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體能太差了！跑到前面，我給你買好吃的！”

    沈確在他前方倒退著往后跑，表情極其輕松。

    等到終于街角的咖啡店，他再也顧不上其他，大大咧咧地趴在了桌上。

    司玉早就沒了嬰兒肥，但此刻，他依舊在玻璃桌上壓出了一小團的臉頰rou。

    “你在做森莫？”

    司玉趴著，說話含糊不清，不解地看著戳了戳他臉頰的人。

    “很軟?！?/br>
    “??？”

    沈確拿來司玉最愛的麻薯，笑道：“這麻薯，一看就很軟?！?/br>
    司玉卻沒動。

    “怎么了？”沈確問。

    “沒洗手?！彼居翊?。

    “你就是講究?！?/br>
    沈確嘴上抱怨，還是拉著司玉的手朝著洗手池衛走去。

    也不知道為什么，司玉和沈確就這么玩到了一塊兒，大概是沈確并不覺得他無趣。

    有時候，司玉坐在窗邊發呆，沈確也不會打擾他，只是拎著一袋麻薯，靜靜陪他坐著。

    而當司玉在家悶得太久，沈確還會拉著他去跑步、踢球、游泳……這些司玉并不喜歡的事情。

    沒辦法，沈確給了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你難道不想離開裴宗齊嗎？”

    “我跑得快，就可以離開他嗎？”

    沈確笑起來，捏了捏他的臉，說當然不是。

    “你好好長大，我才可以幫你正大光明地離開裴宗齊??！”

    司玉跟著笑起來，在粗壯橡樹旁的野餐墊上打了個滾，耳機跟著落下來。

    沈確拾起耳塞，將它輕輕塞進司玉耳朵里，李斯特的鋼琴曲壓過了沈確說話的聲音。

    司玉只能看見他的嘴皮動了動。

    “……歡你?！?/br>
    “嗯？你說什么？”

    沈確搖搖頭：“什么都沒說?！?/br>
    司玉也沒有問，重新拿起書，看了起來。

    過了會兒，司玉打了個哈欠，書也被抽走，一只手從他眼皮上輕輕拂過。

    “睡吧?！?/br>
    司玉閉上眼，慢慢睡了過去。

    沈回來的時候，沈確正一動不動地坐在司玉身旁，用身體替他擋下陽光。

    “他還有大半年才滿17歲?！?/br>
    沈確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沒接這一句，轉而問道：“你不覺得他很漂亮嗎？”

    這個問題，讓沈回下意識地看向司玉，沒說話。

    “還以為你會同意?！?/br>
    “的確漂亮?！鄙蚧乇P腿坐在野餐墊上，拿起水果吃起來，“但只有漂亮，像是空殼?！?/br>
    沈確憤憤不平地踹了沈回一腳。

    “這樣不好嗎？”

    沈回挑眉看他：“也不知道，是誰在知曉他那晚想找的「沈少爺」是「沈回」而不是「沈確」后，當晚就跑來我房間，威脅我不準去招他?！?/br>
    沈確嘴角一抽，想到那晚沈回給他的回答。

    “我不僅喜歡漂亮的，還喜歡有生命力的?！?/br>
    “生命力？什么樣的人有生命力？”

    “像小草一樣的人?！鄙蚧匾娚虼_不吃這個答案，指了指電視上直播的足球比賽，“場上跑著的人都比他有生命力?！?/br>
    沈確覺得沈回說錯了，「生命力」這玩意兒是個人都有。

    沈確拉著沈回開始講——

    講司玉有多挑食，雖然不會說出來，但就是不動筷，就那么看著你；直到把菜撤下，才會對你笑。

    講司玉有多難將就，之前給他定制的小提琴沒能按時出貨，就在琴行里挑了個最貴的送他；可司玉就拉了一下，又是那么看著他。

    講司玉有多怕疼，想帶他去環湖騎行，準備教他騎自行車，并保證摔倒也不會疼；可他就隨手拍死了只司玉手臂上的蚊子，下一秒，人就抱著手臂紅了眼睛。

    “還有，他真的……”

    “你真的喜歡他？”

    沈回愣住了，沈確也愣住了。

    沈確：“不明顯嗎？”

    沈回：“……再說一次，他還沒滿17歲?！?/br>
    沈確把沈回按在野餐墊上毆打。

    “我連他手都沒牽過！少造謠！”

    “哦，他不愿意和你牽手?！?/br>
    “對啊?！?/br>
    “……沈確，你真的不要臉?！?/br>
    司玉醒了過來，看著姿勢奇怪抱在一起的倆人，還有些發懵。

    沈確：“司司，你聽我解釋?！?/br>
    沈回：“解釋個屁，下去?！?/br>
    下一秒，司玉跑到沈回身旁，甜甜笑著叫了聲“沈哥”。

    沈確：“沈回！你給我解釋一下！”

    沈回：“解釋個屁，下去?！?/br>
    司玉很喜歡沈家的兩個哥哥，不僅是他們幫了裴宗齊很多，更是幫了自己很多。

    每次沈回到京港，他們都會聚到一塊兒，而對此最不滿的就是沈確。

    他拉住準備登上小船的司玉，悶悶不樂道：“你怎么就叫他一個人沈哥??？我不也是你的哥哥嗎？”

    沈回淺翻了個白眼，收回手，走向船尾，整理起漁具。

    “嗯，那我也這么叫你好啦?！彼居裥ζ饋?，“沈哥！”

    沈確瞇了瞇眼，雙手抱胸道：“我不要和他一樣的！”

    司玉為難地皺起眉，沒能想到一個合適的稱呼。

    “我想不……唔?！?/br>
    司玉的臉被沈確雙手捏住，不解地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