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
踩點抵達現場,smokkin前一個樂隊還沒結束。 方沐掛上工作證,去到能被音響震聾的最前面,潭書沒同她前去,在人山人海外看大屏幕。 天氣熱,場地大,后排全是野餐墊和充氣沙發。她站得好累,這身衣服坐也不好坐,躺也不能躺,早知道穿短袖短褲了。 聞到一股六神味,視線掃了一周,停在幾米外,正蹲地上幫對象噴花露水的男生身上。 她跺了跺腳,草坪里蚊子還真不少。 便過去,問那女生能不能借一下,女生很熱情,立馬就可以可以地給她。 大腿往下,手臂往上,潭書噴了個遍,整個人像被六神浸入味,然后感謝人家,還了回去。 歌很嗨,前面都在蹦,但不是潭書的取向。 這兒人多,蚊子多,天氣熱,沒地坐。潭書有后悔來了。 “你好,我們那有沙發,不介意的話,可以去休息會兒?!?/br> 潭書側頭,視線落在一旁說話的紅發男身上。 紅發男穿了身黑色無袖背心,飽滿的肌rou線條外露,尤其是蜿蜒青筋的肱二頭肌,他墨鏡駕在發頂,脖子上掛著根粗鏈。 這風格令潭書想到祁孑譯。 “不要錢,我不是賣沙發的?!蹦猩粋€方向指了指。 那處有叁個充氣沙發,其中一個坐著借她花露水的那對情侶,女生眨眨眼,笑眼盈盈地沖她招手。 貌似是一起的。 視線重回紅發男臉上,多了幾分打量。隨后,潭書扯了扯唇,淡淡道:“我穿得不太方便?!?/br> “我們買了雨衣,沒拆,應該可以擋擋?!?/br> 紅發男接得很快,似乎也沒思考她說的是否是托詞,且他說這話時眼睛一直停在她臉上,沒有借勢瞟向她性感的穿著。 潭書點了個頭,和他往后排走:“多謝,麻煩了?!?/br> “沒事沒事,就覺得你鞋挺高,應該不輕松?!?/br> 于是男生拆了套深藍色透明雨衣給她,在她坐下的時候替她扶了下沙發。 剛調整好坐姿,靠下,前排人浪就爆鳴出一陣尖叫,潭書抬頭望過去。 smokkin上場了。 白昱舟抱著把電吉他,站在立麥前talk和活躍氣氛,祁孑譯在后面打架子鼓。 祁孑譯在樂隊的定位是主唱兼吉他手,偶爾跑到后面去敲鼓,一般是他情緒不佳不想見人的時候。 攝像老師很會來事,懟著祁孑譯臉拍,雖說鏡頭是輪流著來,但到其他樂手就一晃而過,獨獨在祁孑譯這跟卡了殼似的,兩側大屏全是他的臉。 自然而然,每次一到祁孑譯,尖叫聲震耳欲聾。 無比浮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頂流愛豆。 祁孑譯握著鼓棒漫不經心地敲奏,墨鏡反戴,頭發極具攻擊性地往后梳。 他始終低著眉,看上去肅冷又興致乏乏,到某個節點時鼓棒在指間絲滑轉動,然后重重敲擊在鼓皮,歌曲隨鼓點進入高潮。 潭書遽然發現,祁孑譯彈吉他和打架子鼓是兩個迥乎不同的狀態。 前是靜止且深情。 后者,他的身體會隨踩底鼓的節奏晃動,吊兒郎當的,但又更符合他氣質一點,更痞一點。 白昱舟唱了叁首,一般這個時候開完場,氣氛也到位了,第四首則該沉下來走心,smokkin的定位也的確是情歌掛。 但第四首還是白昱舟。 那天,潭書沒有給祁孑譯答復,只模棱兩可地說有空就去。 然后..... 然后就是現在了。 祁孑譯真的,沒有半點職業cao守。 須臾。 潭書舉起手機,打開相機,放大鏡頭,在攝像機再次定格到鼓手臉上時,對準大屏幕。 咔嚓。 發送。 - 周圍不斷有女生和同伴吐槽,為什么祁孑譯還不唱,哪有副主唱霸麥的先例,純純劃水。 而當時潭書腦子里只有祁孑譯那句。 ——你不來,我唱給誰聽。 于是就那么做了,純屬當下的下意識反應,沒有經過大腦。 消息成功發送后,她才后知后覺,這個行為,真的很降智。 誰演出會看手機? 但是撤回已經來不及。 “你一個人來的嗎?”紅發男在這時開口,他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嫌礙了今天的look,潭書進場后就把工作證收進了包里。 “我朋友在前面?!?/br> 紅發男點點頭,像是投其所好般找起話題:“你們也是為smokkin來的?我看你剛剛有在拍?!?/br> 第四首歌結束。 白昱舟喘著氣在上面talk,臺下都在喊祁孑譯名字讓他唱歌,祁孑譯如風過耳地往臺下掃了眼,從褲兜掏出剛在震動的手機。 潭書瞇了瞇眼。 屏幕中,他眉眼微揚,緊繃的下頜松動,唇角掀起一抹痞氣的笑,嘚瑟又猖狂。 “算是?”潭書答得有些似是而非。 與此同時,手機震動,她低下眼。 祁孑譯:【聽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