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冷冷地看著面色慘白的司玉。

    “他胸口的疤，你忘了怎么來的？你忘了他都差點死了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司玉微張嘴唇，眼淚簌簌落下。

    “你有??！司玉，你有??！”

    眾人苦苦守護白色謊言被戳破，司玉在賀云離開后，被他視作最后念想的紙條，也是一個自欺欺人的謊言。

    都有病，自己的愛情，自己的人生，還有自己。

    -

    賀云回家了，他給司玉買了早餐，買了玫瑰花。

    別墅里很安靜，想來寶寶應該還沒有醒。

    賀云低頭聞了聞玫瑰花，笑著推開臥室房門，見到了已經醒來的司玉，他背對門口，坐在床邊。

    “寶寶？”

    賀云蹙眉，捧著花走過去。

    “賀云，我不想再演戲了，你帶我走，去只有我們的地方，好不好？”

    第59章 命運的轉折

    “寶寶, 再過一個收費站，我們就要到了?！?/br>
    賀云輕聲提醒。

    司玉點點頭，出神地看著窗外, 似乎是想要記住這一條可以找到賀云的路。

    “賀云?！?/br>
    “嗯？”

    “我愛你?！?/br>
    賀云笑起來，牽起他冰涼的指尖, 柔聲說道：“我更愛你?！?/br>
    司玉偷偷擦掉臉頰的淚水, 繼續看著往后不斷劃過的樹林。

    賀云帶司玉回北島了。

    司玉說的，想要和他回去，去只有他們的地方。

    北島的夏天總是來得比江城晚一些, 從北極南下的寒風，似乎阻攔了夏季的升溫。

    但一年四季總是開滿花的花園, 讓人無法分辨，到底是什么季節。

    賀云單膝跪在沙發旁, 為剛洗完澡的司玉擦干腿上的水漬，隨后，接過毛巾，為他擦拭起了頭發。

    “你好久, 都沒給我擦過頭發了?！?/br>
    司玉說話的聲音有些低，聽上去就像是撒嬌埋怨。

    賀云笑起來, 輕輕掰過他的臉, 吻了上去。

    “以后都會?！辟R云說。

    司玉看著他, 那雙被熱氣氤氳洗過的琥珀色眼眸, 清澈得漂亮。

    “好?！彼居癖еドw，乖乖地坐在沙發上，“以后, 賀云都會給我擦頭發?！?/br>
    忽然，賀云的手頓住了, 有些疑惑地坐到了司玉身前，定定地看著他。

    “寶寶？”

    賀云對司玉的情緒太了解了。

    司玉每一次地嘆息和垂眼，他都能無比清晰地捕捉到，甚至不用司玉開口，就明白他想要說什么。

    但這次，好像他也不知道，司玉究竟在想什么。

    司玉看著他，眼尾微微發紅，嘴唇也在顫抖。

    “賀云……”司玉睫毛輕晃，眼淚落了下來，“對不起?！?/br>
    道歉很突兀，但賀云依舊沒有多想，只是將他的情緒波動，劃分到了極為正常的范圍內。

    賀云抱住了司玉，就像從前那樣柔聲安慰。

    “賀云，你疼不疼??？”

    又是一句突兀的問句，令賀云不解地蹙眉。

    “我傷害你的時候，你疼不疼啊……”

    司玉的哭泣和沙啞的聲音，如同鈍刀割著賀云的血rou。

    他不疼，但此刻看著為他哭泣的司玉，才真的明白疼痛該有的一切。

    “寶寶……”賀云下睫毛上有淚水，“不疼，我不疼?！?/br>
    司玉癱在他的懷中，將臉埋了進去，號啕大哭。

    他這一路來強忍的淚水，終于在此時決堤。

    “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早點發現你的難過，寶寶，我真的不疼?！?/br>
    賀云捧起司玉的臉，認真地看著他。

    司玉咬著嘴唇，拼命地搖頭。

    “怎么，這么會不疼呢，你，你的……”

    司玉觸碰到賀云胸膛的黑色衣料，他知道，在里面有好幾道傷疤。

    他也想起來了，那些傷疤是在冰島的圣誕節留下的，他們在辛格維勒國家公園，他用、他用……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司玉緊緊抱住他，再次道歉。

    賀云不住蹭著他的臉，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去分擔哪怕只是司玉因痛苦流下眼淚的重量。

    “司玉，我愛你?！辟R云說，“我永遠愛你?！?/br>
    賀云很久沒能說出這句話，因為他一直覺得離開司玉，才是愛他的方式；不看司玉因自己飽受折磨，才是愛他的方式。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司玉想要的方式，僅僅是自己陪在他的身邊。

    “賀云，我不想再演戲了，你帶我走，去只有我們的地方，好不好？”

    司玉對他說出這句話，賀云點頭應下。

    他將司玉帶回了北島，只有他們的地方。

    -

    賀云似乎覺得自己在夢中，每當他伸出手時，都能觸摸到司玉的身體。

    他睜開眼，又生怕是夢，將睡到床邊的司玉，牢牢抱進了懷中。

    “老公，抱得太緊了……”

    “嗯，我知道?！?/br>
    賀云只松了那么一點點的力氣，卻依舊用手臂做牢籠，將司玉箍在胸膛中。

    “怕醒來就見不到你了?！辟R云吻向他帶著玫瑰花香的長發，“你都不知道，我多怕這是一個夢?！?/br>
    司玉翻了個身，用額頭抵著賀云的鼻尖，輕聲道：“不是夢，我就在你身邊?！?/br>
    賀云抱起他，讓他跟從前那般一樣，睡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