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們把雪踩哭了
過了一會兒,不安寂寞的肖二少緩緩開口,聲音柔和動聽: “還要有一會兒才到,餓不餓,有漢堡,保溫杯里有熱水!” “還好,不餓!”曼寧抿抿唇,她并不是喜歡麻煩人的人??墒嵌亲悠谶@個時候,很不給面子的咕咕的叫了幾聲,曼寧懊惱兼不好意思的擰起漂亮的一字眉。 肖二少笑意不達眼底,果斷靠邊停車,從后備箱里拿出準備好的食物和水,遞給她后重新回到駕駛席。 “你也吃點再走吧,開了這么久,正好休息下!” “接你的時候,才吃了早飯沒多久,我才是真的不餓!”他說著打開保溫杯,一股nongnong的棗香順著裊裊升起的霧氣飄進曼寧的鼻息。 “我姐早上煮的紅棗茶,我順便給你裝了一杯,喝點!” “好!”曼寧接過來,抿一小口,不是很甜但很可口。 “熱不熱,別燙著!”肖二少說著,又把手里漢堡的包裝紙打開,恰到好處的留了一些,便于手拿著?!芭ou的?!?/br> 歐陽曼寧看著舉到眼前的漢堡,這是要喂她吃的節奏嗎?慌亂的放下水杯,硬生生的接過漢堡,臉色緋紅,“謝謝!” 肖二少不介意她的反應,掛了檔,車子又緩緩的開動,時不時的側目,看看身邊的她。 歐陽曼寧這飯吃的,額,好像有點不好消化…… 順著大路岔口,轉了個彎,進入一條小道,道路不是很平坦,稍顯顛簸,路兩旁滿是高聳入云的大樹,樹枝光禿禿的,掛滿白燦燦的雪花,樹干最細的也有碗口那么粗了,歐陽曼寧認得那樹,這是北方常見的品種,白臘?白楊?還是什么,她想不起它們的名字,唯一確定的那不是松柏。 她記得小時候一到夏天,這種樹枝葉繁茂,而且每片葉子都像手掌一樣,很寬大。每逢暑假,她會和冬哥、木子一起,用這種葉子沾了某種原料做成葉脈書簽,冬天的時候拿出來,對著太陽,看那藕斷絲連般的葉脈清晰的交織在一起,透過葉脈,能看到冬日暖陽四射的光芒。 又開了大約有半個小時,車子進了山,不遠處有裊裊的炊煙升起,零星的出現些院落。再往前走,院落密集起來,有些小孩在雪地上嬉鬧,歐陽曼寧本以為已經到達了目的地,誰知賓利只不過是從這個不大的小莊子穿過繼續向前,直到半山腰處一片紅磚碧瓦的宅子前停了下來。 “累了吧?坐了這么久,先下來活動活動!”二少側身幫她解開安全帶。 “謝謝”歐陽曼寧伸手推車門,準備下車,卻被肖二少拉住,“把外套拉鏈拉上,外面涼!” “忘了!”歐陽曼寧調皮的吐了下舌頭,肖二渾身一顫,又有要強吻的沖動,但沖動歸沖動,這會兒他沒有造次。 地面上的積雪有半尺厚了,一下車,腳就陷進雪地里。曼寧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雪,聽著地面上傳來的吱吱聲,揚起笑臉,“肖潭,我們把雪踩哭了!” 正欲叩門的肖二少一愣,她這樣揚著聲調叫他的名字還是第一次,沒有了曾經辦公室里公事公辦的口氣。不禁喜上眉梢,回身走過來,一把從雪地里將她打橫抱起, “你干嘛,放我下來!”歐陽曼寧蹬踢著兩條筆直的長腿。 “少一個人踩,雪就少些疼,它就不哭了!” 曼寧眨眨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兩個人體重加在一起,一樣的,它會哭的聲音更響亮!” “那就讓它哭個徹底!”肖潭邁開步子走到院門前,正要抬手叩門,大門便打開了,里面的人看著他們,愣了一下,隨即展開得體的笑容,“肖二哥,爺爺說看時間你們差不多該到了,讓我出來迎迎,沒想到真的已經到了!” 歐陽曼寧見了生人,臉上有點不掛,急忙從肖潭身上蹦下來。 肖二少一直笑容滿面,“少錚,你爺爺他老人家可以擺攤算卦了,真準!” 裴少錚也笑,“肖二哥,jiejie里請吧,外面涼,我們進去說話!” 肖二少并不客套,跟著往里走,歐陽曼寧抬眼看看引路的男子,年齡估計跟她差不多,個子很高,甚至比肖潭還要高些,眉清目秀的,一臉書卷氣,超凡脫俗來形容一點不奇怪,她想孫子尚且如此,那方外高人的爺爺應該更加的不一般吧? 院子正對面是連著的三間瓦房,房檐下掛了些紅紅的尖椒還有玉米,跟普通的農宅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當她進了屋才發現那只不過是一個假象而已,過了穿堂門,重新進入了一個院落,很大,大到她沒辦法目測出面積,院子里栽滿了針葉類長青樹木,地上鋪滿瑩瑩白雪,沒有一絲一毫的破壞,中央的地方是一個中心湖,雖然是隆冬但那湖水并未結冰,甚至裊裊的升起蒸汽,縈繞著,透過那霧氣看遠處的山巒,如似仙境。 “那是溫泉!”裴少錚簡單的介紹,歐陽曼寧點點頭,但還是免不了好奇的多看幾眼。 沿著九曲十八彎般的長廊一路向前,曼寧想起了一個詞,“曲徑通幽” 終于在一處房子前停下,少錚叩門,里面傳來氣勢如虹的回聲,“進” 一老者坐在八仙桌旁的木椅上,身著麻灰色粗布對襟長衫散褲,腳下是雙黑色千層底布鞋,鶴發童顏,一直只以為在武俠書里才有的那種高人,何似今朝在人間? 肖二少沒了以往的頑劣戲謔,恭恭敬敬的深鞠一躬,“裴爺爺,您老身體還是這么硬朗!” “你小子要是沒事兒,能想起我這老頭子!裴老爺子爽朗的笑,“傻站著干嘛,都坐吧!少錚,看茶!” “是,爺爺” 歐陽曼寧禮貌的打招呼,“爺爺好!” “嗯!好!你就是小二的未婚妻?這小模樣還挺??!” “???”曼寧有些懵,抬頭看肖潭,那廝眼眸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裴老爺子察言觀色,微微一笑,“小二說,他未婚妻痛經嚴重,怕影響婚后生子!讓我給瞧瞧?!?/br> 曼寧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但又不能發作,只能忍,心里暗罵,“肖小二,你給我等著”一記帶著殺氣的眼刀射過去,只是人家二少依舊波瀾不驚的受了。 裴少錚給曼寧倒茶,淺笑,“肖二哥為了讓爺爺給你治病來求見了好幾次,爺爺都避而不見。后來二哥讓我給爺爺帶話,說是為了家門的香火延續,爺爺才最終答應下來!” 曼寧一下子紅了臉,又偷偷的看一眼肖潭,那廝跟與他無關似得,優雅的喝著茶。 “把手腕伸過來,我給你瞧瞧!” 她遞過左手,老人的手指輕搭在她的脈搏上。屋子里一下靜了下來,曼寧莫名的緊張,裴老爺子徐徐睜開眼,有點不滿,“只是號脈而已又不是打針吊瓶,你這么緊張干什么?” 曼寧不好意思的笑,“我從小就怕醫生,能吃藥對付的絕對不去醫院?!?/br> “換另一只手” 裴老爺子重新閉上眼睛, 曼寧聽話的配合,有過了約莫兩、三分鐘,老爺子睜開眼睛,“吐舌頭我看看?!?/br> 歐陽曼寧照做,一旁的肖二少看著那圓暈粉嫩的小舌尖,心房一顫,有種沖過去抱著她好好親吻一番的沖動,當然他也只是想想,沒敢付出實際行動,他怕影響了裴老爺子看病,老爺子一腳給他踢山下去。 裴老爺子點點頭,“好了!少錚,研墨吧!” “是,爺爺!” “丫頭,你本來就是極寒的體制,青春期發育的時候又沒注意,現在可要好好調理一陣子了! “老爺子,有沒有什么特效的法子,讓她生理期的時候不那么疼?看著她那樣,我肚子都痙攣了”肖二少伸過腦袋問。 老爺子抓過桌上的小巧紫砂壺,直接對這壺嘴喝了一口,才慢慢悠悠的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止痛治標不治本!你疼你媳婦我知道,但是得一點點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爺爺,您別聽他胡扯!”曼寧非常想解釋清楚她跟他的關系。誰知,裴老爺子揮揮手,“丫頭,你這身子骨得好好調理,不過只要你聽話,堅持吃藥,按我說的做,我保你一年內痊愈,到時候給臭小子生個大胖兒子,讓他一邊偷著樂去!” 曼寧聽聞此言,臉頰紅的透透的,就連白皙的脖頸都暈染了嬌羞。 “不是,我跟他……” 肖二少抓過的肩膀,把她圈在自己的臂彎里,“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生娃早晚的事兒!” “你!”歐陽曼寧看著那張英俊的一塌糊涂的臉,氣的說不出話了,想要挪開他的鉗制卻又不好太過明顯,兩個人暗地里較勁兒! 裴少錚清明的目光掃過,淡淡的笑。 “肖二哥,長路漫漫,還要努力才行!” 肖二少嬉皮笑臉,攬著曼寧的手又加了些力道。 “這雪恐怕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停不了,下山的路不好走,天也晚了恐怕你們要在 這里住幾天嘍!正好這兩天讓少掙把暖貼調制出來,走的時候給丫頭帶著?!?/br> 裴老爺子說著已經走到條案前,裴少錚將宣紙鋪平,老爺子提起毛筆,很快,一行行蠅頭小楷落在紙端,蒼勁有力。收了筆,老爺子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才吩咐,“暖貼加了兩味藥,少掙你把熬藥的注意事項給丫頭寫清楚了?!?/br> “是,爺爺!” “丫頭,藥有點苦,要堅持喝,不然治不好,生不了娃,可就不怪我老頭子了!” “哦!”曼寧不好意思的輕輕應聲,心里恨死肖二的嘴無遮攔,胡說八道。 “把銀針取過來,你們兩個小子先回避吧,我要給丫頭針灸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