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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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里藏著不止一種意味,文清讓思緒卻稍微飄遠了些。 距離他入行確實很久了,一晃十多年過去,不少熟人早已轉行。 音樂劇是舶來品,起步晚,在這片不適應的土壤艱難生長,發展到現在不能說毫無起色,但依舊溫吞,在日漸下沉的快餐文化市場中,顯得格格不入。 業內朋友曾和他打趣:他們這一行,老演員留不住,新人不愿意來,屬于先天不足后天畸形。 沒必要和年輕人說這個,沒人喜歡被潑冷水,尤其是在滿腔熱情的年紀。 “是啊,”他說,“緣分很奇妙?!?/br> 服務員這時把菜陸續端上來,除了顧以誠力薦的茶泡飯,還有常規的定食,烤物,以及其他小食,兩人之間的桌子擺得滿滿當當。 文清讓看著眼前至少是三人份的菜量,有點無奈,他看出顧以誠故意沒挑太貴的店,自己不好拒絕。不過反正他們要在同個劇組共事,一起吃飯的機會很多,找時間請回去就是。 他們吃著飯,隨便聊些有的沒的,又提到即將要開始排練的《道林·格雷的畫像》,由此發現對方已經在第一時間看過劇本。 “這部劇的歌很抓耳,”文清讓評價,“就是劇情……” 顧以誠自然接上,“有點碎,尤其是道林幾個階段的轉變比較突兀?!?/br> 音樂劇要用歌串起劇情,很容易出現敘事的割裂感。若是這部分節奏把握不好,很多觀眾就會在走出劇場后一頭霧水,不知道這部劇到底講了個什么東西。 對方一語道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令文清讓多了些許好感。他微笑著點點頭,“嗯,不了解原作故事的觀眾,看的時候可能會覺得有點意識流?!?/br> “對,我想盡量用表演細節讓觀眾理清角色的邏輯,不太希望他們帶著過多預設來劇場,如果看劇之前都要做功課的話也太累了,享受演出才是最重要的?!?/br> 顧以誠不時會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神態,談到戲時卻很真誠。文清讓同他聊天,覺得松弛,與后輩相處時鮮少有這種狀態。 “也不用壓力太大,無論怎樣,總會有人不喜歡。如何解讀是觀眾的自由?!?/br> 桌上的手機亮了,文清讓掃一眼,拿起來解鎖,手指敲擊屏幕,大概是在發信息。 暖黃燈光下,他眉目如畫,彎成柔和的弧度。 他身上有種溫和的包容,但乍一看平易近人,想走近時才能察覺到疏離感。顧以誠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神情,與那種春風般拂過每個人的和煦不同,是專屬于誰的溫柔。 顧以誠一時五味雜陳,好奇心占了上風。文清讓沒公開過自己的感情狀態,不好判斷是哪種可能,但那種溫柔又仿佛與情欲無關。 店里的音樂換成了《eyes on me》,空靈女聲低吟淺唱,緩緩流淌在空氣中。 「so let me e to you close as i wanna be」 顧以誠默默拿過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 這頓飯不知不覺吃到了十點多。顧以誠算時間,地鐵換乘可能會趕不上末班車,于是叫了個車,定位到前面路口。 他和文清讓朝那邊走,夜風依舊潮熱,大概因為下過小雨,沒有那么悶了。 行至路口,文清讓說:“那我往地鐵站走了?!?/br> 顧以誠想到明晚自己的劇,要提醒他嗎?多少有些刻意了。 正糾結,文清讓主動開口問道:“明天我是不是直接去前臺拿票就可以?” 顧以誠松口氣,又生出點失落。文清讓善于照顧他人感受,自然不會忘記這種事情。 他待所有人都一樣體貼,倒是微妙對應了《道林·格雷的畫像》中畫家對亨利勛爵的評價:對人人都喜歡,亦是對人人都漠然。 “嗯,我打過招呼了,提我名字就行,”顧以誠面上沒露出什么異樣,擺擺手同他道別,“明晚見?!?/br> “好,”文清讓似乎心情不錯,語氣里帶著愉快,“明晚見,以誠?!?/br> 聲音很輕,落在耳邊時顧以誠心跳驀地漏了一拍。待回過神,對方已經走遠,身影融入夜色中的人群。 車還沒來,他在原地站了一會,細細咀嚼最后那兩個字,決定不把加速的心跳歸咎于大麥茶。 第9章 道林·格雷的畫像(6) 《迷霧》和《仲夏夜之夢》的演出場地都在云端藝術中心,文清讓每次來去匆匆,倒是想去看一場,一直沒抽出時間。 他早年只演戲,近幾年也開始兼任制作人,需要更積極地了解業內新動態。 類似的沉浸式戲劇其他公司不是沒做過,但在《仲夏夜之夢》之前基本是曇花一現,反響平平,像《迷霧》這種熱度口碑雙豐收的更是前所未見。熱搜的影響是一方面,劇目本身總有亮點可尋。 《迷霧》的定位是“環境式音樂劇”,與沉浸式的劇目又有所不同:在沉浸式演出中,觀眾和演員都可以自由流動;而環境式的現場,觀眾座位是固定的,只是相較于傳統舞臺更為緊湊和靈活,幾乎所有的空間都是表演兼觀賞區域,演員不時會置身于觀眾之間。有部分粉絲為了近距離接觸喜歡的演員,反復買票觀看同樣的劇情。 晚場演出七點半開始,文清讓戴著口罩,在七點二十五分進場。 檢票的女孩抬頭看一眼,不知是不是認出他來,遞還票根的動作遲疑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