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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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快感過后,他如夢初醒,只余下無盡的空虛悵然。 他在后臺看到文清讓,或者說是與文清讓融為一體的陳寂,感覺對方像是幻覺,甚至不確定自己的一生中是否真的有過這個人。 于是他顫抖著擁眼前人入懷,生怕那只是一個虛影,松開手便消失不見。 - 《深淵鏡》小說的作者也在臺下看了整場首演,這會帶了個朋友來后臺探班。作者比顧以誠想象中要年輕很多,是個目測不到三十歲,話很少的青年。相比之下,他那位朋友一臉興奮,熱情夸贊他們的演出,又詢問是否可以簽名合影,最后心滿意足離開。 兩人前腳剛走,后腳媒體的人就到了。一行人進來打過招呼,負責采訪那個年輕女孩打量一眼,問道:“顧老師要不要先卸個妝???” 文清讓方才已經抽空去洗掉了手上的道具血漿,顧以誠臉上還殘留著一些,配著燈光下略顯蒼白的面色,讓他乍一看像從哪個驚悚電影片場過來的。 “我等會再卸,直接開始吧,別耽誤你們時間?!?/br> 顧以誠揚起唇角,笑意卻并未抵達眼底,沾著血污的臉露出這種表情,顯出一種病態來。女孩眼神明顯躲閃了一下。 采訪結束后,門口還有一些觀眾在等,見他們出來,快門聲響個不停。 兩人向觀眾道謝。文清讓側過頭看一眼神色有些游離的顧以誠,沖著那些女孩子說:“以誠今天有點累,時間也比較晚了,大家要不然早點回去吧?!?/br> 多數人都表示理解,走之前紛紛說辛苦了注意休息。但還是有兩個女孩拿著拍立得跑幾步追上來,想讓顧以誠配合拍兩張照片。 顧以誠淡淡道:“我聽清讓哥的?!?/br> 女孩們有些失望,只好作罷。 文清讓和顧以誠往路口走,后者難得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還沒出戲?”文清讓問。 他之前同顧以誠說這個角色不適合用體驗派演法,也不知道對方聽進去多少,在固執這一點上,倒是和曾經的自己有點像。 “也不完全是,”顧以誠搖頭,“我現在感覺腦子里有點亂,聯想到了自己的一些事情。這個戲真正在舞臺上完整地演下來,后勁比我想象的要大……其實我能理解周昀?!?/br> 他與周昀的人生軌跡并沒有重疊的部分,孤獨底色卻微妙相近。如果說角色是平行時空里的另一個自己,顧以誠在演這部劇時,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與角色深度共情對于舞臺來說是好事,但對你自己可能不是,”文清讓意味深長,“就像我之前說的,有時太入戲會很危險?!?/br> 他曾經見過那種頗有天分和靈氣的演員,演一個角色到瘋魔的地步,花費很久才走出來,但舞臺生涯也就此結束。 出于對后輩的欣賞,還有一點他自己都未曾細想的私心,文清讓不希望顧以誠重蹈覆轍。 手機響了,文清讓拿出來看一眼,停下腳步,“稍等我一下,我給家里人回個消息?!?/br> 顧以誠悄悄觀察著對方神色。他其實之前就在好奇文清讓這個“家里人”的具體指代,如果是父母或者meimei,沒必要說得模糊不清,如果是伴侶,他的表情和語氣又不帶任何曖昧色彩。 或許只是說話習慣而已?自己想得太多了。 他安靜地站在原地等。文清讓回過信息,把手機收起來,抬眸看他,“你要是累了,就早點回去休息吧?!?/br> 頓了一下,又柔聲道:“但如果你有什么想說的,可以和我聊聊?!?/br> - 最后他們步行去了之前的那家居酒屋,挑了個角落里的包間。 顧以誠不太習慣同別人傾訴,一時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就是……嗯,我和周昀的童年時期,本質上有點像……這么說可能也不太準確吧,總之我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過的?!?/br> 他講到那對一見鐘情的異國男女,草率開始與結束的婚姻,每天坐在門口等待母親回家的小男孩。 “我那個時候不明白他們為什么分開,以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我媽從家里搬走之后,其實沒有人再和我講法語了,但我一直堅持講,我爸沒辦法,還幫我請了法國家教。我當時的想法很簡單,我怕我不說法語的話,她就再也不來找我了?!?/br> 顧以誠喝了一口梅子酒,甜味蔓延過舌尖,心底有苦澀無聲翻涌。 年幼的他不懂哪里出了差錯,只想讓一切回到從前,孩童天真的頭腦以為語言是他和母親的聯系,長大后逐漸理解,連血緣都不能維持一段關系。 一開始他不時會問母親去了哪里,某次被祖母聽到,對方滿臉厭惡,不耐煩地打斷他,說別問了,她不要你了。 顧以誠再開口時,表情輕松,“后來我懂了,無論我做什么,她都不會回來了,她太需要自由,我對于她來說是個累贅。我爸在醫院工作很忙,保姆阿姨不住家,沒什么人和我說話,后來我就變得不愛說話了,在學校里也沒有朋友?!?/br> 文清讓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當年他在劇院門口遇到過一個沉默寡言的中學生,沒看清對方的臉,卻記得那孩子手背上的傷疤。 “你的同學欺負過你么?” “你是說那種校園霸凌嗎……那倒沒有,他們當時只是覺得我性格太古怪,不怎么和我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