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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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不過來氣,他想要逃離。 - 賀云看著攤在茶幾上的護照、手機和門鑰匙,手指緊緊絞在一起。 “那小苞米怎么這幾天都沒來了???” “什么小苞米,人大明星!還能一直待這兒???” 正說著,兩人面前跑過一道黑色人影。 二人對視一眼。 “那是賀家那小子?他要出島?”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br> 破舊昏暗的北島車站大廳里,售票員被忽然出現在柜臺的男人嚇了一跳。 “去哪兒?” “淮城機場?!?/br> 男人通身黑色,整張臉被黑色口罩和沖鋒衣兜帽遮了大半,就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他的手緊緊扣著雙肩包背帶,垂著眼,似乎不想和人對視。 賀云如此奇怪的舉動,一直讓他在機場過安檢時,被工作人員舉著護照看了許久。 落地江城。 他看著屏幕上的藍點在街道上不停移動,他滑動著地圖,最后指尖停在了他和司玉生活了兩年的家中。 t3的出口是一處天橋,橋下是整齊排成幾列的黃色出租車,橋上是拿起手機和照相機的外地游客。 賀云站在他們之中,優越的身高引來了眾多人的側目,可他卻好像每動一步都極為困難。 “你不能在公眾前露面?!?/br> “你不能使用社交媒體?!?/br> “你不能和他一起出門?!?/br> “你不能暴露你的住址?!?/br> 出租車司機半天沒等來后座的回答,看了后視鏡一眼,換了并不標準的普通話:“游客,請問你去哪里?” 忽然出現的手機屏幕,嚇了司機一大跳,看了眼上面的小區名后,開始念叨著有錢人就是奇怪。 賀云摘下了口罩,通過小區門禁,在保安標準的敬禮下,走進了那條他無比熟悉的路。 他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手,這才讓他恍惚間明白,他并不是剛給司玉買了他喜歡吃的菜,也沒有牽著司玉一起回家。 那他在這里干什么呢? 賀云停下了腳步。 可是,可是司玉很傷心。 賀云深深閉上眼,加快了腳步。 看一眼就好了。 只看一眼。 賀云看見司玉,看見了被沈確抱在懷里的司玉。 沈確只穿著一件襯衫,原本屬于他的黑色薄風衣,正包裹在司玉身上—— 就像他的手一樣,緊緊地摟住司玉的腰。 沈確的另一只手,正溫柔捧著司玉的臉。 沈確笑著在說什么,司玉好像也被逗笑,撲進了他的懷中。 他們纏綿的擁抱,讓賀云看上去就像是他身后的枯樹,在已然來臨的春日里是那么格格不入。 “寶貝兒,你不該喝那么多酒?!?/br> 沈確抬起司玉的下巴,從賀云轉身離開的背影上收回眼。 “你的小狗,好像很失望呢?!?/br> 司玉的腦袋無力地耷拉著,雙頰的紅暈和散落的金發,是他醉意的完美點綴。 很漂亮。 從司玉穿著襯衫校服,捧著書、戴著耳機出現在cao場那刻,他就發現了這一點。 沈確從不以君子自居,乘人之危的事情,他也不是沒做過,但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沖動。 他撥開司玉的頭發,閉上眼,俯身吻下—— 砰! 沈確的臉被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當他踉蹌后退時,他手臂一空,司玉已經去到了賀云的懷中。 他抹了抹嘴角,看著大拇指上不算多的血跡,冷笑著看向賀云:“你們已經分手了,需要我再提醒你嗎?” 賀云將司玉打橫抱起,披在他身上的風衣也隨之滑落。 “哦,所以呢?” 賀云踩著地上名貴的黑色衣物走過,絲毫沒將沈確放在眼里。 “再讓我看見你碰他,我就再打你一次?!?/br> 賀云沉著臉,渾身都在冒著戾氣。 他抬起腿,將門重重關上。 關門聲驚動了懷中的人,只見他微微蹙起眉,不滿地嘟囔道:“沈確……” 賀云心跳如鼓,像是要將他胸腔刺破。 他咬著牙,繃緊背脊,將司玉放在沙發上。 “沈確……” 醉酒的人還在不停喊著這個名字。 “我不是沈確?!?/br> “你他媽再敢碰我,我就殺你了!” 賀云一愣,旋即笑了出來。 “殺了你,賀云會殺了你的……” 說著,司玉慢慢睜開了眼。 模糊不堪的視線中,歐式落地窗透入的慘白月光中,他竟然覺得自己見到了賀云。 “你怎么才來啊......” 司玉支起手肘,慢慢靠近眼前的「幻覺」。 “你為什么不笑?嗯?”司玉揉搓著賀云的臉,“在我自己的夢里,我的幻想里,你現在也不愿意對我笑了嗎?” 司玉再也忍不住了,他將這幾日苦悶和北島的委屈,盡數哭了出來。 “賀云,賀云不會這么對我的……賀云,你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他從沙發上滑落,接住他的卻不是冰冷的地毯,而是溫暖的懷抱。 司玉不肯放過如此真實的幻覺,他摟住賀云的脖頸,往他懷里鉆著。 司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家里噴了太多賀云曾用過的香水,才讓他在此刻也聞到了那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