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904節
很快,當看到最后那些離開的楚卒,在砍殺秦卒后,不斷后退離開,所有還活著的秦軍將士,全都警惕的站在原地,手持長戈、利劍,望著那些撤退的楚軍。 此時所有秦軍士卒,臉上除去血跡之外,都露出劫后余生的模樣。 “將軍!楚軍退兵了!” 在王賁身旁的親信將士,看到四周所有楚國大軍,紛紛撤退,頓時一臉意外的看向王賁。 王賁騎著戰馬,手持利劍,皺眉看著四周的一幕。 “應當是白衍將軍!” 王賁說道。 除了白衍,王賁想不到任何理由,會讓原本已經占據絕對優勢的楚軍,匆匆撤離,讓項燕不敢在此逗留。 望著楚軍撤退,王賁松口氣之余,也有些心有余悸,在此前交戰過的所有人里,項燕是唯一一個,讓他感覺,如同面對李牧那般,有心生寒意的感覺。 “白衍將軍?莫非白衍將軍與楚軍交戰,取得大勝?” 秦軍將領竺冠,在王賁身旁,收起佩劍后,忍不住皺眉問道。 一旁的秦將瞿尉,聽到竺冠的話,也好奇的看向王賁。 “應是如此!” 王賁說道。 王賁與其他將領都一樣,心里知曉這樣的可能到底有多渺茫,畢竟算算時日,項燕離開楚東的路程,再到突然命令楚國大軍返程,整個過程,給白衍的機會,不過一兩日。 這也是為何看到項燕突然領兵返程后,王賁也跟著前往楚東的原因。 王賁害怕項燕離開楚東,不過是一個給白衍看的虛象,真正的目的便是等到白衍出兵后,埋伏白衍。 “趁著楚軍退去,讓將士們休整,清掃戰場,統計傷亡!派出軍中所有斥候,打探消息,防范楚軍再次襲來!” 王賁下令道。 楚軍急于退兵,那就證明一定發生什么事情,不過這一次被項燕埋伏突襲,讓王賁都一時間不敢再冒進,生怕再被項燕抓住機會。 可惜消息被楚軍所阻攔,與白衍的聯絡需要從楚地邊境繞一大圈。 “諾!” “諾??!” 一名名秦國將軍聽到王賁的話,紛紛拱手領命,隨后騎馬離開。 另一邊。 銍邑,楚軍大營外。 浩浩蕩蕩的秦軍鐵騎,聚集在平野上,望著楚軍大營。 寒風之中,落雪尚未消融,白衍騎著戰馬,帶著牤、宴茂二人,看著無數楚軍士卒,滿是防備的聚集在楚軍營地外結陣。 “將軍,項燕真的會回防大營嗎?這都過去那么久!” 牤好奇的看向白衍問道。 鐵騎來到這里已經許久,遲遲不進攻,牤忍不住有些擔心,錯過這次突襲楚軍大營的機會。 宴茂也忍不住看向白衍,楚軍大營外那些結陣防備的楚卒數量,以及慌亂的模樣,可以確定項燕不在楚軍大營。 這時候若是讓鐵騎與邊騎強攻,定能攻破楚營。 “會回來的!項燕尚有勝算!” 白衍說話間,就突然看到,在銍邑后方,平原盡頭的山川出口,不斷走出楚國大軍。 宴茂與牤自然也看到這一幕,二人紛紛打起精神。 “走!回去!” 白衍看到項燕到來,便不打算再停留。 王賁那里的情況如何,白衍眼下也不知道,能做的已經做了,對于項燕,白衍不會在這時候與項燕硬碰硬。 項燕老將,麾下盡是楚國精銳,這時候交戰只會讓將士們平白無故戰死。 “諾!” 宴茂與牤看著白衍轉身往回走,再次望向楚國大軍方向一眼,這才跟著白衍離開,隨后浩浩蕩蕩的秦國鐵騎,所有騎卒在無數秦字黑旗下,也紛紛跟在宴茂、牤身后離開。 …… “最近去齊國的人越來越多了!” “可不是!全都是世家子弟,那些馬車,全都是精雕細刻,昨日曾有幸見到車內女子,那叫一個美!” “哪有前幾日那女子美!前幾日不是都有幸見到的那女子?莫非爾等忘了?” “唉,都差不多!也不知道今日還能不能在盤查時,能看幾眼!” 曲阜城下,一個個秦吏閑談間,突然看到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來。 見狀,幾個交談的秦吏,頓時詫異的對視幾眼,倒也不是那輛馬車有多好,也不是有多大,而是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一輛輛馬車離開曲阜,往齊國方向跑,少有看到從齊國方向的馬車,這時候還來到曲阜。 “何人?去往何處?” 一名秦吏與其他秦吏對視一眼后,待馬車靠近后,便主動上前盤問。 “這位大人,吾等護送小主,前往鐘吾城!” 駕馭馬車的老馬夫,走下馬車,對著秦吏說道,隨后拿出相關的通關令,以及證物,拿給秦吏看。 “鐘離氏!” 秦吏看著老馬夫的東西,看著上面嶄新的木牌,點點頭,雖然并未去過鐘吾城,但對于鐘離氏,這名秦吏自然是有所耳聞。 這個士族,可是能與白衍將軍見面交談的,不需要與其他士族那般,求見都難得將軍一面。 “馬車內乃是小主,后乃主仆!” 老馬夫看著秦吏望向馬車,以及馬車周圍那些奴仆的目光,輕聲解釋道。 “白衍將軍正領兵與楚軍交戰,鐘吾城刺客賊人眾多,需嚴加盤查!” 秦吏說到。 雖然知道鐘離氏,但想到此前在鐘吾城,接連不斷的刺客紛紛刺殺白衍將軍,眼下秦吏還是搖搖頭,該盤查的還是需要盤查。 雖然無法通融,但不僅是老馬夫,就是馬車四周的奴仆、侍女,以及其他進出的百姓,都能聽出秦吏的語氣,可是要輕很多,甚至都特意解釋緣由。 老馬夫于是點點頭,跟在秦吏身后。 “此乃小主!” 老馬夫看著秦吏打開馬車布簾后,引入眼簾的美人,讓秦吏諾不開眼,滿臉呆滯的模樣,于是解釋道。 秦吏這才回過神,等盤查過后,確認馬車內的美人沒問題后,再次看了那美人一眼,方才看著車簾放下,恍惚間,轉而去盤問其他奴仆。 一個個奴仆也都沒什么問題,就連此前通關的蓋章都有,秦吏也只是看了看。 不過等到盤查到侍女中,其中一個婦人時,秦吏卻皺起眉頭。 “鶯氏?” 看著竹簡上面登記的來歷、名稱,以及蓋章,秦吏檢查再三,甚至上下打量眼前這婦人一眼。 望著眼前這個一臉緊張,手里掐著衣角不敢抬頭的鶯氏,許久,秦吏方才放行。 看著馬車進入城門內,秦吏這才一臉惆悵的回過頭,來到其他秦吏面前,說著方才坐在馬車內的,赫然是一個大美人,在其他秦吏羨慕、或者不相信的目光中,描繪著那美人姿色多絕,美眸多勾引人。 曲阜城內。 在路邊的一間小舍內,鶯氏與其他奴仆一同整理著小舍住所,看著其他奴仆在碑姬的吩咐下,前去城內打探消息,身為齊國人的鶯氏,便留在碑姬身旁,伺候著碑姬。 “聽說了嗎?前些時日,秦將白衍領兵,離開鐘吾城了!” “??!離開鐘吾城,莫非是要與楚軍交戰?” “也不知道結果如何,唉,那白衍乃是秦國名將……” 窗旁,雖是冷風,但碑姬依舊打開小窗,聽著樓下街道內,來往的百姓閑聊間,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雖然絕大多數,在趕來的路上,碑姬便已經隱約聽聞。 “不在鐘吾城!” 碑姬輕聲說著,美眸看著窗外,滿是猶豫、擔憂。 與當初離開時的心態不同,如今聽聞白衍領兵,前去與楚軍交戰,碑姬心中忍不住有些擔憂,戰場殺戮,刀劍兵戈,終究是兇險萬分。 這時候的她,是否應該繼續去尋找白衍? 此前的離別,她感覺到,白衍似乎不想再讓她在楚國,可若是她不去,那她心中的疑惑,數不清的話,又要如何說起。 父親,為何會安葬在哪里,是不是白衍親手安葬的。 白衍的劍術,是不是繼承父親的衣缽,得到父親的傳授,父親曾經,可曾囑咐過什么…… 窗旁。 寒風吹來,碑姬回過神,嘆口氣,想到一旁的鶯氏。 “秦楚交戰,聽聞楚王征糧,楚地流寇四起,秦國將軍白衍,尚不在鐘吾城,待戰事結束,見到將軍,汝再去尋良人、長子如何?” 碑姬側頭看向鶯氏輕聲說道。 得知鶯氏的良人、長子皆在楚國,離開齊國的時候,鶯氏跪著地上,哀求著,想要跟她一同前來楚國尋親,碑姬體會過那種親人分離的痛苦,最終心軟,同意帶她來楚國。 看著鶯氏一臉感激的點點頭,碑姬滿是惆悵的看向窗外,也不知道白衍哪里的情況如何。 下次見白衍,該如何稱呼白衍? 第六百二十九章:楚國士族的心思,暗地里與白衍的勾結 符離塞。 自從秦軍駐扎在要塞之內,便一直在加固要塞,整備軍需輜重,稍有閑暇,便是如同此前在秦國那般,日復一日的cao練,一副作勢要死守要塞而不出的樣子。 別說要塞內的秦軍將士,就是數不清的秦軍將領,都紛紛疑惑不解,不明白為何將軍要下令嚴守要塞,拒不與楚軍交戰,明明他們秦軍方才大勝,明明王賁將軍似乎在楚國西方,他們完全可以與項燕正面交戰。