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942節
“徐師為將軍彈奏齊箏!” 徐師看著白衍,知道兮兒去帶人過來需要不少時間,于是想了想,看著白衍點頭,便小步去到古箏那里,抬起纖手放在古箏上,為白衍彈奏齊樂。 燭燈之下,跪坐在木桌后的白衍,聽著徐師彈奏的曲聲,神情也不由得放松下來。 美妙的聲響,往往讓人感到舒心愜意,千年后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沒有繁瑣的事務,沒有讓人不安的危機,在安靜的雅間內,聽著卻曲調弦樂之聲,若是沒有飲酒,可飲上幾倍,這種沒有煩惱,完全享樂的感覺,白衍都有些感慨,不怪其他士族子弟沉迷其中,不怪無數儒士、游俠,常常耗盡家財,在一間間酒樓內流連忘返,白日狩獵,晚上奏弦的生活,正常人很難抗拒。 不過忽然聽到外邊急促的腳步聲,白衍有些詫異,沒想到岑晴居然來那么快,莫非岑晴讓碑姬住在附近? 還沒等白衍多想,很快便聽到門外傳來一個女子聲。 “大人,掌柜讓小女子前來為大人倒酒!” 女子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白衍很是疑惑,但緊接著便皺眉起來。 方才他并未讓袏安排女子前來倒酒,甚至也并未點酒! 隨著古箏之聲停下,徐師也一臉疑惑。 “大人,小女子便進來了!” 門外的女子不等白衍回應,便輕輕推開雅間未反鎖的門,一步步來到雅間之內。 “你怎會來到這里?” 白衍當看到女子的模樣,滿是意外的嘆口氣。 隨著房門關上,女子一步步來到雅間內,白衍的木桌旁,徐師這才看到,女子居然是趙秋。 “趙秋過來為將軍倒酒!” 趙秋跪坐在白衍身旁,不過當看到木桌上,一壺酒都沒有,美眸滿是詫異的看向白衍。 “趙秋還以為,是府中的酒不好喝,是府里的女子不好看,方才讓將軍來此!” 趙秋輕聲解釋道。 白衍聽著趙秋的話,無奈的搖搖頭,一言不發,示意徐師繼續彈奏古箏,隨即閉上眼睛,繼續享受曲樂之聲。 然而隨著古箏響起,還沒聽上幾息,突然感覺一只纖手放在大腿上,還沒等白衍反應過來,大腿瞬間傳來的劇痛讓白衍頓時睜開眼睛,本能的吸口涼氣,立即抓那纖手,轉頭看向身旁美眸盡是冷意的美人。 白衍有些猝不及防,不知道哪里又得罪這趙秋。 “今日九州鼎的事情,還沒說清楚!” 趙秋輕聲說道,察覺到手緊緊被白衍抓著,嘗試輕輕掙脫一下,看著白衍松手,趙秋抽回小手后,美眸這才看一旁。 “九州鼎是真的!” 白衍苦笑一聲,輕聲說道。 揉了揉被掐的地方,看著身旁的趙秋目光看過來,白衍無奈的嘆口氣,隨后便把昔日的事情,詳細的告訴趙秋。 “夢也是真的?” 趙秋聽著聽著,美眸緊緊盯著白衍的側臉,看著在燭燈下,白衍臉色絲毫沒有心虛的模樣,趙秋即使已經有心理準備,卻依舊有些面色發白。 怪不得此前所有不信傳言之人,待去到咸陽之后,全都沉默不言。 居然是真的! “蒼天,為何托夢與你?” 趙秋迷茫間,有些恍惚的自言自語道。 白衍看著趙秋的模樣,以為趙秋聽聞這件事后,定會十分不好受,甚至還要失魂落魄好一陣子,不曾想,不到數息,就看到趙秋抬起俏臉,目不轉睛的直視他。 “田鼎,為何要答應,將愛女許配給你?甚至在你與楚國交戰時,田鼎都沒有絲毫舉動,魏老都曾疑惑……” 趙秋開口詢問道,不過話還沒有說完,便隱約聽到外邊的腳步聲。 知道很多事情,不能為外人所知,故而趙秋察覺到雅間外有人走來后,便止聲沒有繼續再詢問下去,而是乖巧的在白衍身旁。 雅間房門打開。 在白衍與趙秋的注視下,便見到岑晴帶著碑姬,來到雅間之內。 “武烈君!” 岑晴一年左右,都沒有見過白衍,如今看著白衍的模樣,岑晴心中滿是緊張,當看到白衍身旁的趙秋時,雙眼滿是驚艷,不敢想象居然有女子如此嬌艷誘人。 她莫非便是傳言中,如今已經是白衍的妻子,田非煙? 怪不得傳言中,無數諸國公子登門拜訪田鼎,想要迎娶田鼎之女。 “武烈君!” 不僅僅是岑晴,就是碑姬看到趙秋的時候,即便同是美人的碑姬,都忍不住被趙秋的絕色給驚到,好在同是女子,碑姬也很快反應過來,看向曾經見過的白衍,輕輕打禮。 碑姬看著岑晴打禮后,緩緩退下,關上房門,碑姬知道,岑晴是要去把鶯氏帶過來,于是回頭看向白衍。 “喲~怪不得那么著急離開府邸,原來是約有美人吶!” 白衍示意碑姬入座,隨后便聽到身旁趙秋,突然調侃起來。 “恩師之女!” 白衍轉頭看向趙秋,望著趙秋那小淚痣,看著趙秋美眸直勾勾的打量碑姬,嘆口氣,無奈的解釋道。 論美色,碑姬楚楚動人,但若是與趙秋比起來,幾乎所有男子,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趙秋,因為趙秋的美色對男子而言,足以讓男子沒什么抵抗能力。 一個是心憐,或多或少會有保護欲,一個則是一眼便忍不住燃起心火,貪婪之下,恨不得占為己有。 故而白衍也不知道,趙秋見到碑姬,怎么眼中像看到敵人一樣。 “恩師?” 趙秋聽到白衍的話,美眸轉過頭,不著痕跡的打量白衍一眼,當看到白衍的眼神,這才看向碑姬,隨后安靜下來。 同樣的。 另一邊,跪坐在木桌后的碑姬,聽到白衍的話,本來應為趙秋,或多或少有些不自然的她,瞬間俏臉看向白衍,美眸怔怔的望著。 恩師?。?!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碑姬腦海里,浮現出昔日在齊地,看到的父親之墓。 白衍是父親的弟子?。?! 怪不得,怪不得白衍見到她后,得知她是殷碑之女,便送金子,讓她去齊地,還答應為父親報仇。 想起父親的墓,碑姬眼中逐漸露出淚水,隨后,慢慢的盛滿眼眶,順著臉頰流落。 “往后,便安心留在善無!” 白衍看著落淚的碑姬,輕聲說道。 對于碑姬的心情,白衍能體會到,眼下趙秋在這里,不僅僅是碑姬,白衍也不想讓趙秋知曉,日后要刺殺齊相后勝的事情。 “碑姬,謝武烈君!” 碑姬聽到白衍的話,滿是感激的看向白衍,慢慢低下頭。 若非這里有外人,若非察覺到白衍沒有提及父親之事的深意,碑姬恨不得把一直以來的委屈,向白衍訴說。 雅間內。 趙秋與徐師聽到白衍的話,看著流淚的碑姬,似乎也察覺到,碑姬的父親,應當是已經不在世。 趙秋察覺到身旁白衍責怪的目光看向自己,理虧之下,低頭撇了撇嘴,雖然知道方才自己言語有失,但輕輕抬起目光,看向對面木桌的那女子,身為女子,趙秋可是清楚,身旁的男子,到底多容易…… 想著想著,趙秋芳心之中,忍不住反應過來,身旁這男子關她什么事情,她為何要這般煩躁?。?! 趙秋越想越是生氣,越想越煩躁,恨不得去一個房間內,冷靜冷靜,可眼下,聽著身旁白衍與那女子交談,那關心的詢問聲,趙秋心中總是有些不舒服,有些不耐。 閉上眼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的趙秋,絕望的發現,越是強迫自己不去想,可腦海里,卻越是不斷浮現身旁男子的聲音。 特別是昔日浮現過成百上千次的場景,還有那句話。 “但行好事,不問前程!” 趙秋思索間,那眼角有小淚痣的美眸,不經意轉頭看向身旁的男子,目光似乎有些迷離恍惚。 與跪坐在木桌后的白衍不同,碑姬與徐師,都清楚看到趙秋望向白衍的模樣。 隨著交談。 許久后,房門外再次傳來腳步聲,并且似乎還不止一個人。 “……在外面等候一會!” 隨著岑晴的聲音在雅間外響起,似乎在囑咐誰,緊接著便看到房門打開,岑晴再次來到雅間內。 在白衍疑惑的目光下,岑晴一步步來到他面前。 “武烈君,有人想要求見武烈君!” 岑晴小心翼翼的看向白衍,輕聲說道。 彈奏齊箏的徐師,聽到有人要求見白衍,便停下雙手,而跪坐在白衍身旁的趙秋,聽到有人想要求見白衍,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趙秋清楚,以如今白衍的身份、爵位、職位,還有手中的權利,日后想要求見白衍的人,會多到數不清。 “何人?” 白衍有些疑惑的看向岑晴,按道理,若是一般人,岑晴不會前來稟報。 “武烈君相熟之人!” 岑晴少有的,沒有直接告訴白衍求見之人的名諱,而是與白衍說,是一個白衍很熟悉的人。 見狀,別說白衍,就是本來沒有放在心上的趙秋,都忍不住詫異的抬起美眸,看向這個兮兒。 雅間外。 一把年紀的鶯氏,此刻想到身后的雅間內,大名鼎鼎的秦國大良造,武烈君白衍,便在其中,鶯氏緊張得有些手腳發軟,手心、額頭全都是汗水。 出生在村里的鶯氏,別說秦國大良造,就是普通的城令,這一輩子都沒見過。 如今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這輩子,她都沒見過的大人物,要求著那位大人物幫忙,鶯氏便不由得緊張得雙腿發軟,一股尿意襲來。 可這時候,鶯氏哪里還敢離開,能得見那名揚天下的秦國大良造,已經托兮兒與碑姬的福氣,這被子怕是只有這一次機會,鶯氏哪里敢有半點馬虎。 “將軍讓你進去!” 岑晴走出房間,來到鶯氏身旁,對著鶯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