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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清的眉頭皺了起來。 就算只有十幾個人,阮軟的治愈進化能力也比她厲害,連續幾天上百毫升的失血量,對身體來說也是個很大的負擔。 隋云暮是怎么想的?利用阮軟的善良來穩固他在基地內的地位嗎? 紀清有點生氣。 紀清想見一見阮軟,但是她又不知道阮軟在哪兒,只能讓仇弘幫她給覃傾傳了話。 但她得到的回復是這件事他不能做主,讓紀清自己問隋云暮。 紀清也沒為難覃傾,可是她等到了夜幕低垂,也沒等到隋云暮回來。 最后她等的都睡著了,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但是旁邊的枕頭上沒有被睡過的痕跡。 隋云暮一整晚都沒回來。 紀清不擔心隋云暮會在第一基地里出什么意外,可是他一直不回來,她就一直見不到阮軟。 她想了想,還是打開門問仇弘她能不能去找隋云暮。 別墅的安保是叁個士兵輪值,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是仇弘,晚上八點到早上八點是另外兩個士兵輪流。 紀清能見到的一般只有仇弘一個人,仇弘在這叁個人里面職級也是最高的。 但他的職級也沒高到能做這個主,他只說可以幫她問問覃傾。 紀清嫌傳話浪費時間,索性自己去找覃傾問。 她不能去找隋云暮,找覃傾總應該是可以的。 仇弘沒攔著紀清,她也不是真的被軟禁在了別墅里,只是她出門仇弘也會跟著而已。 但她都還沒走出別墅區,先被人給攔了下來。 攔住他們的也是一個士兵,看起來和仇弘還認識。 他先和仇弘點了點頭,才朝紀清敬了一禮,“紀小姐,屠老先生有請?!?/br> 屠老先生?紀清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謝安南和謝向北說過屠蘇的祖父是個“神棍”。 但是她沒有原來的紀清的記憶,隋云暮好像也在避免她和她以前可能認識的人打交道。 紀清不太想去見屠大師,她既怕屠大師是真的能看出點什么來,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餡。 她轉頭看向仇弘,仇弘看起來也有點為難,但來請的士兵卻先說:“屠老先生已經知會過隋先生了,隋先生是知情并允許的?!?/br> 紀清有點意外,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真的嗎?” 士兵點頭,“若有欺瞞,軍法處置?!?/br> 這話一出,紀清也不好再推叁阻四的了,不然倒顯得她心虛,“那走吧?!?/br> 士兵抬手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請跟我來?!?/br> 紀清被一路帶到了一個位置偏僻的別墅門口,這棟別墅和紀清住的沒什么兩樣,但前院打理的更好,院子里還有五顏六色的花在盛放。 士兵把紀清領到大門口,還沒敲門,門就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氣質儒雅,見到紀清,她露出了一點笑容來,“請進?!?/br> 紀清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認識她,保險起見,她也只微笑著點頭說:“謝謝?!?/br> 蘇教授對兩個執勤的士兵說了一句“辛苦”,才關上房門,領著紀清往里走。 蘇教授不開口,紀清也不敢開口,安靜的跟著她走到了一間房間的門口。 她先抬手敲了敲門,“爸,紀清到了?!?/br> 紀清琢磨著她的態度和稱呼,猜自己之前應該是認識她的。 也就是說,屠大師很可能也是認識她和見過她的。 紀清的心不由的懸了起來。雖然這個世界魔幻的連喪尸都有了,但穿越這種事情不管什么時候都算是光怪陸離的。 她有點怕自己被拆穿身份之后,會被扣上謀殺的名頭,或是被送進實驗室什么的。 但現在怕已經晚了,門里傳來一個同樣儒雅的聲音,“請進?!?/br> 房門打開,紀清先看到的卻不是坐在茶桌后的屠大師,而是坐在茶桌前的屠蘇。 一個月沒見,屠蘇看起來陌生了許多。 他穿著一件深色的唐裝,身形似乎瘦削了一點,唐裝有點寬松的掛在他身上。 他的頭發也留長了,兩邊的碎發都蓋過了耳朵,脖頸上的頭發也長的能扎一個小狼尾了。 房門打開,屠蘇也沒有轉過頭來,只是繼續小口的抿著茶水,拿著茶杯的手也很穩,像是一點都沒有被其他動靜打擾到品茶的興致。 他側對著門,已經長的蓋過眉毛的劉海把他的神情也遮掩了大半,紀清一時之間都看不出屠蘇在想什么。 但就算是在想和她相關的事情,大概率也不會是什么正面的情緒。 她當初可是拒絕了他的鉆戒,還順手挑撥了一下他和隋云暮的關系,結果自己轉頭就逃出了基地。 如果她是屠蘇,估計都得恨得咬牙切齒了。 紀清走進房間,目光轉向坐在茶桌后的屠大師,房門也在她身后被輕輕關上。 屠大師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又差很多,他看起來很有氣質,但不是招搖撞騙的神棍一樣的氣質,而是看起來像文科專業的老教授一樣的氣質。 “請坐?!蓖来髱熖直攘艘粋€請的手勢。 茶桌對面只有兩張椅子,一張上已經坐著屠蘇,紀清只能在他身旁坐下。 在紀清坐下的時候,屠蘇才不緊不慢的放下了茶杯,微微側過頭來瞥了她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屠蘇很快收回了目光,看向坐在對面屠大師。 屠大師對屠蘇和紀清之間的小互動視若無睹,他先給紀清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謝謝?!奔o清連忙道謝。 屠大師遞過來的茶盞里茶湯顏色透亮,香氣馥郁,但紀清不懂茶,也不知道這茶算好還是不好,不敢亂夸,免得出洋相。 房間里短暫的安靜了兩秒,屠大師也放下自己手里的茶杯。 “紀清?!蓖来髱熣Z氣溫和的喊了她一聲。 紀清抬頭看向他,“您請說?!?/br> 屠大師看了紀清片刻,笑著搖了搖頭說:“我也沒什么可說的……紀清,只要你別忘記自己的名字……” 紀清心里一咯噔。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而且這句話像是只說了一半,別忘記自己的名字,之后呢?如果忘記了會怎樣,不忘記又會怎樣。 但是屠大師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說完這句話就緩緩站起身。 “你們許久未見,應當有話可說……小蘇說今日要做些點心,我去幫忙?!?/br> 屠大師說完,徑直離開了房間,連給紀清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房門關上,紀清突然感覺有點尷尬。 她轉過頭去看屠蘇,這次屠蘇也在看著她。 但他的神情依舊很淡,帶著一種看破紅塵般的空靈感。 紀清突然有種屠蘇是得道高僧,而她是想誘惑他破戒的妖女的感覺。 啊呸,她才不想誘惑他破戒呢。 紀清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扔出腦海,和屠蘇相對無言了十幾秒,最后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說:“我一會兒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了?!?/br> 她說著就要站起身,但她的屁股剛離開椅子,就聽到屠蘇說:“坐下?!?/br> 紀清的思維短暫的凝滯,在她意識到之前,她已經順其自然的按照屠蘇說的照做了。 屠蘇開口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就是用進化能力控制她。 紀清心情有點復雜,在屠蘇開口說第二句話之前先說:“……對不起?!?/br> 屠蘇抬起手輕輕撐著自己的下頜,微微偏著頭看她,“紀清?!?/br> 他和他的祖父一樣喊她的名字,但是他的語氣要更輕,語調也拖得更長,里面還帶著一點微妙的纏綿的感覺。 紀清都不敢應聲。她才離開一個月,屠蘇卻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就是所謂的老實人黑化更可怕嗎? 屠蘇在紀清的目光中往后退開了一點,椅子在地上劃拉出刺耳的聲音,緊接著他朝她伸出了手。 這次屠蘇沒有開口,紀清卻已經順著他的心意站起身走到他的跟前。 屠蘇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腹在她的手腕內側輕輕摩挲了兩下。 這個動作讓紀清想起了她在離開基地前和屠蘇的情事,鉆戒、浴室和他的手。 但現在沒有鉆戒也沒有浴室,連屠蘇都變得不一樣了。 紀清有一點害怕。她現在完全理解之前基地里的人為什么對屠蘇如此忌諱了。 是之前屠蘇在面對她時的溫順和克制,讓她忽視了屠蘇其實比隋云暮更危險這個事實。 現在她知道了,因為屠蘇不再在她面前表現的像是無害的綿羊了。 屠蘇的手收緊了一些,拉著她往他身前輕輕一帶時,她也順從的轉過身,坐在了他的腿上。 紀清坐在屠蘇的懷里,看不到他的神情,卻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是茶香,又像是某種燃燒出來的帶著煙火氣的香的味道。 窗外的日頭正盛。 茶室的一側是落地的玻璃,上面裝著遮光的竹簾,但是竹簾只拉到一半,紀清轉過頭就能清楚的看到前院里盛放的鮮花。 屠蘇松開了她的手腕,手指捏住了她身上的襯衣裙的第一顆扣子。 他的手沒有碰到她,但是她整個人都依偎在他的懷里。 背后正在平穩起伏的胸膛,結實的大腿,和抵在她屁股上存在感越來越鮮明的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