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坐了幾分鐘才緩過神來。他打開了燈，撿起被丟棄到幾步開外的畫板，打算把這幅畫作憑借腦子里的記憶去完成。

    但是畫紙上楚風揚的側臉被糊掉了一塊，這下他徹底看不清了。

    作者有話說:

    小季雖老實但還是蠻會撩的（確信

    第30章 春雪夜

    “據最新氣象預報顯示，上海氣象臺發布霜凍藍色預警，今日晚間上海將會受到降雪影響……”段可崢在位子上念著新聞，越讀越興奮，“晚上要下雪誒！不過春節都過了還下雪，這雪也是真的晚?！?/br>
    “下不起來的，最后肯定是雨夾雪草草了事?！鼻仡伝貞?。

    “不一定哦，我賭明天早上能看到積雪?！倍慰蓫樑康角仡伒碾娔X前，“一周的咖啡？”

    秦顏頭也不抬的：“成交?！?/br>
    這兩人經常打賭，且結果99%是段可崢賭輸掉，人菜癮大。

    季野窩在工位上聽著兩人說閑話，心想他來到江南以后還一次都沒有見過下雪。老家倒是動不動就迎來強降雪，積雪也很深，沒幾個月是化不掉的，不知道上海的雪是什么樣的。

    楚風揚在這個時候哆嗦著、蜷著身子跑了進來：“突然一股妖風差點沒凍死我……段可崢你坐這兒干嘛呢，又找你秦jiejie摸魚？”

    “你還說呢老板，我聯系了你一上午，你都不接電話，快急死我了?！倍慰蓫樚统鍪謾C遞給楚風揚，“你昨天拍的那個客戶，要在點評app上面給我們工作室差評，被我死皮賴臉攔了下來終于解決了?！?/br>
    “哦？”楚風揚拍了拍段可崢的肩膀，“干得不錯?！?/br>
    “什么啊，我自掏腰包才堵住了他的嘴，你可得給我報銷?！倍慰蓫樃L揚進了辦公室，“而且你可得多招幾個員工了，特別是專門的客服和公關，我們店也慢慢做大起來了，一條差評就會毀了聲譽的?！?/br>
    楚風揚敷衍地說好好好，就把段可崢趕了出去，季野趁機進入匯報說：“老板，我把修好的圖發你郵箱了，你查收一下?！?/br>
    楚風揚這才抬眼看著季野，他從剛剛進門就沒有正眼看過季野，他點頭說：“好，辛苦了?！?/br>
    季野燙腳一樣不肯多呆一秒，準備溜回去，楚風揚也沒有絲毫讓他留下的意思。

    但他左腿跨出辦公室的時候，楚風揚叫住了他：“季野?！?/br>
    他麻溜地跑回去，結果楚風揚說：“幫忙叫一下秦顏，我有話和她說?！?/br>
    “好?！彼樣樀鼗卮?。

    雖然能回到正常的交流了，季野卻能感受到楚風揚對他態度的變化，他們還是可以說說笑笑，但隱形的隔閡已經產生在他們之中。

    學習藝術的人本來就是高度敏感的，加上季野的成長經歷，他對很多事情都能在細節上察覺到變化，不同的是平常都是作為旁觀者，而這一次作為深陷其中的參與者，他竟找不到解決方法。

    由奢入儉難。

    季野嘆了一口氣，現在給他十個豹子膽，他也不敢去牽楚風揚的手或者擁抱他，天知道那天晚上他是發了什么癲才敢對楚風揚這么上下其手的，好像他專程去勾引他老板一樣。

    但他現在觸摸不到楚風揚，又覺得胸口有點悶悶的。

    -

    “老板，好歹遮遮吧？”秦顏進辦公室的時候，帶上了門，順便放了瓶粉底液到楚風揚的桌子上。

    “遮什么？”楚風揚不理解。

    “看你脖子后面這塊東西都兩天了還沒消呢?！鼻仡佁袅颂裘济?，“你可別跟我說是蚊子咬的?！?/br>
    楚風揚伸手去摸了摸脖子后面，當然沒有凸起的部分，他也摸不出什么，明明那天晚上季野吸得也沒那么用力啊。他歪了下嘴角，把粉底液推了回去，“沒什么好遮的，誰愛說誰說去?！?/br>
    “呵呵，還蠻珍惜的呢?！鼻仡佔旖枪戳似饋?，“說正事吧老板?！?/br>
    “明天有幾個新人來面試，你和我一塊去見見?！背L揚說，“其實不用段可崢叨叨逼，我也知道我們該擴大規模了。工作室開設了半年，已經基本進入平穩增長利潤的狀態，相應的營銷渠道也得跟上?！?/br>
    “你之前在影樓有工作經驗，而我們要避免的就是傳統的影樓模式，我想讓你幫我把關新人的質量，選一些有自己想法的攝影師，把我們工作室獨特的風格建立起來?！背L揚說，“就這一件事情?！?/br>
    “好的楚總?！鼻仡侂m然和楚風揚認識相處時間也不長，但非常了解他工作時候的狀態。她手放在門把手上，剛要轉動，然后又想起什么來轉頭，“誒，你和季野還沒和好??？我見那孩子無精打采的，在桌子上趴了一天了?！?/br>
    “怎么了？”楚風揚聽到季野的名字，就從三面大屏后面抬起頭。

    “你有和他解釋過方則安的事情嗎？”

    “沒有，他也不在乎?！背L揚又低下了頭。

    “是你認為的他不在乎，萬一他覺得你對方則安余情未了，然后他會因為打了方則安的事情一直偷偷自責，你也不知道啊?！鼻仡佪p飄飄地放下這句話走了。

    -

    “還沒下班呢？”楚風揚走出辦公室，看到季野還在電腦前修圖，就開口問了一句。

    “我在等你一起回家?！奔疽耙姵L揚終于肯主動和他說話了，連忙起身回答。

    楚風揚見季野麻利地收拾著桌子，問：“你今天不用去輔導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