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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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順理成章地墜入愛河。然而某天查理斯不辭而別,只留下一封信說他已經另有所愛。 克萊爾自然氣不過,四處打探未婚夫的下落。她沒打算挽留,只是想給對方點顏色看看,但三年過去一無所獲,最后找上了一位小有名氣的私家偵探。 接下來的劇情貢獻了全劇最密集的一段笑點:偵探和克萊爾根據蛛絲馬跡展開調查,屢屢撲空。從觀眾的視角看,查理斯仿佛預見了他們的行動,每次都精準地把握逃離時機,在有限的舞臺空間靈活跑動,上演滑稽版貓鼠游戲。 幾個人在這里用了略顯浮夸的喜劇式演法。文清讓旁邊的兩個女孩被逗得前仰后合,他不禁也輕輕笑起來。 而他也終于知道staff發給自己的“證物”是做什么用的了。飾演克萊爾的殷玥環顧一圈觀眾,語氣焦急,“你們誰撿到了我的車票?”臺下的戚風猶豫著舉起一張紙片。 原來是個隱藏的隨機互動環節。 克萊爾終于察覺到異樣,在她的追問之下,偵探不得已道出實話。 三年前,查理斯要動身前往戰場送一封密信,深知自己兇多吉少,便留下信謊稱自己已有新歡,又怕心高氣傲的未婚妻仍會來找他,才拜托偵探到時候演一出戲。 他們在調查途中差一點遇上的那個“查理斯”,雖然由演員本人扮演,但在劇中其實代表著一個虛影,抑或是克萊爾的想象。 偵探給了克萊爾一封查理斯留下的信,里面是他真正想說的話。顧以誠站在另一側,念出那些文字。 克萊爾捧著信紙,雙手微微顫抖。臺下有幾個女孩子和她一起小聲啜泣。 在信的末尾,查理斯寫道:“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再送你一朵玫瑰?” 他再度輕聲唱起那首《十四行玫瑰的詩》,情緒卻和出場時完全不一樣了。他用明亮的眼睛久久地遙望著克萊爾,像是要將她的模樣銘刻在眸中,然后轉身,走向了遠方。 故事迎來了一個戲劇化的結尾。 克萊爾在站臺上等候那班回家的火車,一朵紙折的玫瑰悄無聲息出現在眼前。 她轉過頭,查理斯一只眼睛纏著繃帶,渾身是傷,像他們初見那樣露出個輕佻戲謔的笑,“對不起,我現在只有這個?!?/br> 克萊爾撲上去抱住他。兩個人唱起了全劇最后一首歌。 文清讓看到這一幕,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熟悉舞臺戲劇敘事形式的人,應該會察覺到這里的一些隱藏信息。無論歌詞還是燈光,都在烘托一種如夢似幻的氛圍。表面上看,這是個虛驚一場的圓滿結局,仔細想想,它更像是克萊爾的一個夢。 她的心上人死在了戰火中,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但不深究這一層的話,停留在這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也未嘗不可。畢竟戲劇本身就是造夢,誰又真正分得清現實和夢境? - 唏噓或是感傷,都在返場的歡樂中煙消云散。演員們滿場跑動,帶著觀眾一起唱起劇中的歌,快門聲咔咔響個不停,有人在跟著節奏拍手。 這些鮮活的畫面被文清讓盡收眼底。他饒有興趣地感受了一會火熱氛圍,起身悄悄離場,從另一側的門去了后臺。 第10章 道林·格雷的畫像(7) 幾位主演回到后臺時,文清讓和戚風以及兩個staff站在一起,不知聊到什么,神情愉快。 見他們過來,他笑著說:“辛苦了,演得特別好?!?/br> 最后幾個字是看著顧以誠說的,后者心頭仿佛落入了一顆石子,泛起漣漪,升騰成躍動的氣泡。 “謝謝文老師!” 殷玥很高興,把夸獎全盤接收,又蹭到戚風旁邊,“師哥覺得好看嗎?” 對方剛要回答,殷玥毫無預兆湊上來,仰頭盯著他的眼睛看兩秒,“你怎么啦?” “……” 戚風還沒說出口的話噎在了嗓子里。他此刻不光是眼睛有點紅,臉也跟著微微泛起一絲紅色。 文清讓見狀說道:“他大概是剛才看得太入戲了?!?/br> 殷玥接受了這個解釋,轉頭去安慰戚風。 一旁的顧以誠卻有些出神。文清讓的夸贊更像是從業務層面出發的,那他作為觀眾的感受呢?他看過也演過這么多場戲,還會被自己的表演打動么? 那邊殷玥和戚風聊了一會,忽然神秘兮兮道:“你之前那件事,說了嗎?” 戚風愣了一拍,“……???你說那個……還沒……” “不會吧!”殷玥一臉詫異,轉向文清讓,“文老師,他有事想和您說?!?/br> 對方不明所以,“嗯?” “沒事沒事……要不算了吧,別麻煩了,反正后面也要進組排練……” 戚風連忙擺手,一臉不好意思,聲音越來越小,幾乎低到聽不見了。 “哎呀,師哥,你要急死我了,”殷玥恨鐵不成鋼,直奔主題,“他昨天就想問可不可以和您拍張照,一直不好意思開口?!?/br> 文清讓明白原委,忍俊不禁,“當然可以?!?/br> 得到應允的戚風立刻開啟迷弟模式,滿臉開心又手忙腳亂,切換前置攝像頭時手一抖,差點直接把手機扔出去。 文清讓沒有半點不耐煩,等著他調整好模式和角度。 顧以誠在旁邊看著,莫名有些吃味。他事先不知道戚風今天會來,多半是殷玥留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