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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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并沒有讓賀云的視線有半分「放松」,司玉甚至覺得,自己都快被賀云盯出個窟窿來了。 “淮城暴雨,航班全都取消?!彼居衩嗣蛲砹苓^雨,還有些酸疼的手肘關節,“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沒心思再等航班?!?/br>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理由說服了賀云,他最后什么都沒說,轉身出了司玉的小院。 砰! 賀云捏著門把的手陣陣顫抖,卻還是沒能控制好關門的力度。 他大步走到窗旁,拿起堪稱是「古董」的黑色座機,不假思索地撥通了一串號碼。 “我是賀云。你知道司玉他開了八小時的車嗎?你怎么可以讓他開車?他上次開車險些出了車禍你不知道嗎?” 躲在tk總部大樓的廁所接電話的聶雙,表情比便秘更難看。 “不是,司玉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誰能管得住他???而且,他不是去大溪地度假了嗎?怎么會……喂?賀云?喂?” 聶雙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后知后覺地反應了過來。 “賀云?!” 作為跟了司玉十年的執行經紀人,聶雙對司玉時有的「失控」和引發「失控」的源頭,都實在太過了解—— “如果你們不準我跟賀云約會,我現在就裸泳英吉利海峽!” “如果你們再介紹賀云去拍雜志,我現在就立馬出柜!” “如果你們再找不到賀云,我現在就解開威亞跳下去!” 聶雙不敢拒絕司玉,也從未有人拒絕過司玉。 挑事的媒體,犀利的影評人,流水的觀眾……他們都對司玉格外的寬容。 司玉十七歲出道便給東西方主流媒體都狠狠上了一課,在銀幕上開創了屬于他自己的賽道—— 雌雄莫辨的憂郁東方美少年,冷血無情的仿生人殺手,扮豬吃虎的反派主角,乖戾瘋癲的幕后boss…… 司玉總是能交出令學院派和市場都滿意的答卷。 “我們司玉,代言只接高奢!” “我們司玉,小熒幕不上的!” “我們司玉,一部三冠基cao!” 司玉在國內甚至沒有自己的私人社交媒體賬號,但粉絲依舊如潮水般涌入。 好像,他只需要站在那里,所有的聚光燈、鮮花和掌聲都會向他奔來。 就連外界對他極度保密私生活的窺探,也從一開始的好奇,變成了—— #司玉不拍戲的時候都在喜馬拉雅山悟道# 所有人都愛司玉。 至少是都會愛上司玉——比如賀云。 聶雙親眼見證了高冷冰山的賀云,變成寸步不離、黏人男友的全過程。 賀云會離開,他不曾想過;但賀云會回來,他早有預料。 只是,唯一讓他拿不準的,是要不要告訴—— 【沈總:航班早就落地,為什么他還沒有開機?】 【沈總:如果你想離職,可以直接告訴我?!?/br> 聶雙抓著頭發,發出痛苦的嚎叫。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 “哦喲,你著了涼,不用白酒搓出來,晚上會疼得睡不著的?!?/br> 周大嬸看著細胳膊細腿的司玉,無奈地攤著手。 但很快,她就瞥見一道身影從門外晃過,連忙出聲喊?。骸靶≠R,來!” 疼得齜牙咧嘴、原地打滾的司玉立刻站了起來。 “那個,阿玉他……嗯?” 周嬸回過頭,詫異地看著「大變活人」的司玉。 只見,他用通紅纖細的手臂抱著雙膝,蜷縮在沙發上;肩頭滑落半截領口,露出白皙鎖骨;一雙桃花眼正淚光盈盈,眼尾的小痣都像是清澈海水中的黑珍珠。 周嬸:咋跟剛剛不一樣咧? “那個,阿玉他關節著涼了,我給他搓呢。我手糙、力又大,你給他揉揉?!?/br> “不用了周嬸,是我自己身體弱,就不要因為我,耽誤賀先生的時間了?!?/br> 賀云:。 淮城、北島縣、清水村熱心鄉民周嬸:“就搓個白酒!耽誤什么事???來!” 不由分說,周嬸一把將手里拎著村口診所袋子的賀云按坐下。 隨即,往他手里被塞了個瓷碗,碗中的白酒還帶著燃燒后的黑色灰燼。 賀云看了司玉一眼,后者像是賭氣、又像是委屈地轉了個身。 噠 司玉聽著瓷碗被放下的聲音,剛想回頭,他的手腕便被溫暖、寬厚的大手握住。 “伸直?!?/br> 司玉回過頭,看見賀云骨節分明的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倒上了褐紅色液體。 藥酒味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他順著賀云蜜色肌膚的手臂往上看—— 薄唇抿成直線,高挺鼻梁和鴉羽似的睫毛,在他硬朗的面部投下陰影。 “疼?!?/br> 司玉小聲道。 賀云沾滿藥酒的手掌懸空半分,幾秒后,重新落下時,卻也真的放輕了些。 房間里,早就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光影從方窗灑入,照在司玉只穿著寬松短褲的腿上。 他慢慢抬起,踩在賀云大腿另一側的沙發上,用他彎曲膝蓋將賀云「囚禁」在了狹小空間里。 “這兒也疼?!?/br> 司玉指了指膝蓋。 賀云沒有動,他垂著眼,盯著那塊塊紫青瘀痕,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