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沉迷 第31節
“你給我太太買包,不怕我誤會?”冷禁的調子。 “謝總您真是說笑了?!甭勆€沒來得及松口氣,又默默咽了回去,“太太的東西自然應該有謝總買單,我這真是多問了?!?/br> 手中的冊子還在翻動著,冷白手指落下,輕點幾下:“就這些吧,去為太太定制珠寶?!?/br> 就這些?聞森額角冒了冷汗,這些加起來大概要九位數歐元了。 謝柏彥闔上冊子,忽然又想起什么:“太太喜歡的珠寶品牌最近出了新品,記得替她添一份?!?/br> “謝總,您是要哄太太?”聞森試探地問道,這樣大手筆,屬實有些驚到他了。 他做謝柏彥的助理,大概也有三四年了,還從未見過如此這么奢侈的采買。 一抹冷光緩緩移到他面上,聞森咳了聲,立刻換了說辭:“我的意思是您要促進家庭關系和諧嗎?” 謝柏彥放下手中的鋼筆,薄唇微啟:“夫妻情趣罷了?!?/br> 他不太牢靠的夫妻關系需要緊急維護一下。 “家里的花園裝得怎么樣了?”起身,謝柏彥重新系好領帶,慢條斯理地扣上西裝。 家中后院的花園重新裝修,按照虞清雨京城別墅的布置原樣還原。 眸光悠遠:“還有,太太喜歡克勞德莫奈花,想辦法遷一些回去?!?/br> 第18章 chapter 18 合同簽約后的慶功宴,在謝柏彥第三次看向白襯衫袖口壓下的黑金腕表時,andy端著酒杯湊了過來。 “謝太太今日怎么沒有來?” 謝柏彥抬了抬金絲鏡框,神色微淡,有些心不在焉:“她去看秀展了?!?/br> andy微微點頭,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看來謝太太不在,謝總無心應酬?!?/br> 虞清雨確實有問過今晚是否需要陪同他一起出席,只是那會兒她已經穿戴整齊,拎著鏈條包準備出門。 聽說是她的好友在法國的第一次時尚展會,虞清雨說她其實可以不去看展的,陪他出席活動是她的義務。 義務這個詞微微刺耳,謝柏彥沒說話,只是叫了司機去送她。 他說:“沒關系,謝太太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考慮其他?!?/br> 離開時,虞清雨再三回頭確認,頗有幾分猶豫不決的意味在。 當然,陪他出席活動確實是謝太太的義務。 但若是勉強,似乎也沒什么意思了。 謝柏彥沒應聲,只是漫不經心地晃著手里的杯子,紅酒在杯壁上流連,醇香蕩漾,他卻一口也沒動。 “今日只談公事?!?/br> 言下之意是,不想談論那位過于美麗的謝太太。 andy忍不住笑了:“那就只談公事,祝我們接下來的合作愉快?!?/br> 紅酒杯輕輕碰上他的,andy正抬手送至嘴邊,卻被謝柏彥虛擋了下。 “算了?!彼晚粗票?,清冷面容現上幾分寡淡的無趣,“太太管得嚴,喝酒是要被趕出房間的?!?/br> andy驚訝地睜圓眼睛,藍色的瞳仁閃過難以置信,他后退半步,上下打量了番面前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 “謝總,你不像是被太太拿捏的樣子?!?/br> 淡漠眉眼清雋舒展,他第四次看向精致昂貴腕表,若有若無地勾起唇角:“那你看錯了?!?/br> “我比較俗氣,自然太太重要?!?/br> andy是懂一些中文的,但只停留在很淺顯的表面上,他絞盡腦汁想了一個句俗語回敬給謝柏彥—— “那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br> 他仰頭喝下杯中的紅酒:“沒想到你居然還是個顧家的好男人?!?/br> “顧家的好男人”回到酒店的時候,房間的燈亮著,似有似無的一點酒香襲來。 他的眉心深折,似乎是紅酒的味道。 目光折過玄關,只著單薄黑色睡裙的女人正坐在餐桌前,輕輕晃著手中的杯子,深紅色的汁液攀過透明的玻璃杯,顏色灼燙他的視線。 “虞清雨,我記得昨天剛跟你簽訂過協議的吧?!毕档脙炑哦朔降念I結被扯下,隨手丟到一邊,聲線染上幾分薄涼,“想要喝酒也沒關系,起碼身邊要有人陪?!?/br> 虞清雨循聲望了過去,清透曈底漾起一絲波瀾。 緊跟著,腕表同樣被解下,落在餐桌上,清脆的聲響,她的眉梢不由跟著一跳。 眸間清光只跟著他的身影挪動,一顆一顆被解開的襯衫扣子,半垂下的襯衫領口,將拉近的距離扯入了非禮勿視的范疇。 低啞的聲線壓下,帶著幾分凜然的警告:“你知道喝醉了有多危險,這里是法國,你也知道治安不好,街上有多少流浪漢,又有多少難民小偷……” 虞清雨怔住,愣愣地抬眼看向懸在她頭頂的清雋冷面,周身環繞的凌然氣息,毫無收斂的睥睨之色,仿佛經年不化的寒冰,滲著冷冽的涼意。 她咬了咬唇,水潤的眸子輕眨,幾分無辜:“可我沒喝啊……” 虞清雨將放在桌角的香薰推到了他面前,一道影影綽綽的燭光在兩個人之間隔開距離,輕渺而上的白煙,帶著綿長的清香。 “我只是在回來的路上買了一個香薰,廣告標語是無酒精的紅酒味,我就回來試了試?!?/br> 至于裝著深紅色液體的杯子,她端起杯子送到了他的嘴邊:“是樹莓汁?!?/br> 透明的玻璃杯被強行壓在他的薄唇上,那上面還帶著一點殘留的口紅印,在輕晃中摩挲處一點熱度。 滯了幾秒。 謝柏彥修長冷玉的指骨輕輕推開眼前的玻璃杯,低身吹滅了桌上的那只香薰,漠然揉了揉眉心,神色幾分懶怠。 “抱歉,今天有點累?!彼戕贡幌绾?,那一點渺渺直上的青煙,心緒微亂。 無酒精的紅酒味嗎? 怎么有幾分醺然迷醉在緩緩漫上。 “你在關心我?”虞清雨歪了歪頭,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拉開她身側的椅子,謝柏彥懶懶靠在椅背上,長睫半垂,聲線冷清:“你是我的太太?!?/br> “關心你是我的畢生課題?!比缬癜闱鍧櫟穆暰€淺淺落下。 虞清雨恍然一怔,下意識轉頭,望進他一汪邃暗深海的眸底。 怦然的心跳被不斷放大,有規律的加速,在耳邊響徹。 低頭喝了口微酸的樹莓汁,她清了清嗓子:“你今天送的珠寶,我很喜歡?!?/br> 回到酒店看到在客廳桌上整整齊齊擺放的珠寶首飾還有高奢挎包,剎那間的悅然是掩飾不住的。 “客氣了,謝太太?!币痪湓捰謱蓚€人的距離拉回最開始的友好,“吃晚餐了嗎?” 好像是例行安排似的日常問詢。 氣氛在暗昧中歸于心照不宣的古怪。 “沒?!庇萸逵険u搖頭,“沒什么胃口?!?/br> 褪去最初的怔然,她表情有些淡,眸光似有似無地落在他交叉而握的冷白指骨上,一枚躺在清健腕骨上的紅痣,帶來一點別樣的色澤。 深深嘆了口氣,虞清雨托著腮,眸光微頓,更靠近了他幾分。 “你在不高興?”謝柏彥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 虞清雨摸了摸自己的臉:“很明顯嗎?” 謝柏彥靜靜端詳她幾息,默不作聲拿出手機悄敲敲打打,似是發送了條消息。 大概是那只紅酒味香薰真的不太對勁,她莫名有些頭暈腦脹,視線像是加上了一道鎖,牢牢的黏在了謝柏彥的身上,一錯不錯。 收了手機,謝柏彥側頭,對上她灼然的視線,薄唇溢出淡聲:“要聊聊嗎?” 虞清雨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紅唇微張,幾分恍惚:“你居然想要當知心先生?” 日理萬機的謝先生居然也會這么好心地想要沉入俗世,聽聽他人的煩惱。 他的眼神又偏至那只香薰,幾分暗色隱下,唇角綴上一點笑?。骸敖裢碛袝r間,可以陪興致不高的謝太太解悶?!?/br> “當然,若是太太實在過意不去,我也可以收費聆聽?!?/br> 虞清雨鼓了鼓嘴,自動過濾掉他的陰陽怪氣。 大概是今晚的氣氛好,又或者是今天他們距離近,大概還有些更深的原因,被她刻意忽視過。 好像跟他說些煩心事也沒那么難。 “謝柏彥,你說作為一個擁有國民暢銷書的馳名作家,會接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翻譯來為她的作品制作譯本嗎?” 他大概有猜到她想要做什么,對于她的事業他保有十足十的尊重,但至于這個問題,只有一個答案—— “你去試過才會知道?!?/br> “可我沒什么名氣,也沒什么代表作?!?/br> 謝柏彥沉吟片刻,換了一種說辭:“所以更需要你主動去試?!?/br> 她瞥過去一眼,唇線抿得平直:“可是我試了,她還沒有回我郵件?!?/br> 虞清雨不是那種猶猶豫豫止步不前的性子,她只是需要找個人抱怨一下自己的不安,并不需要他給予任何意見。 行動力,她向來是滿分。 但對結果的期待或者擔憂也是避不可免的。 謝柏彥眉心微微皺起:“那你跟我說這些的用意是?” “夫妻之間不就應該說這些的嗎?”虞清雨覺得他這個問題似乎有些多余,“太太的抱怨,你自然要全部接收?!?/br> “明白了,太太只是需要我的鼓勵和認可?!彼难凵衿硜?,幾分矜然。 “不過,太太或許最不需要的就是我的任何和鼓勵?!闭Z調淡淡,帶著令人信服的魅力,“因為那已經是一眼可見的事實?!?/br> 心房重重地一跳,鼓震的躍動遞進每一寸關節,是令人服帖的安然感。 “第一次覺得你的嘴里還是可以說出幾句能聽的話的?!彼雌鹱旖?,嫣然而笑,昳麗明媚的嬌色映照在男人的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