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異國書寇(39)
中村紀子的宿舍在北大東門的北大中關新園。新公寓呈環形連接。大約住著歐美日韓等國千余留學生。紀子是博士生,獨享一個單人間,電子門卡,內有空調、電視、衣柜和冰箱。一張賓館大床,軟床墊。陶硯瓦的目光很快落在書案上,那里果然鋪著一塊二尺見方的氈子,上面有暗綠色的方格,方格里交叉劃著對角虛線,上面的斑斑墨跡,以及旁邊硯臺上斜放的毛筆,一本勤禮碑帖,在在說明主人確實臨池不輟。 據說北大這個留學生公寓園區,約17萬平方米之多。是為了貫徹實施“科教興國”戰略,早日實現總書記在北京大學100周年慶典上提出的創建世界一流大學的目標,從根本上解決外國留學生、外國專家的住宿缺口和大型國際學術交流活動接待能力的不足,滿足北京大學日益增長的國際文化交流的迫切需要,決定建設的。 陶硯瓦一進門,就感覺怪怪的。一是感覺進了閨房,洋溢著淡淡的女人味道;二是感覺進了“租界”,一切都充滿異域情調。幸虧有這熟悉的文房四寶,盡管一看每一件都極其精致,都充滿東洋味道,就知道是我們那位東鄰的產品,但還是勾起他對中華傳統文化的親切感。 紀子說:您先請坐,我來泡茶水。 陶硯瓦說:我在找你寫的字呢。 這時一抬頭,就看見書柜上整齊擺放著一摞寫過的宣紙。那宣紙的厚度、韌度、顏色,一看就知道也是日貨。凡是人家從我們這里學走的東西,人家都格外珍惜,并且一樣不落地傳承發展,做出來的產品件件都比我們精致、堅固、美觀、耐用。讓人不得不從心里佩服這個東鄰小國及其民族的諸多優秀特質。 陶硯瓦說:我現在不敢看了,我想如果真看了你寫得字,我便不敢再動筆了。 紀子在他旁邊桌子上放上一杯新沏的茶,說了聲“請”。然后坐在床沿上,呆呆看著陶硯瓦。 陶硯瓦說:你在想什么? 紀子說:我在想,我要做你的書寇! 陶硯瓦一驚:你讀過我那首詞? 紀子說:我讀過你幾乎所有的詩詞文章。說完她用手指了指書櫥,里面赫然擺放著一本《硯光瓦影》,書里還夾著一些彩紙條,顯然是重點篇目的標記。 陶硯瓦十分感佩。他的詩文在中國有幾個人在看?看過的又有幾人能理解并記???特別是這首《賀新郎》是他的近作,只在某雜志刊登了,并沒有編入詩集出版。而眼前這位日本姑娘竟然能隨口說出其“詩眼”,可知其絕非一般人物。他興奮地把手一伸說:來,握手! 紀子把手伸過來,被陶硯瓦緊緊握住。她又緊接著把身子移過來,撲進陶硯瓦懷里。 四只眼睛久久對望著,他們都想從對方的眼睛里找到一些答案,而且他們確實找到答案了: 你能寫出那些文字,了不起。 我寫得不好。 不,寫得很好。 你喜歡? 喜歡。 你真讀了? 真讀了。 你為什么讀? 不為什么,喜歡。 你們日本人也喜歡? 好東西誰都會喜歡。 你很可愛。 你也是。 我老了。 你不老,你很健康。 不需要任何語言,他們的問題通過目光的交流,都得到圓滿的回答。當然,除了目光交流,也有一系列肢體語言。 他們仍然不作聲,十分默契地同時躺在床上,又十分默契地脫下彼此的衣服,紀子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個套子套在,陶硯瓦沒有絲毫猶豫,他們象是久別的夫妻,一起完成了各自的動作,絲毫沒有羞澀,也沒有任何偷偷摸的感覺,都努力盡到自己在床上的責任和義務,讓對方得到滿足的極限。他們都從對方那里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也都得到了對方的贊許。 紀子甚至還發出輕輕的呻吟和最后的一聲叫。她的表現可圈可點,完美無缺。陶硯瓦第一次品嘗了異國的風情,他從心里佩服日本女人在床上也同樣表現出精致和認真。 兩個人一塊兒把對方的一鍋水燒開了,咕嘟咕嘟開了一陣子,又同時讓火苗兒熄滅,慢慢享受自己這一鍋guntang的開水降溫。整個過程妙不可言。 紀子把頭枕在陶硯瓦的胳膊上,用手撫摸著陶硯瓦,力度適中,舒服異常。 兩人還是不說一句話,他們共同享受眼前的時光。 過了一會兒,紀子爬起來,先自己沖洗干凈,又過來用濕熱毛巾幫陶硯瓦擦身子。一遍一遍,好象在擦拭一件絕世奇珍。 陶硯瓦說:書寇。 紀子聽見笑了:您答應了? 陶硯瓦說:謝謝你,紀子。 紀子說:你們本來就叫我們是“寇”嘛。 陶硯瓦說:你讓我對日本人有了全新的認識。 紀子說:我了解了你的思想,然后認識了你的身體;而你則是了解了我的身體,但你不了解我的思想。 陶硯瓦翻過身子,凝視著紀子。 紀子見他認真的樣子,就同樣認真地一字一板地講述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