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紅發男人愣住。

    “抱歉，是我太過直接?！?/br>
    “中國有個成語，叫做借花獻佛?！彼居窨戳怂种械南銠壉?，慢慢眨了眨眼，“殿下未免太過小氣?！?/br>
    亨利怔愣后笑起，招來侍從，將酒杯放了回去。

    “抱歉，如果允許，我當然不介意單獨和你約會?！焙嗬麥惤粗碾p眼，“很漂亮，東方人很少會有這么淡色的瞳孔?！?/br>
    “只有眼睛漂亮嗎？”

    亨利再次愣住，低聲道：“東方人也少有你這般直接?！?/br>
    司玉笑了笑，低頭撥弄著胸前別著的玫瑰胸針。

    亨利的心被他的手指撥得有些亂，雙臂撐在花桌上，問：“我大概需要再待一個小時，你愿意等等我嗎？”

    “不太愿意?！彼居裾f，“一個人太無聊，正打算離開?！?/br>
    漂亮的人有點脾氣也是應該的。

    亨利深吸口氣，站直了身，恰好看見二樓的主人對他舉杯示意，正欲下樓。

    他抬了抬手，表示隨后便來。

    “樓上的中式點心不錯?！焙嗬斐鲇冶?，“或許會讓你有耐心多等等我?！?/br>
    司玉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

    【hy：查到了嗎？】

    【沃特斯：先生，您一小時前才下達命令?！?/br>
    賀云站在窗邊，握著酒杯的手指不自覺捏緊。

    【hy：你是在質疑我，還是在試圖證明你的無能?！?/br>
    【沃特斯：抱歉先生，只是您不愿驚動首相大……】

    賀云熄滅屏幕，放回懷中西裝口袋，抬起手將香檳一飲而盡。

    他碰到過很多這樣的人。

    不小心崴腳的、失手潑灑咖啡的、雨天汽車拋錨的……

    他知道這些人都是沖著他的身份而來，所以他從不在意，也從未多看一眼。

    但現在，他卻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1.小狐貍圖他的臉：才會在喝醉后拒絕了蜂擁而至，想要送他回家的人，選擇了自己；

    2.小狐貍只圖他的臉：才會第二天跑得比兔子還快，沒有留下任何聯系方式。

    同樣的，賀云不覺得自己有多難聯系。

    他的臉隔三差五就會出現在英國的各家小報上，社交媒體賬號，更是在他父親決定參加大選時，就讓專業人士開通并打理。

    這幾天，他挨個登錄、查看私信，卻都一無所獲。

    他肯定是離開英國了。

    賀云在窗前來回踱步。

    沒錯，肯定是這樣，不然沒道理不會聯系自己。

    扯了扯領結，賀云雙臂撐在窗臺上，余光中瞥到了好友正在跟母親擁抱。

    “威利?！?/br>
    被喊到名字的人，朝著女侍從眨了眨眼，拿起一杯酒，跑到了賀云身邊。

    “我說，你這幾天都在做什么？”威利攬住他的肩，“前日賽馬會也沒見你帶奧利弗出席?！?/br>
    賀云隨口回了句，奧利弗最近腸道不適，在休養。便引到了另一個話題。

    “為什么，會有人在上完床后，頭也不回地離開？”

    “噗——！”

    威利一口酒全噴向了窗外，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上帝，我剛剛到底聽到了什么？你不會是在說你自己吧？”

    威利同他自幼一起長大，實在太了解這個傷透了倫敦少男少女心的男人。

    賀云沒說話。

    威利想了想，覺得不大可能會是賀云。

    畢竟，就算賀云真的轉了性，結束了十八年的處男之身，那也不可能有人會甩了他。

    “長得丑?！?/br>
    “不丑?！?/br>
    “哦，那就只剩下一個了?！?/br>
    威利呷了口酒，認真道：“床上功夫太差?！?/br>
    他對賀云的臉色劇變渾然不覺。

    這時，二樓的貴族、政客、包括賀公楚和埃莉諾，都在沖著樓梯的方向頷首行禮。

    威利知道是誰來了，淺翻了個白眼：“不過也有意外，你看，像那個丑家伙，哪怕床上功夫再差；有他的姓氏在，總是會有大堆人往他身上貼?！?/br>
    回頭看去，他才發現好友的臉黑得駭人，但不等他細問，就被「丑家伙」身旁的人吸引了視線。

    身材高挑修長，白色西裝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白玫瑰；五官自不必說，哪怕沒什么表情，目光也從不看人，都只會讓人覺得——

    他有點脾氣是應該的。

    “真是個漂亮的東方人?！?/br>
    威利看得有幾分失神，但很快，搖頭嘆道：“可惜了，為了身份和地位，和這么個「丑東西」在一起?！?/br>
    話音剛落，威利發現賀云抬起了頭，甚至往前走了幾步。

    “誒！”威利放下酒杯，跟上去，“這是做什么？是想給那個家伙行禮嗎？”

    隨后，他就知道為什么了。

    賀云腮幫子鼓了又鼓，目光死死盯著挽著亨利手臂的男人。

    威利不免咋舌。

    被人甩掉的是賀云，聽上去很匪夷所思，但如果對象是那個男人就并不奇怪——

    畢竟，他漂亮，漂亮得可以甩了麗芙格林家的賀云，攀上薩克森-科堡-歌達家的亨利。

    “抱歉，我收回剛說的那句話?！蓖锵У嘏牧伺乃募?，“這肯定跟床事無關，因為亨利更差?！?/br>
    賀云的目光仿佛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