度,遠比花灑撲出的熱水更熱。 她分不清究竟是哪個更熱,或許也還有更熱的。 可根本由不得她拒絕,潮濕的吻已經堵住她所有喘息,唯有落下的水聲窸窣不斷。 “沐浴露好滑,我差點滑倒?!庇萸逵瓯荛_他的唇,吸了吸鼻子,小腿戰戰,幾乎站不穩。 掌心覆在他的胸口,那里的溫度灼熱,還有亂序的心跳,鼓震著她腕側脆弱的脈搏。 沉聲中帶著些啞意,淺淺繞著他的耳廓,讓紅意之上再度染上更深的色澤。 謝柏彥幾乎是貼著她的唇瓣說:“踩我腳上,bb?!?/br> 她聽不仔細,也動彈不得,纖薄的身形像是被箍在高架之上,周遭都是他的氣息,哪里還有她的半點主動權。 暗色之中,滋長的如潮情愫,在淋淋水色之中帶上更深的旖旎,拉著人不斷墜落。 也還有人,在這時候還落井下石。 舌尖撬開她咬緊的唇,登堂入室,攪動著她迷蒙的神智,溢出那聲壓得很低的細吟,在空蕩的浴室中回蕩,來回鼓震著她的耳膜。 “不過,你確定那是沐浴露滑嗎?”謝柏彥磁性好聽的聲音緩緩落下,混著花灑水聲,在耳膜之上不斷添加新的震顫。 虞清雨勉強從迷離之中撥出一縷清醒:“這個時候你可以不說話的?!?/br> 他輕拍著她的后背,似是低哄:“沒關系,小魚滑一些也是正常的?!?/br> 虞清雨聽不得他說這些荒唐的言論,恨恨地咬在他鎖骨上,牙齒磕著他的骨骼,留下深深淺淺的印記。 一點刺痛彌漫開來,換來的是他更加無忌的肆意。 “明天都由你好不好?”肆意之后,還有一點甜頭,是謝柏彥給出誘人的交換條件。 日光高照,虞清雨才懶懶起床,揉了揉眼睛,她望向正在處理公務的謝柏彥:“我們今天去哪兒?” 雖是陪她度假,但謝柏彥也還是有些必要處理的公事,只在她休息的時間處理,等她醒了,便收起了電腦,不想妨礙她的度假好心情。 謝柏彥把電腦放在一旁,緩步踱來,拉著還賴床不動的虞清雨起身,推著她去衛生間洗漱。 浴室昨晚一片狼藉,這會兒倒也整潔了許多,是他收拾的。 把牙刷擠上牙膏再遞給她,謝柏彥溫聲徐徐:“去給你補一場婚禮?!?/br> 虞清雨嚇了一跳,差點咽下了嘴里的白色泡泡。 她是有想過謝柏彥會給她驚喜的,或者是彌補上之前的遺憾,但也沒想到他就這么直接告訴他,一點神秘感都不留。 漱了口,虞清雨素著一張臉,眸色閃著幾分晦暗不明的意味,小手扯了扯他的身上的睡衣:“你就這么直白地告訴我,都不準備給我留一點驚喜?” 謝柏彥抽出一張洗臉巾,慢條斯理地擦過她剛洗過的臉,直到將最后一點水珠都擦盡,才開口說:“不是你說老夫老妻不需要驚喜了嗎?” “那——”確實是虞清雨說的。 可也沒想到謝柏彥會當真吧。 搞得她這時倒是啞口無言,若是推翻自己的言論,又拉不下臉,可是不推翻,又總覺得有些后悔。 謝柏彥薄唇溢出淡弧,瞧著她面上變換的神色,那一點弧度更起幾分:“bb,安心,只是想留給謝太太充足的時間準備?!?/br> 她的眸光一閃,望進他的黑瞳之中。 “不想給太太留遺憾?!?/br> 所以提前告知她所有安排,讓她從心所至,留下紀念的回憶。 這人又逗她! 虞清雨的五官瞬間舒展開來,扯下他手里的洗臉巾,拉著他在衣柜前擺弄著衣物,行李是謝柏彥收拾的,衣物她帶得不多,她一向本著旅程輕快,大不了再買就好的觀念,只是這時就不免有些為難。 猶猶豫豫,她先問身邊的男人:“你要穿什么?” “太太穿什么,我和你配就好?!?/br> 謝柏彥說由她安排,虞清雨便真的從心選擇,按照她想要的那種簡約風,穿了最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 而他身側的謝柏彥也是同樣的穿著打扮,不系領帶,干干凈凈的白襯衫,莫名幾分少年氣。 和往日不同的風格,卻讓她的心跳卻鼓震著怦然的悸動。 是她想要的那種期待。 回歸最簡單的,只有兩個人的婚禮。 他們坐在樸素莊嚴的教堂的最前排,著裝干凈簡單,低頭默默許下最虔誠的誓言。 溫煦的陽光,窗外的鴿子,還有漸濃的花香,一切都剛剛好。 一束白玫瑰忽地遞進她的懷里,虞清雨掀開眼皮,望向面前矮腰向她懷里送進一捧新鮮花束的男人,嘴角向下落了又落,眼眶中有潮濕在蔓延。 良久良久,一聲低低的“小舅”從紅唇中溢出。 不知什么時候出現的薄敘言揉了揉她的頭,漫不經心:“來紐約都不知道來見我?” 虞清雨唇瓣囁嚅:“我這不是怕……” 怕從小最疼愛她的小舅還生她的氣。 畢竟那時候他因為生氣也沒有出席過她的婚禮。 薄敘言確實不理解虞清雨接受聯姻的原因,他勸她再考慮考慮,那是她的人生大事,可虞清雨沒有再考慮,也不想再考慮,直接把自己嫁了出去。 一開始薄敘言確實對這個找上門的外甥女婿沒什么好感,哪怕早早在美國華爾街知曉了他的名號,依然對他冷言相待。 但往來過幾次,也有所改觀。 至少虞清雨是幸福的,不就好了。 尤其是謝柏彥每次來訪時,投其所好送出的禮物。 薄敘言是個通透的人,這位謝先生對虞清雨的親友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對自己的太太呢。 “怕什么?這都多久了,你是準備一輩子不跟我聯系嗎?”薄敘言毫不留情地戳了戳她的額頭。 虞清雨有些委屈:“那你為了不參加我的婚禮,還特地跑到南極去看企鵝,我還以為你真打算一輩子都不搭理我了呢?!?/br> “那我現在不是來了嗎?”薄敘言推了推鏡框,慢條斯理,“現在來參加你真正的婚禮?!?/br> 沒有那些浮華的裝潢修飾,只有簡單的儀式,在證婚人的見證下,在西式教堂前,許下的諾言。 薄敘言搖搖頭:“哭什么?” 長姐離世得早,看著從小寵愛長大的外甥女結婚,他也頗有感觸。 食指捻去她眼角的水漬:“今天我可是你的證婚人,要是這小子以后欺負你了,回紐約,來我這兒,小舅養你?!?/br> 虞清雨吸了吸鼻子:“他才不會欺負我的?!?/br> 瞧了眼站在她身后,默默扶著她的細腰的男人,甕聲甕氣:“只有我欺負他的份?!?/br> “你啊……”薄敘言也跟著望向虞清雨身后的男人。 雙眸對視,似有深意流淌。 謝柏彥默然點頭,無聲之間已有承諾定下。 無論貧困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都愿意永遠在一起,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