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否認
離開公寓之后,坐上已久灌風的敞篷跑車,官雨詩只覺得整個腦袋暈乎乎的,好像有很多內容在里面攪和翻涌,混亂得她一時間無思考。 天臺上,莫明憂對她說的那些話歷歷在目,又好像隨時都會隨著寒風飄散,那樣的不真實。 “我不會跟唐玫兒訂婚,你信嗎?” “鬼才會相信?!痹僬f誰會去在意他跟誰訂婚,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霸道的語氣不容抗拒:“鬼信不信我不知道,不過你,必須要信?!?/br> 越想臉頰燒得越燙,官雨詩終于回過神來,懊惱地揉了揉臉,眼睛的余光偷偷看向了旁邊的莫明憂,卻見他開著車,臉上平靜得跟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 是自己多慮了吧,他怎么可能會用那種深情如水的目光跟自己說那些微妙的話,又怎么可能會問自己的心情,一定是自己產生錯覺了! 沒錯一定是這樣。 她不停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能中了他的陷阱。什么動心,什么訂婚,那些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只小丑,呼之即來招之即去,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加以威脅,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一拍兩散。自己怎么可能會喜歡上討厭的人嘛。 她想得太入神,以至于到了跑車在家門口停下來后,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莫明憂好奇地打量她兩眼,搖頭苦笑:“幾句話就把你說得魔怔了?” 官雨詩怔怔下了車,低著頭就要往院子里走去,剛走出兩步,胳膊就從后面被拽住,她轉過頭看去,疑惑道:“你還有什么事嗎?” “越非塵應該快帶你回去了?!蹦鲬n收斂了笑意,臉上平靜,波瀾不驚,“等你比賽之后,我去接你回來?!?/br> 言下之意就是,等她比完賽,完成了自己的夢想夙愿,就不會再容許她繼續呆在越非塵身邊了。 雖然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但官雨詩一時間還是難以接受。喉頭動了動,想要反駁他,出口的話卻變成了了:“莫明憂,在你心里,究竟把我當做什么了?” 話音落下,兩人均是一怔。 驟然發覺自己口誤,官雨詩窘得臉色發白發燙,不等他回答就要離開。 “等下?!弊ё∷觳驳氖忠怀?,眨眼她又跌倒了他跟前,幸好被他一手支撐著才沒有出洋相。官雨詩紅著臉甩開他,莫明憂追上兩步,擋在她面前,雙手抱在胸前,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愉快:“我還沒回答,你跑什么跑?” “抱歉,你就當我瞎問的。不用回答我了?!彼椭^,像只逃避災難的烏龜想要拼命縮在龜殼里。莫明憂無奈搖頭,兩指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來與自己直視,“你不用瞎問,本族長現在就回答,你在我心里,就是……就是一只會撓人的小野貓,本事不大,脾氣倒是夠差的?!?/br> “莫明憂——”她怒目瞪他。 想要發飆時他已經揮揮手上了跑車,將車窗拉下來,露出一張笑得十分欠扁的臉,“下次見面,輪到你回答我,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最后的話,卻風吹得凌亂飛散,但官雨詩卻一字不漏地聽到了。當即撲哧一笑,心里好像一瞬間舒暢了不少,想起今天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心里不禁漾出一種異樣的感受。 那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甚至帶著亢奮、激動的,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唱歌,想要傾訴。 她暗暗提醒自己,千萬不能陷得太深了,在他眼里,任何真心實意都是虛情假意,任何甜言蜜語都是口蜜腹劍,任何的任何情愫……都應該趁著還沒有生根發芽就狠狠地扼殺在娘胎里。 又過了兩天,陳路東終于辦理了出院手續,官雨詩本來想讓他再呆幾天,檢查看看會不會落下后遺癥,但陳路東怎么也不肯繼續待下去。醫院刺鼻的藥水味讓他覺得很悶,哪里比得上家里舒服。官雨詩知道勸說無效,只好辦了手續后,一家三口回到家里來。 向云惜回來后就去跟四鄰報了平安,順便聊聊幾句家常話。沒想到回來的時候,神秘兮兮拉著陳路東說了會話,過一會兒,又示意官雨詩到臥室里去。后者納悶不已,只能跟著她去了臥室,“媽,什么事這么神秘?” “詩詩,你老實跟mama說,那位姓莫的先生到底是什么來歷?”向云惜臉色嚴肅地看著她,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官雨詩心里撲通撲通地跳,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笑呵呵地把問題跳過去,“媽,你問這個干什么,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他是我上司,而且我們也是同事?!?/br> 這一次,向云惜卻沒有那么容易被忽悠過去,臉色沉下來,“他是上司,那我們在醫院里遇到的那位越先生又是什么身份,為什么我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彼龂@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知道這些年來,是她對女兒缺少了關心,語氣間難免多了擔憂:“mama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并不是什么偉大的人物。但我能看得出來,不論是那位莫先生,還是越先生,都絕對不是一般地人物?!?/br> 沒想到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官雨詩怎么也想不到向云惜會突然提起這兩人,是不是她聽說了什么? 牽著她坐到床上,官雨詩在腦中組織好語言,這才不緊不慢地說:“媽,我可沒騙你,他們確實不是平凡的人,但我們真的都只是上下級的關系而已。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向云惜。 向云惜也沒打算隱瞞,將早上到鄰居拉家常的事情說了。官雨詩恍然大悟,原來是前兩天莫明憂開著那輛sao包搶眼的跑車停在家門口,四鄰看了之后難免心里直犯嘀咕,這陳家看起來也就是普通的平民家庭,怎么總是有豪車停在門口,而且那男人,簡直俊得不像人啊。 所以在跟向云惜拉家常中,不知不覺就八卦地問了幾句,恨不得將跑車主人的祖宗十八代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尤其是不少三大姑六大婆式的中年婦女,更是直嚷嚷著向云惜找了個金龜女婿,真叫人眼紅羨慕。 心知肚明根本沒那回事的向云惜鬧了個大紅臉,只好匆匆告別鄰居,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官雨詩問個清楚。 聽她說了原委,官雨詩不得不感嘆人言可畏。 “你跟媽實話實說,你跟那位莫先生是不是在交往?”向云惜不肯輕易放過這個話題,今天是鐵了心地要問個明白。 女兒年紀也不小,在外面找男朋友交往很正常,她自然也不會做出棒打鴛鴦的事來。但至少應該讓她心里有個底吧。只要一想起那個不論是相貌都是氣質都不同尋常的年輕男人,她的心里就沒辦法安心。女兒怎么會認識那樣的人物?對方的條件那么優秀,如果真的跟女兒有關系,以后能不能好好對待女兒? 一個個問題讓她這個當媽的cao碎了心。尤其是鄰居那幾個小孩有意無意說到女人跟那位莫先生在一起摟摟抱抱的,她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官雨詩心里暗暗吃驚,卻不敢全盤托出,還打算簡單挑兩句忽悠過去:“我說的都是實話,媽,你大概是這陣子太累想多了,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泡澡后好好去休息?!?/br> 說著,半只腳已經踏出臥室,還不等向云惜反應過來,早已腳底抹油飛快溜走。這種逃避的行為在向云惜看來,不由更加佐證了自己的想法,女兒一定跟那位莫先生關系匪淺,不然也不至于在自己面前落荒而逃。 其實,官雨詩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而已,如果將莫明憂和越非塵的身份和盤托出,那勢必會引出自己當時墜海被救,之后又冒著危險潛入愛格亞斯堡的事情,這些她是萬萬不敢說給兩老聽的。為了不在話語中露餡,她索性什么也不說。 如果她知道因為自己的躲避而讓向云惜徹底誤會了的話,一定會把腸子都悔青了。 在家里呆幾天后,眨眼就是春節來臨。在京城,春節可謂一年一度的大節日,相當于西方的圣誕節了。越非塵答應讓她在京城過完春節后,初二再回里克市,而他早已在春節前因為公司的事情趕回去處理。 與凱頓集團的合約順利pass,上官致在上一次投票表決失敗后,公司仍舊保存著他的一席之地,但其信服力也遠遠不及之前的影響。老爺子不知道是被刺激到了,還是因為身上背負的擔子太重不敢松懈,在春節前就出院回到公司主管大權。 官雨詩原本還擔心他的身體,但 一想到因為自己的原因,爺爺才不得不重新回到公司,最后還是自己擺了他一道,心里就愧疚難安。好在老爺子并沒有責怪她什么,加上有上官悅和葉淑月這兩位同樣干練沉穩不輸男人的左臂右膀,官雨詩在會議上提出來得那些弊端也終于受到重視,各部門開始著手處理這些殘余在公司內部的問題。 大年初一,一大早的官雨詩就帶著向云惜去了上官家的老宅,也就是老爺子居住的大宅子。早就春節幾天前,老爺子就來了幾通電話催她回去老宅住幾天。官雨詩硬是拖到了春節這一天才上門拜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